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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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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凤吟疾步向楼小渔走去,眼神中的惊喜不言而喻,她伸出手,企图去触碰楼小渔的脸颊。
楼小渔嫌弃的看着她那古怪的指甲,撇开脸道:“别碰我。”
柳凤吟迟疑道:“你父亲是何人?是幕彦还是幕笙?”
楼小渔本想说他爹是满州楼清风,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却道是:“我爹是无极宗陈道真。”
酒鬼头在屋里忍不住扑哧一笑。
柳凤吟探头看去,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丧家狗。”
酒鬼头骂骂咧咧道:“你这老不死的,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还胆敢惹是生非。”
“我柳凤吟驰骋江湖之时,你酒鬼头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九流镖师,本来冲你这番话,我今日不能饶你,但看在你师父养育少主长大,今日就算了。”柳凤吟拉住楼小渔的手臂道,“不管你爹是幕笙还是幕彦,我们柳家只你一个传人,你且跟我回去。”
“你这老妖婆听没听明白,我爹是大魔头陈道真,你若想带我回去,得问问他同不同意。”楼小渔甩开她的手,挪着步子走到院子的另一头去。
柳凤吟步步跟进,笑道:“陈道真又如何,他要是不乐意,就让他来我药仙谷领人,我倒要看看他能否全须全尾的进我药仙谷的大门。”
“蛮不讲理。”
柳凤吟朝他招招手:“你过来,姥姥慢慢和你说。”
楼小渔节节后退,摇着头道:“我才不过去,你这老妖婆胡搅蛮缠,赵曼如胡说八道的话,你竟然也信,你老糊涂了。”
柳凤吟指着楼小渔道:“我不信她,也要信你这张脸,你快过来,让姥姥好好看看你。”
楼小渔眨着眼正在想主意,柳凤吟却突然用手中的凤头拐杖敲打地面,语气愤怒道:“我让你过来。”
地面仿佛颤了一下,楼小渔的心忽然提了起来,柳凤吟不知何时闪到他的面前,一记刀手打向他的脖颈。
楼小渔眼前一黑,身体倒了下去。
柳凤吟将他交给手下弟子,转身看向赵曼如。
赵曼如依旧虔诚的跪着,柳凤吟道:“此事记你大功,但药仙谷的规矩不能破,谷主的威信更是不容动摇,这次我姑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见,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姥姥……”
柳凤吟垂眼道:“不必再说了,再说下去,今次就让你去见阎王。”
赵曼如颓倒在地,捂着脸无声啜泣。
酒鬼头冷冷笑道:“周武桐,你方才不是说誓死保楼小渔平安,怎的不见你去求那柳凤吟。”
周武桐道:“他认祖……罢了……多说无益,待我恢复自由,再去药仙谷确认他安全,但我想他若是药仙谷谷主传人,柳凤吟不会为难他。”
酒鬼头慢吞吞的支撑着墙壁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老酒鬼和你们这些伪君子无话可说。”
赵曼如跌跌撞撞的走进柴房,拿出钥匙替周武桐开锁。
周武桐问道:“赵姑娘的事情解决了吗?”
赵曼如苦笑道:“本以为孤注一掷尚有生机,却没想到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赵姑娘无需泄气,你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便是生机,今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酒鬼头抖了抖腿,嗤笑道:“赵曼如,你是不是讨好了柳凤吟我老酒鬼不晓得,但你这一步棋不仅会触怒我小师父,兴许还触了柳幕笙的眉头。”
“我帮他找回了儿子,岂会……”
酒鬼头道:“去年除夕,楼小渔与柳幕笙在一处过了年,他若是想要楼小渔认祖归宗,楼小渔便入不了羲山派的大门,你且等着瞧吧,柳幕笙非得恨死你不可。”
赵曼如面如死灰。
酒鬼头落井下石道:“所以我说,女人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几人龃龉间,景霁翩然而至,他手中拿着酒鬼头的酒葫芦,推门而入道:“酒大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小武……澄儿……”
他笑容戛然而止,跑到封澄身旁将他扶起,抬首问道:“澄儿怎么了?”
赵曼如一声不吭的拿出了解药。
酒鬼头打着哈哈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师父怎么没来。”
“陈师兄与邵十一出门去了,我收到消息便独自赶来。”景霁将封澄抱在怀里,四处张望道,“小渔呢?他又去哪儿了?”
酒鬼头摸摸鼻子,支支吾吾的看着景霁。
景霁蹙眉道:“还有小武,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武桐微微笑了笑道:“此事让酒鬼头慢慢和你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景霁站起身道:“小武,咱们好几年没见了,不如……”
“不了,我许久没回去了,青山派该乱作一团了,我该走了。”周武桐欲言又止道,“你保重身体,今后有机会我再去羲山看你。”
景霁点了点头:“小武,你一路保重。”
周武桐微微一笑,转身对赵曼如道:“赵姑娘若是无处可去,不如去我青山派小住一阵。”
“周掌门,你竟然不怪我们?”赵曼如摇头道,“即便你心善仁慈,我等也不愿前去打扰。”
“谈不上打扰,这半年下来,我看得出你们并非坏人,青山常在天地广阔,何愁不能绝处逢生。”
赵曼如踌躇道:“待我与姐妹们商量一番,再给你答复。”
“那好,我在院中等你。”
几人陆续散去,酒鬼头耸肩道:“既然没咱们什么事了,那就回去吧。”
景霁抱起封澄,说道:“酒大哥,你还没跟我说,小渔去哪儿了。”
酒鬼头抿了抿嘴,含含糊糊道:“被他爹的姨奶奶带回去了。”
“姨奶奶?”景霁满脸困惑道,“小渔哪来的姨奶奶,他走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酒鬼头挠了挠胖脑袋,嘀咕道:“我哪儿知道,柳凤吟不知从哪儿跑出来,非说楼小渔是柳幕笙的儿子,将他给带回去了。”
景霁怔怔的看着酒鬼头。
酒鬼头迟疑道:“难不成楼小渔是柳幕彦的儿子?”
景霁放下封澄道:“不行,我要去追他回来。”
“来不及了,走了有一阵了,再说谁知道她们往哪儿去了。”
“那也要追,小渔是我徒弟,我得照顾好他。”景霁道,“你帮我看着澄儿,我来时留了话给陈师兄,他不久也会赶来,你见了他就告诉他,我去找小渔回来,沿路会给他留记号。”
“不是,你也跑了,我拿什么跟师父交代。”酒鬼头追着他跑出去,喊道,“你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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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被五花大绑送进了马车里,马蹄声踢踏作响,吵得他脑袋发胀。
“醒了。”
楼小渔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见柳凤吟那老婆子同在马车中,蹙眉道:“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柳凤吟道:“自然是回去药仙谷。”
楼小渔琢磨半晌道:“师……我爹要是知道你绑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算账,到时候血流成河,孤魂遍野,你莫要后悔。”
柳凤吟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满脸无所谓道:“我柳凤吟不是被吓大的,再者说,只要能把你带回去,继承我柳家香火,我这把年纪死了又何妨?对了,姥姥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
楼小渔挣扎着解那绳索,柳凤吟不在意道:“叫什么无所谓,左右是要改名字的,等回去让谷主亲自为你取名。”
楼小渔翻了个白眼,无力与她争论。
夜色深沉,马车一路奔波,楼小渔饿的前胸贴后背,问道:“有没有东西吃?”
柳凤吟淡淡道:“你叫我一声姥姥,我便给你饭吃。”
楼小渔撇了撇嘴,嘀咕道:“饿几顿还能饿死我不成。”
马车外有一女子出声道:“姥姥,前面有一间客栈,是否在此休息一夜。”
“也罢,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也都累了,休息一夜吧。”
柳凤吟下了马车,提着绳索将楼小渔拖了下来,楼小渔一路被拖着走,下马车的时候险些脑袋着地。
楼小渔嗷嗷直叫:“你这老妖婆,赶紧松开我。”
柳凤吟甩袖道:“你再骂一句,我让你哭着求饶。”
“我求爷爷告奶奶也绝不求你!你且等着,我师父他们一定会来救我,到时候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楼小渔话说了一半,柳凤吟便将他甩在了门柱上,楼小渔脑门顿时磕出了一个大包,他倒吸一口冷气,继续骂道:“我师父是羲山派景霁,我爹是无极宗陈道真,你别让我逮着机会,但凡你落到我手里,我让你天天喝酒鬼头的洗脚水!”
柳凤吟一手持着凤头拐杖,一手牵着绳索,冷笑一声,一杖打在他背上,楼小渔胸口一闷,倏地向前倒去,口中喷出大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柳凤吟冷笑道:“你记住,我看在你是柳家后人的份上,姑且容忍你三分,你莫要得寸进尺!”
客栈中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饭,掌柜的见柳凤吟人多势众,且气势凌厉,脚步发虚的走上前,问道:“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楼小渔缓过了劲,用手肘撑着地,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道:“老妖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只要我还有口气,我便还要骂,我不只骂你柳凤吟是老妖婆,我还要骂柳幕笙是乌龟王八蛋,你柳家祖宗十八代家门不幸,出了你们这些泼皮败类!”
柳凤吟暴怒的瞪大了眼,一杖打向他的肩膀,楼小渔肩膀一斜又一次倒了下去,柳凤吟用凤头杖迫使他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黄口小儿!竟敢冒犯我柳家先祖,今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不配做你姥姥!”
柳凤吟从袖中取出一瓶毒药,阴测测道:“我等着你把话收回去,再来向我磕头求饶!”
“我宁等我师父来给我收尸,也绝不向你求饶!”
“好,我柳凤吟也想见识见识,鼎鼎大名的羲山派掌门究竟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