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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子时三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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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旧琴台公园，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判官预告的“子时三刻”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心头。距离晚上11点45分，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必须立刻行动！”苏晓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首要任务：疏散群众！老张，你负责公园东侧和北侧入口，制造合理的疏散理由，比如……燃气管道泄漏演习，请求警方协助！妙妙，你去西侧和南侧，利用小型幻术符制造一些不会伤人但足以引起警惕的‘异常现象’，引导人群离开！动作要快，但要自然，避免恐慌！”
“明白！”老张和凌妙妙立刻分头行动。老张掏出伪造的证件走向公园管理处，凌妙妙则隐入阴影，指尖夹着符纸，准备制造一些诸如路灯闪烁、树叶无风自动之类的细微异象。
“陈远，你跟我来。”苏晓拉住陈远，快速走向音乐台后方一处相对隐蔽的灌木丛，“你的任务是集中精神，感知舞台下方那个‘东西’的具体状态和可能被触发的方式。我们需要知道幽冥司到底想干什么！”
陈远重重点头，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闭上双眼，全力运转共情能力。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舞台上残留的、欢快表演留下的正面情绪余波，将感知的触角如同细丝般，探向舞台基座下方那片散发着冰冷、痛苦和混乱的区域。
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和精神壁垒的加固，他没有被瞬间冲垮，而是如同一个潜入深海的潜水员，在黑暗和压力中艰难地维持着意识的清明。
感知中，舞台下方并非实心，而是存在一个巨大的、被某种强大力量封印的空洞！空洞内，充斥着难以形容的负面能量。那不是单一的怨灵，更像是……无数破碎的、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痛苦记忆和灵魂碎片，如同一个沸腾的、黑暗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有一个极其冰冷、散发着不祥吸引力的核心，仿佛是整个能量体的“心脏”或“锚点”。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感觉到一股外来的、带着幽冥司特有冰冷气息的能量丝线，正如同寄生虫般，缠绕在那个封印上，缓缓地、持续地腐蚀着它！封印的力量正在肉眼可见地减弱，按照这个速度，恐怕真的撑不到子时三刻！
“下面……有个被封印的空间！里面有很多混乱痛苦的灵魂碎片！封印正在被幽冥司的力量腐蚀！很快就要破了！”陈远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向苏晓汇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晓脸色铁青：“能判断出封印破开后会发生什么吗？”
陈远艰难地回忆着感知到的信息：“那个漩涡中心……有个很冷的核心……它好像在……吸收周围的痛苦能量！如果封印完全破裂，这个核心可能会失控爆发，或者……被幽冥司远程激活，把里面所有的怨念一次性释放出来！范围……可能覆盖整个公园，甚至更远！”
一次性释放大量高度浓缩的怨念能量？那简直相当于一颗灵能炸弹！在人口密集的市区中心引爆，后果不堪设想！足以让成千上万的人瞬间精神崩溃，甚至被负面情绪同化，变成行尸走肉！
“必须加固封印，或者……在它爆发前，摧毁那个核心！”苏晓立刻做出判断。她通过耳麦联系正在疏散人群的老张和凌妙妙：“情况危急！舞台下是灵能炸弹！疏散加速！妙妙，立刻过来汇合，我们需要你的封印术知识！老张，疏散完成后，在外围建立警戒线，阻止任何人进入！”
“收到！”
几分钟后，凌妙妙气喘吁吁地赶到。她听了陈远的描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强行糅合灵魂碎片形成的怨念聚合体……中心还有吸收核心……这听起来像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极其恶毒的邪术——‘万魂幡’的雏形！只不过他们是用地理封印代替了法器承载！一旦核心被激活或失控，聚合体爆炸，释放的‘怨念冲击波’足以湮灭范围内所有生灵的心智！”
“有办法阻止吗？”苏晓急切地问。
凌妙妙看着音乐台，眼神凝重：“有两个选择。一，尝试加固原有的封印。但幽冥司的腐蚀力量已经渗透，我们时间不够，成功率很低。二，更冒险，但可能更有效……在封印完全破裂前，我们主动打开一个小的缺口，派人进去，直接摧毁那个核心！”
主动进入那个怨念漩涡？陈远光是想象一下，就感到灵魂都在战栗。那里面是无数痛苦灵魂的炼狱！
“谁进去？”苏晓问出了关键问题。
凌妙妙看向陈远，目光复杂：“理论上，拥有强大共情和灵能抗性的人最合适。陈远可以感知并定位核心，我的符箓可以提供暂时的保护和攻击手段。但……里面的精神污染太强了，极其危险。”
陈远看着苏晓和凌妙妙的目光，又看向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毁灭的舞台。他想起了妹妹陈曦的脸，想起了阴山村那个被解救的婴灵，想起了哭面男孩的绝望。如果让这里的怨念爆发，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
“我进去。”陈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能感觉到里面的情况，或许能找到核心的弱点。”
苏晓深深看了陈远一眼，没有劝阻，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妙妙，你负责在外围接应，用符阵暂时稳定缺口，并为陈远提供支援。我给你们掩护！”
计划迅速制定。凌妙妙从布袋中取出朱砂、符纸和几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铜钱，开始在舞台后方一块空地上布置一个小型的“破邪显正”阵法，准备强行在封印上打开一个临时通道。
公园里的疏散工作在老张和及时赶到的便衣警方协助下，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广播里播放着“紧急演习，请迅速撤离”的通知，部分区域被拉起了警戒线。大部分游客虽然疑惑，但还是配合地离开了。公园渐渐变得空旷，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城市的喧嚣，更衬出此地的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越来越接近子时三刻。
凌妙妙的阵法准备完毕。她站在阵眼位置，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阵法中心的几枚铜钱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道细微的金光从阵法中射出，连接至舞台基座某处看似普通的砖石接缝。
“就是这里！封印的一个相对薄弱点！”凌妙妙低喝，“陈远，准备好！我数三下，打开通道！通道维持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你必须在这时间内找到并摧毁核心，否则通道关闭，你就会被困在里面！”
陈远深吸一口气，站到阵法边缘，将精神壁垒提升到极限。苏晓手持双枪，警惕地守护在一旁。
“三！”
凌妙妙指尖逼出一滴鲜血，滴入阵法。
“二！”
阵法金光大盛，舞台基座那处接缝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
“一！开！”
凌妙妙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金光如同利剑，刺入裂缝！刹那间，裂缝扩大，形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阴寒黑气的洞口！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怨念和痛苦气息如同实质般涌出，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快！”凌妙妙维持着阵法，脸色苍白。
陈远没有犹豫，一咬牙，低头钻进了那个漆黑的洞口！
就在他身体没入洞口的瞬间，口袋里的直播手机再次剧烈震动！屏幕自动亮起，直播界面开启！视角……竟然切换到了陈远的第一人称视角！仿佛有一个隐形的摄像头正附着在他身上！
唯一的观众，依旧是【判官】。
一条新的弹幕飘过：
【判官】：直面深渊者，方知深渊之暗。让吾等见证……汝之抉择。
幽冥司，果然在全程监控！这场“营救”，本身也是一场残酷的“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