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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研学见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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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陈许佑终于去拆石膏了。
历时一个多月，他的腿解放了。
站在镜子前他仔细对比了一下，两条腿确实一个粗一个细。
俞序准时在楼下等他。
陈许佑从楼上下来，指着自己的腿说：“你看，真的不对称了吧。”
俞序撇了他一眼：“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感觉我这只脚都不是我自己了。”
俞序突然从兜里拿出两个鸡蛋给他。
陈许佑一愣神有些诧异：“你专门给我煮的？”
“恩，早上顺手煮了两个。”
陈许佑乐呵呵的拿了一个，还是热乎的。
“谢了。”
不用杵拐棍后，他的那条上石膏的腿比另一条腿还更白了，仿佛是条假腿。
到了学校，吴乐琪还来特意祝贺他解放双腿，刚说两句话，老周来了。
马上就要降温了。
陈许佑还没有冬季校服。
上完早自习，他就跟着老周去教务处领冬季校服了。
南江三中的校服都是蓝白色系，校辉是一只鸽子展翅的样子，很青春很好看。
陈许佑看着长高了不少了，之前报给学校的尺寸本来是大一码的，现在穿上居然刚刚好。
领了校服，陈许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走廊上，寂静的走廊没有学生的喧闹，取而代之的是老师的讲课声。
走廊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栾树，它们的果实已经成熟，被包裹的果衣也已经枯黄，有的还挂着，有的已经落在地上化为反哺母树的养分。
这些景象有点虚幻的不像真实世界。
陈许佑抬手抚过冰冷的瓷砖墙，那透过墙面传来的呼吸如此热烈。
“下周开始，南江市共有六所学校联合发起研学活动，咱们学校作为南江市一所老牌公办也在名单内，所以会有其他市的学校来参观，大家要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不要违反校规，给学校树立好榜样。”
老周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研学的学校会优先参观一中和实验中学，其次就是我们学校，到时候会在一班上一场公开英语课，你们要好好配合张老师的教学工作，否则寒假作业加一倍。”
“啊……”
“不是吧……”
教室里，同学听到老周的话七嘴八舌起来。
南江市每几年都会有研学，就是为了增进不同地域之间的学校学习交流，且都是以学校为单位轮着来。
说着，有同学连忙举手：“那老师，今年是哪个学校来我们这里研学啊？”
老周想了想说：“好像是北州一中吧。”
暖徐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进陈许佑的耳里，那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浑身不禁发颤，脑子里的回忆又被迫浮现。
“陈许佑，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哥说话了，请你，离他，远点！”
风溜进教室里，在天花板盘旋了好久，直到俞序喊出他的名字。
“陈许佑，想什么呢？”
他把卷子递给他，一双眼睛里有些担忧。
“不舒服嘛？”
“不是。”
他摇摇头，脸色看起来有些勉强。
“我就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他眼底有些不安，明明心事重重却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许佑想要逃避，他在害怕，害怕遇见认识的人，然后当着俞序的面撕开他本该结痂的伤口，他害怕俞序误会，害怕周围的新同学跟之前一样将他圈进难以自拔的深渊里。
俞序没有说话，他只是淡然的起身替他把另一扇窗户打开，暖风瞬间膨胀起来，吹开了他眉间的阴郁，吹走了他心里的那丝不安。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从回来就有些不在状态。”
上课了。
陈许佑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认真记着笔记，俞序撇了他一眼，见他眉头还是微微蹙着。
陈许佑总说自己的字不好看，但俞序觉得他的字很可爱，很特别，尤其是他在写自己的名字时，“佑”子下边的“口”字很喜欢写成一个2字。
那种像是随心的字，没有一眼一板的规训感，反而有种淡漠名利的豁达感，他的字仔细看也是有笔锋的。
他解不出题时，喜欢转笔，他的手指很长，转笔时很快，他还在喜欢边转笔便用另一只手撑着脸。
下课铃刚响，陈许佑就把笔往桌上一放，指尖还残留着转笔时磨出的细痕，看着他起身要走，伸手轻轻扯了下他校服的袖口：“去小卖部吗？我请你。”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陈许佑往楼下走。
走廊里的栾树叶子被风卷着飘进来，落在陈许佑的肩膀上，俞序伸手帮他拿掉，陈许佑回头问：“你喝什么？”
俞序：“随便。”
话落，陈许佑嘴巴一撇，伸手揽过他的肩膀驱使他加快脚步。
小卖部里人不多，陈许佑拿了两瓶冰可乐后问俞序，俞序却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两瓶酸奶。
“马上变天了，喝点常温的吧。”
陈许佑看着俞序认真的眼神，忽然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把眉间的阴郁冲散了些，他把冰可乐放回去，接过酸奶有些无奈地轻声说：“知道了。”
两人并肩走回教室时，上课铃刚好响起。
陈许佑回到座位上，将酸奶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指尖捏着吸管，又冲着俞序笑了笑。
北州一中研学的人都是各个年级成绩优秀的学生。
而北州市只是个三线城市，但南江市已经是新一线城市了，现在研学的都是县级往市级，往市级往省会去。
陈许佑那天本来想请假的，但是他没有正当理由，他只能祈祷别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人。
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戴星川踏上去往南江市的车时就抱着要去见一面陈许佑的念头。
陈许佑给他拉黑了，自从那天陈许佑奶奶去世后，他就彻底跟陈许佑失联了，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跟自己划清界限，但是他戴星川就这这么不要脸，他很想他。
他只知道陈许佑在南江读书，但是不知道陈许佑在哪所学校，他也没想到，会在合作研学的南江三中再次看见那个熟悉的人。
“阿佑！”
他在长长的走廊尽头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那个宛如魔咒一样的声音，钻进陈许佑的耳朵里，跟他一起回头的除了陈许佑，还有个陌生人。
戴星川看见陈许佑的手自然的搭在那个人的肩上，温和的脸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变得好陌生。
“阿佑，好久、不见。”
陈许佑猛然回头，他拉着俞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俞序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他见过。
他去陈许佑家喂奶茶的时候看见了客厅随意堆放的一些杂物，里面的有一个相册，相册里是陈许佑之前拍的洗出来的照片。
里面有风景，动物，还有好几一起拍了更多张照片的少男少女。
那个男的，他在陈许佑的相册里见过。
照片里，有过生日时拍的，有一起游泳拍的，有上课偷偷拍的，有毕业不舍时拍的，所以，那个男生，一定是陈许佑最好的朋友吧。
陈许佑攥着俞序袖口的手指泛了白，拉着他跑到进了教室里。
他的脚步快得几乎要踉跄，直到坐下，他才大口的喘着粗气。
俞序在他身边坐下，没追问，只是替他把他的水瓶拧开递过去：“缓缓再喝。”
陈许佑接过水喝了两口，欲言又止。
他低着头套外套，领口遮住半张脸，看着俞序一言不发，他声音闷闷的：“你不问？”
“你不说，我就不问。”俞序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他眼前，“既然过去了就别提了。”
放学时，陈许佑跟着俞序一前一后的往家走，却在街头转角遇见了戴星川。
这是俞序第一次正眼看一个人。
他长得很清秀，但个子没他高，头发是淡咖色，眉眼深邃，像新疆人。
陈许佑在看见他时猛然一怔，他应该是没想到会有人专门在校门口等他吧。
“阿佑，我有话想和你说。”
男生语气带着恳切。
但陈许佑沉着脸拒绝，神情十分抗拒。
俞序往前站了半步，刚好挡住陈许佑的身影，戴星川还想上前却看见俞序时脚步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急切和不甘：“同学，我只找陈许佑，麻烦你让让。”
“他不想跟你说什么。”俞序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再追，我明天就联系你们带队老师，说你蓄意滋事。”
戴星川的拳头攥了又松，目光越过俞序看向他身后的陈许佑，语气软了下来：“阿佑，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之前是我太懦弱了，这些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其实没必要这样……”
“别说了！”
陈许佑低沉的声音从俞序身后传来，“戴星川，你妹妹说的很清楚了，别再来打扰我，我们早就绝交了。”说完，他拉着俞序走了，走的干脆又决绝。
戴星川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栾树的落叶落在他脚边，像极了之前他自以为是的顾及尊严后又被人践踏的无力感。
回家的路上，俞序忽然开口：“我见过他。”
陈许佑不解。
俞序诚然表示：“喂猫的时候想帮奶茶剪剪指甲，无意间翻到你的相册，你们拍过毕业照。”
陈许佑愣了愣，没想到俞序会注意到那些旧照片：“他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
“以前的。”
俞序补充了一句，语气很轻，却像在帮他划清界限。
陈许佑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荫朦胧照进俞序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浅金色，他忽然笑了笑，碰了碰俞序的胳膊：“嗯，以前的，因为你现在是我最好是朋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