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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悠哉游哉,亦是戾矣 ...

  •   真是……
      看着眼前这个天使面容与恶魔内心的杨依,我不知如何是好。什么“我们的秘密”,这不就是一种变相的服从性测试吗?

      更糟糕的是,在刚才那些亲密互动——抓手腕、说悄悄话——的潜移默化下,我们两人的坐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过于暧昧。四条腿膝盖交错,我的脚甚至无意识地伸到了她两腿之间。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因为这并非我刻意为之,更像是被杨依无形中引导的结果。此刻,我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而远处的荷满,才像是真正的“守护者”。可我的心声,又能向谁倾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杨依将牌堆推给苏晚,看来她已经确立了在这个小圈子里的规则制定者地位。想调戏我就调戏我,想让谁洗牌谁就洗牌,虽然看似是正常流程,却被她运用得恰到好处,充满了掌控感。

      只不过……我这样去揣测别人,是不是太恶毒了?万一人家真的只是想好好联谊呢?
      妈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看了一眼手机,荷满依旧没有新消息,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刚才那暧昧的一幕没被她看见,或者说……她可能并不在意?
      不会吧……

      牌已经发好,我拿起自己那一摞,才注意到杨依的姿势又变了。我坐在她右边,原本她是右脚翘在左腿上,现在换成了左脚翘在右腿上。这一换,导致她的脚时不时地、若有似无地碰到我的裤脚或小腿。
      我淦……
      这算是性骚扰了吧?
      而且,最让我心惊胆战的是——杨依绝对知道她的脚很好看!

      那脚时不时轻轻摇摆,上下抖动,然后足弓一顶,高跟鞋的后跟便脱落,只用脚趾勾着鞋襻。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指甲油形成强烈对比,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实在很难不引人注目。说到底,都怪荷满,她总是一身黑,导致我对黑色产生了某种偏好……我竟然看入神了,直到咕噜一声咽下口水,才为自己的变态而感到羞愧。

      *

      差点就被下半身控制了大脑!我赶紧重新集中理智,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牌,却正好对上杨依的眼睛。她正咬着下唇,嘴角上扬得比AK还难压,手伸到我面前做着抽牌的动作。看她的表情,显然已经捕捉到了我刚才的失态,正在偷偷乐呢。
      完蛋……
      这么猥琐的一面被尽收眼底,我估计要社会性死亡了。想到她作为班长的信息传播能力……我不寒而栗。她会不会在闺蜜群里发:“今晚联谊坐我旁边那下头男一直盯着我脚看,恶心死了,哈哈。”
      草!我要离开这个星球!

      *

      “想什么呢?”杨依说着。手已经抽走了一张无关紧要的牌。
      “啊……有点困了……”卧槽!我怎么能这么机智!急中生智也不过如此了吧?状潘诰多智而近妖!这个借口既能解释走神,又能解释我为什么低下头——因为我在“打瞌睡”!

      不能笑不能笑,半蹲起身,抽走肖旗的牌,去掉对子。
      杨依似乎真的被这个理由糊弄过去了,没再打量我,转向了下家吴蕴。

      当又轮到杨依抽我的牌时,她不知为何往后坐了一截,原本靠近我的左脚也放下了。
      嗯?故意拉开距离?这是……
      真的被嫌弃了……呜呜呜……我不是变态啊……

      *

      “喝多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杨依将牌递到我面前问道。
      “不至于吧,这个才3度。”肖旗拿起酒瓶查看。
      对对对!是我酒量差!不是恋足癖!我内心呐喊,赶紧借坡下驴:“饭饱神虚。”抽牌,借口。

      “嗝~妈的我是有点喝多了。”肖旗倒是不嘴硬,他刚才炫饭太猛,输了又一口闷,胃估计撑坏了。有点愣头青了,其实吃不下了可以说出来,我们都不会强求。
      “难受就别喝了,待会吐了更麻烦。”我真心实意地关心道。
      “呃……嗝,我不行了。”肖旗打算玩完这轮就撤。

      “你要走了还是等会儿?找个认识的一起回去,有个照应。”杨依作为班长,尽职地叮嘱。
      “我陪他回去吧。”吴蕴主动说,“苏晚,你待会就跟班长一起回去哦。”
      “呃……”苏晚白了她一眼。说实话,吴蕴的算盘打得,连我都听见了,联谊嘛……
      肖旗那小子,有福了。我瞅过去,他鼻孔都放大了,在排热气呢。
      两人自罚一杯后起身离开,那背影实在不忍直视。肖旗看见吴蕴扶他,故意装得走不稳,大大滴狡猾!
      再看苏晚,这位抽鬼牌霸主,因为伙伴“抛弃”她去钓凯子,仿佛失去了战意,赢了牌局,输了闺蜜,比杀了她还难受。

      *

      “Emm……”我开口,“三个人,要不玩斗地主?”我耸耸肩,看着越来越少的参与者。

      “别急,”杨依发话,“这把玩完再说。”

      她让苏晚抓走一张,苏晚凑成对子,赢了。又是我和杨依的SOLO。她抽走了我手上的鬼牌,现在该我抽。但不知是她喝多了还是怎的,举起牌时,一张牌掉到了她脚边。我顺着看去,牌面朝上,正是那张鬼牌。

      她毫无防备地对着我,弯腰去捡。比起可能走光的胸口,我更惊讶的是,她直接将鬼牌放到了左边,没有洗牌,就让我来抽。

      她撑着下巴,脸蛋微红,眼皮有些耷拉。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某种测试吗?
      我从她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太深邃了,像深渊……哦,虽然没那条沟深就是了……
      OK!错了错了!脑海里的荷满抽了我一嘴巴,让我打起精神。

      *

      我想,杨依可能是想快点结束吧。但为什么不直接弃牌呢?
      这绝对是服从性测试!

      我吐出一口怨气,一把将鬼牌抽了回来。我偏不!我要公平对决。这种施舍的胜利,我不要!这是一种傲慢!

      杨依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从刚才慵懒的状态中坐直了身体,审视着我。我也没洗牌,将鬼牌插到了右边。
      她只是歪着头,没有任何犹豫,抽走了左边的牌,凑成对子,丢进牌堆。

      我输了。是的,我输了,各种意义上。我自负地以为杨依会像我一样有原则,以为不洗牌是对她的挑衅和坚守,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过……好像也并没完全输?
      杨依给我倒满酒,也给她自己的杯子倒满,轻轻“啊~”了一声,仿佛也承认了自己某种意义上的“失败”。
      我似乎在底线上,守住了什么。

      “来,弟弟。”她递过杯子。
      “哦,好。”我接过。
      我们碰杯,一饮而尽。

      *

      平心而论,杨依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她拉拢人心确实有一套,能当上班长绝非偶然。她身上神秘感越来越强。而她又是怎么看我的呢?我身上的叛逆和倔强,显然与她的掌控欲相悖。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可控”因素,她会如何应对?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但我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回头望了望荷满的方向。无视她太久了……这已经无关其他,对于亲密的人,就在不远处,我本能地渴望她的关注。我没发消息,也没打招呼,除非我和荷满是陌生人,否则,比起这些新认识的人,她一定更希望我去跟她说说话。

      *

      “唔?”微醺状态下的杨依更加放肆,居然微微站起身,看向荷满的方向:“弟弟,那边是有什么你在意的人吗?看你老是往那边瞅。”

      完蛋,理由都用光了。
      但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嘿嘿,被发现了,”我挠着后脑勺,假装不好意思,“我看见一个很乖的女生。”(内心:一点都不乖!)

      “你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弟弟,那个是一班的班花。”杨依一边整理牌一边说。
      我当然知道是谁,就是荷满!

      苏晚也加入话题:“我们班长这种御姐还不够?还要班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雪豹闭嘴!这家伙一开口就是灾难。
      “说什么呢?”杨依捂嘴笑着,温柔地捶了一下苏晚的手臂,“人家哪有那么肤浅?”

      我真想捶死这两个家伙。哎……
      “就剩你一个啦~哈哈~”我怼了一下苏晚,而且是实话,闺蜜跟男人跑了,另一个(指杨依)也在跟我互动(在她看来),连班花都被人惦记,就你孤家寡人啦。

      “哇——!潘诰你这个大坏蛋!”她捡起几颗瓜子就往我头上砸。
      我不闪不避,脑门被砸个正着。
      “浪费粮食你这家伙。”让她砸了几下泄愤,我开始左右躲闪。

      杨依看得津津有味,手上也没忘发牌。

      *

      但我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忘了给荷满发消息。刚刚被杨依打断,手机揣回口袋就忘了。

      牌局继续,杨依是地主,手气很好,加上苏晚的不配合,我们被斩于马下。
      “王炸,三带一。”一套连招,我和苏晚各喝两杯。
      “哇苏晚,能不能给点力!”我肚子有点撑。
      “被你传染倒霉了!有什么办法!”

      结果又是杨依拿地主牌,但这次她犹豫了:“嗯……不要了,牌不是很好……”
      轮到下家的我,看了一眼手牌,再瞥见苏晚压不住的嘴角,就知道我拿地主必死无疑。我敲了敲桌子:“不要。”
      “哈哈!看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死!”苏晚一把将三张底牌抽走。
      看着她的牌型,我估计她手上有王炸,至少还有个对2,发单都能把我们发死。我又看向杨依,用眼神询问:班长,怎么说?
      她将牌收拢,示意这牌可以技术性操作,不是没有机会。
      我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场牌局,更像是某种微妙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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