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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t 13 告别摇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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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公布的那一刻，整个宣讲厅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巨大的光屏上，十个名字由上至下依次显现，每个名字后面不仅跟着详细的评分和分析报告，还标注着崭新的身份标识——他们不再使用培育中心的编号，而是正式获得了阶级候选人的称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混合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冰冷气味，此刻更添了几分命运的沉重。
毫无悬念地，洛兰的名字高居榜首，后面跟着令人瞩目的新身份： 【阿尔法候选人】 。那金色的标识仿佛自带光环，与他名字后的评审评语相得益彰：“具备超越层级的战略眼光与执行力，代表‘绝对选择’的未来方向。”他站在人群前方，身姿挺拔，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这只是计划内的一小步。
斯勒的目光急切地向下搜寻，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第八、第九……直到在第七位，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令他呼吸微微一滞的是，他的新身份是 【伊格尼斯候选人】 。
评语简短却有力：“在极限压力下展现非凡的洞察力与创新思维，具备破局潜力。”
他的综合评分比第六名只差0.3分，但这个结果，这个“伊格尼斯候选人”的身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蜷缩在D级单元里时所能想象的最好结局。一股热流冲上眼眶，又被他强行压下。这不是感性的时刻。
“晋级者有三天的准备时间，”沃尔夫教官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厅内，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在此期间，你们将完成身份转换手续，之后乘坐专用运输舰前往‘尖塔’学院。解散。”
命令一下，人群瞬间如同炸开的蜂巢。晋级者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激动，彼此低声道贺，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而失败者则面如死灰，有些人甚至难以支撑身体，被同伴搀扶着，或是失魂落魄地独自离开。
斯勒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刚刚发放的、印有他新身份信息的临时指令板，一时有些恍惚。伊格尼斯候选人——这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技术执行阶层的预备梯队，虽然不及阿尔法候选人的崇高地位，但已经远远超越了这大厅里绝大多数普通学员的命运轨迹。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擅长格斗与战术的凯德获得了【费拉姆候选人】的身份，而一向表现不俗的马库斯则意外落选了。这种基于评估结果的、明确的阶级划分，让斯勒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从此刻起，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将被制度化的身份标签所固定，鸿沟初现。
身份转换：从编号到名字，从无到有的权力
在身份转换处，斯勒感受到了第一个具体而深刻的变化。 这里不再是他记忆中办理基础登记的那个拥挤、嘈杂的办公室，而是一个光线柔和、拥有独立隔间的区域。
引导他前往指定隔间的，甚至是一个穿着干净制式的低阶“科格尼斯”仆从，对方低着头，恭敬地为他指明方向。
坐在隔间内，面对的不再是表情麻木的普通文员，而是一位神色严谨的中年男性，他胸前的标识显示他属于“伊格尼斯”阶层。当斯勒递上临时指令板时，对方接过，在扫描仪上划过，光屏上立刻跳出斯勒的信息。
“伊格尼斯候选人斯勒，”工作人员开口，声音平稳而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尊重，“现在开始为您录入身份信息，并激活相应权限。”
“斯勒”。不是D-734。这个认知像电流一样穿过斯勒的身体。他的名字，第一次被官方系统正式承认并使用。他注意到，对方甚至没有抬头确认他的脸与信息是否匹配，仿佛“伊格尼斯候选人”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最高级别的通行证和保证。
流程高效而迅速。指纹、虹膜、声纹样本被重新采集，录入一个全新的数据库。接着，工作人员从一个密封的金属盒中，取出一枚徽章。徽章是银灰色的，质地冰凉沉重，边缘是精致的齿轮浮雕，中央镶嵌着一小块闪烁着微光的芯片。这正是伊格尼斯阶层的象征——齿轮，代表着他们是维持社会运转的精密零件。
“请佩戴好您的身份徽章，伊格尼斯候选人斯勒，”工作人员将徽章递给他，“它不仅是您身份的证明，也是您在‘尖塔’学院及权限范围内的通行证、信息终端及资源配给凭证。请务必妥善保管。”
斯勒接过，指尖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凉意。他将徽章别在胸前制服的左襟上，那一点重量，却仿佛承载了他过去所有的挣扎和未来的希望。
几乎在戴上的瞬间，他手腕上那个陈旧的基础信息手环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暗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胸前的徽章微微震动，一道柔和的光线从中投射到他视网膜前方，形成一个微型的、只有他能看到的光屏界面。
上面显示着他的名字、身份等级、权限列表（包括访问三级以下技术资料库、申请特定实验室使用时间、调整部分生活区域环境参数等），甚至还有一个初步的资源点数——这是他过去从未拥有过的“财富”。
“您的旧有权限已注销，新权限已同步激活。”工作人员确认道，“您可以前往原生活区整理个人物品，运输舰将在七十二小时后于三号运输站台启程。祝您在尖塔学院一切顺利，伊格尼斯候选人。”
当他佩戴着那枚银灰色的徽章，回到熟悉的C级生活区收拾个人物品时，一种异样的氛围立刻笼罩了他。 原本充斥着少年喧闹、汗水和廉价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在他踏入的瞬间，音量降低了几度。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再是曾经的漠视或隐隐的排斥，而是混杂着好奇、敬畏、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走到自己那狭小的睡眠舱前，开始收拾寥寥无几的个人物品——几件换洗的制服，一块屏幕有裂痕的数据板，还有那把他偷偷打磨过的能量匙。东西少得可怜，一个标准收纳袋都没装满。
雷克斯，那个曾经在体能训练中轻易就能把他撂倒的壮实少年，此刻靠在门框上，双臂环抱，盯着他胸前的徽章看了很久。金属的齿轮标志在昏暗的廊灯下反射着冷光。
“伊格尼斯候选人…”雷克斯终于开口，语气复杂，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啧啧，没想到我们这种区，居然真能飞出只…不一样的鸟儿。”他没用“窝”这个词，但意思很明显。
斯勒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友谊，最多算是在残酷竞争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偶尔在集体任务中合作。但此刻的告别，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带着一种对既定事实的承认。
“听着，”就在斯勒拉上收纳袋拉链时，雷克斯突然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了些，“到了上面，机灵点。阶层之间的鸿沟，比你在教科书上看到的要深得多，也黑得多。”他粗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近乎告诫的神情，“阿尔法候选人有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下面的‘科格尼斯’。伊格尼斯和费拉姆候选人…最好学会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挡了不该挡的路，也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这番话像冰冷的雨水，浇在斯勒刚刚因晋升而有些发热的心上。他明白雷克斯的意思。即使同样晋级，不同阶层的候选人之间，那无形的界限早已划下，甚至可能比他们与未晋级者之间的差距更难以逾越。
在前往传送站的主通道上，凯德追了上来。
他胸前的徽章是暗金色的，图案是交叉的剑与盾——费拉姆阶层的象征。他的步伐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但看向斯勒的眼神，比往常在训练场上交手时要温和一些。
“看来我们都要开始新的旅程了，斯勒，”凯德说道，声音平稳。他直接称呼了斯勒的名字，这是一种基于新身份的认同。
“在尖塔，阿尔法候选人制定战略，费拉姆负责在前线执行，而伊格尼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斯勒一眼，目光扫过那枚齿轮徽章，“是连接两者的桥梁，是确保战略变成现实的技术支撑。这个位置既重要…”他顿了顿，“…又危险。需要同时理解上层的意图和下层的现实。”
斯勒注意到凯德用了非常明确的阶层术语来描述未来的分工，这让他更加意识到，阶级身份不仅关乎地位，更直接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角色和道路。他点了点头：“谢谢，我会记住的。”
在传送站入口的角落，那个在理论课上总爱和他争论一些冷门知识、脸上带着点雀斑的少年，此刻正排在一条截然不同的队伍里。那条队伍通向的是前往各个边缘矿区或低级工业设施的运输船。
伊凡手里拿着调令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当他转头看到斯勒，尤其是斯勒胸前那枚醒目的徽章时，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像是最后一点火苗熄灭了。
“伊格尼斯候选人…”伊凡喃喃道，嘴角扯出一个非常勉强、近乎破碎的笑容，“真好…斯勒。至少，至少我们中有一个人，真正改变了命运。”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记住，到了尖塔，不同阶层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好好看。”
斯勒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看着伊凡转过身，随着队伍缓慢向前移动，背影单薄而落寞。
他握紧了胸前的徽章，那金属的冰凉触感此刻如此清晰。这个小小的标志，不仅代表着荣誉和机遇，更意味着他正式被纳入了“绝对选择”那冰冷而严苛的阶级体系，同时也意味着，他与过去、与像伊凡这样的同伴，彻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看到了不同的风景——或者说，伊凡很快将无风景可看，只有无尽的矿坑与机械。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下午，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斯勒，他使用新获得的阶层权限，独自一人来到了曾经居住过的D级区域。
通往D区的通道口设有身份扫描仪。以前，他需要刷权限极低的手环，有时还会被守卫盘问。
此刻，他仅仅是走近，扫描仪的红光落在他胸前的徽章上，发出“嘀”一声轻响，屏幕上跳出“伊格尼斯候选人——权限确认”的字样，厚重的气密门便无声地滑开。站在门边的两名守卫，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目光平视前方，做出了近乎敬礼的姿态。
这种毫不掩饰的待遇，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走在D区更加昏暗、空气也更显污浊的走廊里，斯勒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蜷缩在门口、在公共区域进行着重复性手工劳作的、眼神麻木的“科格尼斯”甚至是“待报废”预备役们，在看到他的银色徽章时，眼中短暂地燃起一丝微光，那里面混杂着羡慕、敬畏，以及更深沉的、如同看待另一个世界生物的疏离。没有人上前搭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过，仿佛他是一道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幻影。
他来到了D区的配给中心，这里是发放每日营养膏和基础生活用品的地方。过去，他和其他D级单元一样，只能被动接受那点灰绿色、带着金属涩味的配给，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走到一个空闲的配给查询终端前，屏幕上显示着当前D区的基础营养配给标准——正是他吃了很多年的那种，热量刚够维持基础代谢和低强度活动。斯勒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身份转换时被告知的权限列表。他伸出食指，指尖在那枚冰冷的徽章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点向终端屏幕上的“配给标准调整”选项——这个选项，在过去他的界面上是灰色锁定状态。
终端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新的界面：“身份确认——伊格尼斯候选人斯勒。请输入调整指令。”
斯勒的心跳有些加速。他小心翼翼地输入指令，将D区接下来一周的基础营养配给热量标准，上调了5%。这个幅度很小，不会引起上层注意，但或许……或许能让某个像他过去一样正在长身体、却总是处于饥饿中的少年，多一点点力气。
“指令接收。伊格尼斯候选人权限确认。D区配给标准已调整。”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看着屏幕上确认调整的字样，斯勒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这个在过去绝无可能实现的微小改变，现在只需他轻轻一点。这枚徽章所赋予的，不仅仅是地位和资源，更是一种……能够轻微改写规则的力量。这种感觉陌生而沉重。
告别的时间终于到来。三号运输站台宽敞而冰冷，巨大的穹顶下停泊着流线型的专用运输舰，舰身上“绝对选择”的徽记在强光下熠熠生辉。 十个晋级者陆续抵达，他们自然而然地按照新的阶层身份分成了几个小组。
洛兰毫无疑问是焦点。他身边围绕着几位来自上层、气质卓然的教化者和阿尔法阶层官员，他们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嘉许的笑容。洛兰从容地应对着，阿尔法候选人的金色徽章在他胸前闪耀，将他与其他候选人无形地区分开来，仿佛自带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他偶尔会看向运输舰，眼神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凯德和另外两名费拉姆候选人站在一起，他们身姿挺拔，彼此交流着，话题似乎围绕着基础战术和体能训练，气氛直接而硬朗。
斯勒则和另外两名伊格尼斯候选人站得稍近一些。他们彼此并不熟悉，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然后便沉默地看着忙碌的地勤人员和庞大的舰体。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相似的、技术性人员特有的沉静与观察力。
斯勒注意到，不同阶层的候选人之间，除了必要的指令传达，几乎没有任何横向的交流，那无形的界限，在踏上征程的起点，就已如此分明。
当洛兰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站台后方高耸入云的控制塔时，斯勒恰好捕捉到了他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那不是普通晋级者对未来的向往或期待，而是一种近乎…狩猎者审视自己新领地般的冷静与估量。这一刻，斯勒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即使在候选人之中，阿尔法与其他阶层之间，也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的起点、目标、乃至思维方式，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
运输舰平稳地进入巡航状态，窗外化为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海，瑰丽而冰冷。舰内广播响起，通知所有候选人可以自由活动，熟悉舰船环境，并前往指定区域领取新的制服和进一步的身份指引。
斯勒离开座位，随着其他候选人一起走向指示牌标注的区域。通道宽敞明亮，金属墙壁光可鉴人，与培育中心那种实用至上的粗糙感截然不同。然而，他很快注意到，即使在这艘代表着希望与新生的运输舰上，阶级的壁垒也早已无声地建立起来。
指引牌清晰地标注了不同候选人的活动区域和资源领取点。阿尔法候选人拥有独立的休息舱室和专用的信息中心；费拉姆候选人被引导至配备了基础健身器械和战术模拟器的区域；而伊格尼斯候选人，则共享一个较大的公共休息区，旁边连接着一个小型的技术预览室，里面有一些基础的机械原理模型和资料终端。
斯勒在前往伊格尼斯区域时，恰好路过一个观景窗。窗外，并非只有他们这一艘运输舰。在更远一些的轨道上，密密麻麻停泊着数量庞大的、型号老旧得多的运输船。
它们如同沉默的鲸群，正朝着与“尖塔”学院截然不同的方向——那些边缘矿区、工业世界或是边境哨所——缓慢驶去。那些船上，装载着本次评估中未能晋级，或是从一开始就被定向培养的科格尼斯。
他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艘最庞大、也最破旧的运输船，看着它笨拙地调整方向，引擎喷出浑浊的尾焰，最终被星海的黑暗吞没。一种冰冷的实感攫住了他。
科格尼斯。社会的底层，庞大的基数。他们从事着重复、繁重、非技术性的体力劳动和服务工作，是构筑这座冰冷巨塔最底层的砖石。
他们的生活空间拥挤，资源配给仅能维持生存，几乎没有个人时间和发展空间。他们的基因序列被标记为“适宜基础劳动”或“功能性有限”，从培育中心毕业的那一刻起，命运几乎就已经注定——在工厂、矿场或农业穹顶中，耗尽一生。他们是“绝对选择”法则下，被筛选后留下的、数量最庞大的“合格品”，但也仅仅是“合格的零件”。
而伊格尼斯和费拉姆呢？
斯勒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齿轮徽章。伊格尼斯，技术执行阶层。他们是社会的肌肉，是精密仪器，是维护复杂机械、能源核心、生物舱室的一线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他们需要理解原理，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战略得以实现的技术保障。
费拉姆，军事阶层。他们是社会的利刃，是军官和精英士兵，负责战争的直接指挥与参与，需要强健的体魄、战术素养和严格的纪律。
这两个阶层，虽然远不及阿尔法那般高高在上，但已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精英阶层。他们居住在条件更好的区域，享有更优质的资源配给，拥有一定的权限和上升空间（尽管极其狭窄）。他们的基因被评估为具备“技术天赋”、“逻辑思维”或“战斗潜能”。
这其中的鸿沟，大得令人绝望。
在培育中心，日常的评估和竞争，更像是在科格尼斯这个大池子里进行微调，决定你未来是去相对轻松一点的装配线，还是更艰苦的矿坑。而真正实现向伊格尼斯或费拉姆的阶级跨越，只有两条路：
其一，是培育中心每周期评审和综合考核。但这绝非易事。评估标准严苛到变态，不仅考察知识、体能，更看重潜在的、与阶层职能匹配的“天赋”。能够在这种评估中被识别并选拔出来的，凤毛麟角。绝大多数D级、C级单元，甚至连参与某些高难度测试项目的资格都没有。像斯勒这样从低评级一路冲上来的，更是需要奇迹般的运气和被埋没的、足够耀眼的天赋。
其二，便是尖塔学院。那是为阿尔法、以及部分极其优秀的伊格尼斯和费拉姆候选人提供的深造之地。只有在尖塔，才能接触到最前沿的知识，接受最顶级的训练，并有可能在后续的分配中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关键职位。可以说，尖塔是精英中的精英才能踏入的殿堂。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基因。
从胚胎在“培育中心”被设计和筛选的那一刻起，一个人的潜力上限，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被划定了范围。不同的基因蓝图，导向不同的培养路径、资源倾斜和最终评估标准。
一个被标记为“适宜基础劳作”的基因序列，几乎不可能在需要高度逻辑思维的伊格尼斯领域表现出色；一个缺乏特定肌肉类型和神经反应速度编码的个体，也绝无可能踏入费拉姆的门槛。
“绝对选择”的核心信仰——人的价值完全由其对社会存续的“功能性贡献”决定——在基因层面就被强制执行。阶级，在这里不是后天努力可以轻易改变的身份，而是先天的、被写入生命密码的烙印。
斯勒回想起在D区配给中心，他利用权限上调那微不足道的5%配给时，内心那一丝可笑的欣慰。对于整个科格尼斯阶层而言，这点改变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撼动他们被注定的命运。
他能够站在这里，佩戴着伊格尼斯候选人的徽章，眺望星空，而不是在那艘破旧的运输船上驶向黑暗，本身就是这个冰冷体系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