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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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的第一个早晨，陆昭是在鸟叫声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在沈砚熟睡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唇微微张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陆昭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哥..."他轻声唤，"起床了。"
沈砚动了动，睁开眼，看见陆昭正趴在床边看他。
"早。"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今天不用去工作室吗？"
"今天休息。"陆昭笑了，"我想在家陪你。"
沈砚坐起身，伸手抱住他："好。"
简单的拥抱，却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让陆昭安心。这就是婚姻，不是轰轰烈烈的激情，而是这种平实的温暖。
早餐时，陆昭端出了自己做的煎蛋和咖啡。
"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他有些紧张地递过盘子。
沈砚尝了一口煎蛋，眼睛亮起来："比上次还好吃。"
"真的？"陆昭开心地笑了，"那我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
"那我要吃一辈子。"沈砚认真地说。
陆昭的脸瞬间红透，低头搅动咖啡："一辈子太长了..."
"不长。"沈砚握住他的手，"和你在一起，再长都不够。"
这种简单的对话，这种自然的亲密，让陆昭觉得幸福得快要溢出来。
上午，两人一起去了工作室。
虽然今天休息，但陆昭还是想去看看。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设计师在埋头工作。
"陆老师来了！"一个年轻设计师看见陆昭，兴奋地打招呼，"您要看看我们的新设计吗？"
"好啊。"陆昭走过去，认真看着桌上的设计稿，"这个想法不错，但是..."
他开始耐心指导，沈砚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是骄傲。曾经的那个倔强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导师。
"陆哥，您结婚了真好。"那个设计师小声说，"以前看您总是一个人，我们还担心您会不会孤单呢。"
陆昭笑了："现在不孤单了，我有沈砚。"
沈砚走过来，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设计师们相视而笑，眼里满是祝福。
中午，两人一起做饭。
"哥，我们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吧。"陆昭系上围裙，"我学了好久呢。"
"好。"沈砚帮忙洗菜切菜，"我来切肉，你负责炖。"
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陆昭负责调味，沈砚负责火候，就像他们在设计上的配合一样天衣无缝。
"哥，火太大了。"陆昭提醒。
"知道了。"沈砚调小火候，"你在旁边指挥，我在下面干活。"
"谁指挥谁啊？"陆昭笑着说，"明明是我在干活。"
"你负责最重要的调味，这比什么都重要。"
红烧肉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厨房。两人坐在餐桌前，品尝着自己做的饭菜，觉得很满足。
下午，老院长带着福利院的孩子来拜访。
"新婚快乐！"孩子们举着贺卡跑进来，"陆哥哥，沈哥哥，恭喜你们！"
陆昭蹲下身，接过孩子们递来的贺卡："谢谢你们。"
贺卡上画着两个手牵手的人，旁边写着"永远幸福"。
"我们画的是你们。"一个小男孩认真地说，"希望你们永远不吵架。"
"我们不会吵架的。"陆昭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沈砚看着这些孩子，又看看陆昭，忽然觉得很感动。他们不仅是彼此的家人，也成了这些孩子的家人。
傍晚，两人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
春天的公园很美，樱花正开得盛。两人沿着小径慢慢走，手牵着手，谁也不说话，却觉得很安心。
"哥，"陆昭突然说，"我们以后老了，也要这样散步好不好？"
"好。"沈砚点头，"老了以后，我们还要手牵手看夕阳。"
"那时候你可能会走不动了。"
"那你就背我。"
"好啊，我背你。"
两人相视而笑，樱花落在他们肩头，像撒了层雪。
婚后两年的时光，像流水般悄然逝去。
沈砚和陆昭的生活进入了另一种平稳——他们依然相爱，工作室蒸蒸日上，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只是有一个话题，两人默契地避而不谈。
"哥，"这天晚上，陆昭靠在沈砚怀里看电视，"我们...真的不考虑要个孩子吗？"
……
决定领养后，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准备过程。
首先是心理建设。他们参加了领养前的培训课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母。
"很多人以为领养很简单，"培训师说，"但实际上，领养比生育更需要耐心和爱。因为领养的孩子可能有心理创伤，需要更多的理解和包容。"
陆昭认真做着笔记："我们一定会好好爱他。"
"我也会。"沈砚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课程结束后，两人都有些紧张，但也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哥，你说我们会领养到一个什么样的孩子？"陆昭问。
"不知道。"沈砚笑了，"但一定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接下来是繁琐的手续办理。
从填写申请表到提供各种证明材料，从背景调查到家庭访问，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耐心。
"为什么要领养？"社工问他们。
"因为我们想要一个家。"陆昭认真回答，"一个完整的家，有爱，有温暖。"
"你们准备好了吗？"社工看着他们，"领养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我们准备好了。"沈砚坚定地说。
手续办了整整半年。这半年里，两人学习了儿童心理学，购买了大量的育儿书籍，甚至参加了亲子活动的培训。
"我感觉自己像个准妈妈。"陆昭抱着育婴书笑，"虽然我们领养的是大孩子。"
"大孩子更好。"沈砚说，"可以直接和孩子沟通，不用从头教说话。"
终于，他们收到了通知：有一个合适的候选人。
是个八岁的男孩，叫小石头。
"小石头？"陆昭重复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可爱。"
见面安排在一间温馨的会客室。
小石头坐在沙发上，穿着干净的蓝色T恤，手里攥着个破旧的玩具汽车。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小朋友，你好。"陆昭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我是陆昭，这是沈砚。"
小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们想和你做朋友。"沈砚也蹲下来，"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们家住。"
小石头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玩具汽车。
陆昭从包里拿出个新的变形金刚："这个送给你，好吗？"
小石头看了看那个崭新的玩具，又看了看陆昭，终于点了点头。
第一次带小石头回家，两人都很紧张。
"这就是我们的家。"陆昭牵着他的手走进院子，"你看，那棵桂花树，很香。"
小石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这是你的房间。"沈砚打开房门，"我们给你准备了新的床和书桌。"
房间里摆着全新的儿童床，粉色的墙壁，墙上贴着卡通贴纸。
"喜欢吗？"陆昭问。
小石头点点头，没说话。
晚上，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小石头在新房间里收拾东西。
"他好像很紧张。"陆昭轻声说。
"正常。"沈砚说，"给他点时间适应。"
深夜，陆昭被一阵响动吵醒。他起床一看，发现小石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抱着那个变形金刚。
"怎么了？"陆昭走过去，蹲下身。
"我...我睡不着。"小石头小声说。
"要不要一起看星星？"陆昭牵起他的手，"院子里可以看到月亮。"
两人坐在桂花树下，小石头靠在陆昭怀里，渐渐睡着了。
陆昭抬头看着沈砚，眼里满是温柔："哥，我们做对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石头慢慢适应了新环境。
他话不多，但很懂事。每天早上自己起床穿衣，按时上学，放学回来就安静地写作业。
"小石头，今天在学校怎么样？"陆昭问他。
"还好。"小石头低着头，"老师夸我字写得好。"
"真棒！"陆昭奖励他一个拥抱，"晚上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随便。"
虽然话少，但陆昭能感觉到，小石头在慢慢打开心扉。
沈砚则负责辅导他做作业。小石头数学不好，沈砚就耐心地给他讲解。
"这道题应该这样算..."沈砚拿着铅笔，在纸上画图解释。
"我懂了。"小石头点点头，"谢谢爸爸。"
沈砚的心脏漏了一拍。这是小石头第一次叫他"爸爸"。
"不用谢。"他笑着说，"我们是家人。"
周末，三人一起去公园玩。
小石头在草地上奔跑，像只快乐的小鸟。
"哥，你看他。"陆昭笑着说，"多开心。"
"是啊，"沈砚看着儿子的背影，"他终于找到家了。"
中午，他们在公园野餐。小石头吃得狼吞虎咽，嘴角沾着面包屑。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昭帮他擦嘴，"喜欢吃什么，回家再给你做。"
"我喜欢这里。"小石头说，"这里有爸爸妈妈。"
这句话，让两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们也是。"沈砚说，"我们最喜欢小石头了。"
小石头来家里三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小石头做噩梦了，哭着跑到他们房间。
"我梦见...梦见以前的房子。"小石头抽泣着，"很黑，很可怕。"
陆昭赶紧抱住他："不怕不怕，我们在呢。"
"爸爸妈妈..."小石头哭着喊出这个称呼，"我怕。"
沈砚走过来，坐在床边："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
在小石头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两人知道了他的过去。
小石头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酗酒，经常打骂他。后来母亲去世了，他被送到了福利院。
"我一直想要...想要爸爸妈妈。"小石头哭着说，"但是他们不要我了。"
"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陆昭紧紧抱住他，"永远都是。"
"不会不要你。"沈砚说，"我们爱你，永远爱你。"
那一夜，小石头在他们怀里睡着了。两人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满是心疼和坚定。
从那天起，小石头变得开朗了很多。
他会主动和他们分享学校的事情，会帮陆昭做家务，会给沈砚捶背。
"爸爸，你工作累吗？"他会问沈砚。
"不累。"沈砚笑着说，"有你这个小按摩师，爸爸一点都不累。"
"妈妈，我给你画了画。"他会把画本递给陆昭。
画上是三个人手牵手，背景是那棵桂花树。
"画得真好看。"陆昭眼眶湿润，"谢谢你，宝贝。"
小石头的生日那天，两人准备了惊喜。
"生日快乐！"他们唱着生日歌，推出一个大蛋糕。
"爸爸妈妈..."小石头的眼睛湿润了，"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陆昭蹲下来，"我们小石头又长大一岁了。"
"我有爸爸妈妈了..."小石头小声说，"我是最幸福的孩子。"
沈砚抱起他："你是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那天晚上，小石头在日记里写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有爸爸妈妈了。他们很爱我，我也爱他们。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年后，小石头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
他不再做噩梦，成绩也提高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变得自信而开朗。
"爸爸妈妈，我得了作文比赛第一名！"他举着奖状跑回家。
"真棒！"陆昭激动地抱起他，"我们的小石头真厉害！"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沈砚摸摸他的头，"爸爸为你骄傲。"
小石头笑了，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中秋节那天，一家人坐在桂花树下赏月。
小石头靠在陆昭怀里，沈砚坐在旁边。
"爸爸妈妈，"小石头突然说，"我...我想叫你们'爸'和'妈'。"
"好啊。"陆昭的眼泪掉下来，"我们喜欢听你这么叫。"
"爸，妈。"小石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哎。"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和。
"我们有家了。"小石头说，"一个完整的家。"
"是的，"沈砚说，"我们有彼此，有家，有爱。"
陆昭靠在沈砚肩上："哥，谢谢你，让我们拥有了这一切。"
"该说谢谢的是我。"沈砚吻他的发顶，"谢谢你，让我们成为了父母。"
夜晚，小石头睡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月亮。
"哥，"陆昭轻声说，"我们真的做到了。"
"嗯，做到了。"沈砚握住他的手，"从两个相爱的人，到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用爱创造了奇迹。"
"这是因为我们相爱。"
"也是因为我们有爱可以给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