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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义勇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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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江至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刚下课的慵懒。
“至哥!我的亲哥喂!你一定得帮帮我啊!”电话里程然的声音夸张到快劈了叉,语速飞快,“今晚的驻唱,路上出车祸腿折了!我这儿黄金场,没了唱歌的说不过去,你要是不帮,我这‘不夜酒吧’马上就要改名成‘一夜倒闭’了!”
江至听着那头的聒噪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继续收拾着手里的小提琴。
程然见江至没立刻拒绝,心想有戏,赶忙掏出自己的杀手锏:“店里今晚来了好多新鲜面孔,一个个又嫩又乖,水灵灵的。你不是一直说身边没个顺眼的吗?我帮你把关,看上哪个,我给你牵线!保证让你满意!”
江至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程然这招已经对他用了N次,次次都是“画个大的,拉坨大的”。
他沉默了几秒,想着程然那家伙虽然不着调,但对这酒吧是真的上心。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半小时后到。”
程然在那头激动得吱哇乱叫,“得嘞!您就是活菩萨在世,救苦救难造福...”
江至没等人说完便挂了电话,径直出了教室。他并非对那些“新鲜面孔”感兴趣,只是酒吧是程然背着爸妈开的,万一真出了事兄弟不好收场就难了。
“张叔,今晚我就先不回家了,开车去‘不夜酒吧’。”
“好嘞,少爷。”
半小时后,一辆迈巴赫S480停在“不夜酒吧”门口,江至下了车推门而入。
震耳欲聋的流行乐和混杂着酒精、香水的热浪扑面而来。
江至抬手扇了扇面前看不见的烟气,清冷的气质与这里的灯红酒绿显得格格不入,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程然看到江至像看到救星一样赶忙扑了上来:“至哥!我这儿贝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快快!跟我去后台!”
江至点点头。
“我说你这是不是得抽个空好好整顿一下啊?”
“整顿什么?”程然回头看了一眼江至。
“你这灯光打的也太暗了些,挺容易出事的。”江至扫了一眼四周。
“大哥!我这开的是酒吧!不是书吧!要的就是这种带劲儿的氛围感!”
……
到了后台,江至迅速调试好设备,在一片期待与躁动中上了舞台。
聚光灯打下,勾勒出他挺拔清隽的身影,眼睑低垂,神情专注又疏离。
很快贝斯的鼓点开始随之跟进,强劲的节奏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现场每个人都在律动着,这里面也包括江至。
与此同时,酒吧另一角,一个落单的身影显得有些茫然。
林长沨,华京大学摄影系的学生,被朋友硬拉来‘不夜’,说是要他帮忙拍一组氛围感照片,记录一下青春的放纵。结果朋友临时被导师抓去干活,把他一个人撂在了这鬼地方。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吧。”林长沨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爽约信息不满的嘟囔着。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路过的服务员问。
林长沨赶忙放下手机,“有有有!帮我推荐一下你们店里有哪些好喝的。”
“先生,本店的‘蜜语倾心’、‘桃鼎沐春’、‘柚见乌龙’都卖得特别好,口感像气泡水,很多顾客都比较喜欢。”
[听着都挺甜的,应该和果汁差不多吧...]
“那这三杯就各来一杯吧。”林长沨大眼睛亮亮的。
服务员微微一愣,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为微笑:“先生,你...确定吗?”
“当然!”林长沨故作一副‘不用担心我,我能喝完’的样子。
服务员欲言又止,又看他一脸认真,还是调酒去了。
很快,三杯色彩缤纷、看起来像果汁一样的甜酒被端了上来。
这三杯酒,别看名字甜得像偶像剧,后劲却猛得像过山车,是不夜酒吧里的“温柔刀”。
没喝过酒的林长沨只觉得入口甘甜,毫不设防地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酒精逐渐上头,一开始林长沨只觉得燥热,慢慢的,他开始胡乱扯着衣领。动作间,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衬着脸上的翘红,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这份“人畜无害”的醉态,落在了旁边卡座上几个喝得醉醺醺、眼神浑浊的男人眼里。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端着酒杯凑了过去,故作热情地搭上林长沨的肩膀,不停的摩挲着:“哟,这不是我兄弟嘛,一个人喝酒呢?怎么喝成这样?”
林长沨略显疲惫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脑子混乱不堪,模糊的视线里是几张油腻放大的脸,浓重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本能地想躲开,身体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只能含糊地嘟囔:“……滚开……”
“啧,这咋还生上气了!”寸头男人顺势坐到林长沨身边,一只手不怀好意地搭上他的窄腰,恶劣的掐了一把,“我们是你的朋友啊!看你喝多了,担心你,送你回家去!”
另外几个男人也围了上来,高大的身影将林长沨完全笼罩,形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朋友……个屁……”林长沨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挣扎着。
他想站起来,却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死死箍住。他用力推搡,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调戏着,半推半搡地就要把他拖出卡座。
“你们别碰我!”林长沨不停的扑腾着,糯糯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混乱中,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捏得生疼,酒吧的嘈杂音乐淹没了他的呼救,周围的人要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么以为是朋友间的玩闹,无人在意。
舞台中央,江至干净修长的手指在法翠色的琴体上来回拨弄着。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上便让人过目难忘,浮想联翩。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江至无意间瞥到了林长沨那边的混乱。少年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偶,被他们推搡着揽在怀里,脸上惊恐的表情和挣扎的动作,与他身上那股温顺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顾虑到酒吧人多眼杂的缘故,江至没有停下演奏,冷静地观察着那头的情况。
曲子很快进入了最后的高潮,江至的贝斯solo将气氛推向顶点。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江至将贝斯递给旁边的乐手,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迅速消失在后台,快步追了出去。
林长沨被那几个男人连拖带拽地弄出了酒吧后门。带着凉意的夜风灌进领口,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只有远处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堆满了杂物和垃圾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林长沨的声音颤抖,拼命扭动身体。
“干什么?干点好事啊!”寸头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手掌在他身上不停乱摸。
“小脸蛋长得真嫩,让哥哥们好好疼疼你!”另外几个男人也狞笑着围上来,将林长沨逼到冰冷的墙壁上,油腻的手伸向他的衣服。
“放开我……救命……”林长沨的声音带着哭腔,止不住的颤抖。
“哥哥这儿有你最爱吃的棒棒糖,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着男人就要动手。
听到这边的动静,江至循着声音及时赶来,一个冰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
“放开他!”
江至眼神扫过那几个男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猎物般的漠然。
几个男人动作一顿,见是刚才台上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驻唱,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哟,一个破弹棉花的,还想着英雄救美呢?识相的赶紧滚,别坏了爷的好事,不然连你一起玩!”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别多管闲事!”
“我再说一遍,”江至面无表情的缓缓走向他们,“放开他。”
“不放!你能怎么样?”寸头男人被激怒了,仗着人多,猛地朝江至推搡过来,“妈的,给你脸了!”
江至身形微侧,轻松躲过推搡。寸头男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就在他站稳身形,恼羞成怒要再次动手的瞬间,江至的目光扫过巷子的角落。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江至猛地弯腰,抄起那块半截板砖,在寸头男人惊愕的目光中,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狠狠地砸在了他伸过来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几个男人都懵了。江至没有丝毫停顿,动作迅猛而精准。板砖在他手中仿佛成了最致命的武器,带着破风声,一下,又一下!每一击都落在要害!沉闷的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嚎声瞬间在小巷里交织成一片!
“老三!上!给我干他!”寸头男人抱着变形的手臂,痛得面目扭曲,嘶声力竭地吼道。
另一个壮汉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狞叫着扑向江至。江至眼神一凛,不退反进,侧身闪过刺来的刀锋,同时手中的板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砸在对方的手腕上!
“当啷!”折叠刀脱手飞出。壮汉捂着剧痛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惨叫,江至的膝盖已经凶狠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壮汉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前后不过十几秒,几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抱着头或抱着手脚,痛苦地哀嚎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惨。
江至喘息微微加重,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几个滚作一团、狼狈不堪的身影。扔掉手里的板砖后,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地上那几人的惨状,冷哼一声。
他走到那个伤得最轻、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寸头男人面前,弯下腰。男人惊恐地看着他,如同看着索命的修罗。江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男人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衣领里。
纸币贴着滚烫的皮肤,男人浑身一颤。
江至的声音低沉,“这是医药费。再有下次,”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拿的可就不是人民币了。听懂了?”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点头。
江至直起身,厌恶地甩了甩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他这才将目光转向缩在墙角、意识模糊,的林长沨,显然是受惊吓过度又醉着酒晕了过去。
林长沨温顺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苍白且脆弱,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那股人畜无害的纯净劲儿,确实……挺对他胃口。
一丝玩味的弧度在江至冷峻的嘴角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他走上前,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弯下腰,将少年轻巧地抱在怀里。
林长沨很轻,是那种正常体重的轻,抱在怀里有着肉感。
江至往上颠了颠怀里的少年,确保顺手后抱着他,步履沉稳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