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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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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遇袭,又闹出那么大动静,卫灵想要安静休息是不可能了。
怪物的惊叫嘶吼唤醒了碧云天内的旅客。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中尽是茫然无措。骇人的吼叫声令人心惊单纯,恐惧发慌。碧云天内已经变得闹闹哄哄,不断有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客服表现非常镇静,哪怕她们的眼底写满了胆怯依旧面带微笑地安抚慌乱的旅客。
经理迅速赶往安保室,查看监控录像。碧云天的监控系统忠实地记录着一切,就是效果不太好。本该高度清晰的画面因为不明原因变得模糊扭曲、断断续续。然而关键的东西还是没有错过,大家还是看清了黑色不明生物破窗而出的瞬间。也确认了出事地点。
经理迅速就报了警,然后,他与旅舍的保安一起,手里拿着武器装备赶往卫灵所在房间。
这间小旅社的应急流程执行的非常好,所有的工作人员反应敏捷、冷静沉着。
卫灵闭目养神不到三分钟,旅店经理以及保安就出现了。
不等卫灵、封麒开口,他们便先一步道歉,再强势护着两位学生转移,将他们连人带行李带离被破坏的房间,换到最舒适、最大的客房安顿。
卫灵来到新房间躺床上就要睡。
矮胖矮胖的女经理坐到他身边,态度温和地说:“同学,请再坚持几分钟。待会儿医生会来做个检查。”
卫灵虚弱地拒绝,“不用,我没事儿。”
他这绝对不是强撑,若是几分钟前他不用经理劝他自己都要去医院。那时候,他的四肢都有深度割伤。但封麒似乎用不科学的方法治好了他的伤,他如今只是虚弱而已。
卫灵状态虽然不错,经理还是坚持,“还是去做个检查比较好,你先睡吧。倒时有需要再叫你。”
卫灵实在困倦,迷迷糊糊地睡下。
封麒无法入睡,便站在窗边透气。
喧闹的旅店已经再次平静下来,一切恢复如初。
他的目光锁定在留在屋内的胖经理和保安身上。
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家小镇旅舍的应对让分期惊讶,暂时找不到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不过,也是他们过于熟练的表现引起封麒怀疑。
胖经理也好,保安也好,都没有询问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他们已经知道答案一般。
这表现……卫灵怕不是第一个被袭击的人。
“以前也发生过吧?”封麒问。
“什么?”胖经理愣了一秒,又挂起营业般的微笑,解释道:“你说的没错,在太平镇,老虎袭击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老虎?”封麒惊讶。
“没错。”胖经理说道:“双溪山是楚南虎自然保护区,大概是保护得太好了吧,它们领地不断扩大,常常有楚南虎下山。最近五六年袭击人的事情越来越频繁……”
封麒叹气,袭击人的绝对不是老虎,也不是任何凡间生物。
可怜楚南虎这个快要在凡间灭绝的濒危种群,突然就背上这么一口大锅。
卫灵睡下不久,医生、警察上了门,两个人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医生是个干瘦干瘦六十来岁的老头子,蓄着花白的山羊胡,看着不像医生倒像是算命的。
他看病也不是很专业,只拉过卫灵的手探了探脉,越看越像骗子。
可这老头也确实有点本事,封麒发现他能操纵几丝微弱的灵气。虽然,这点灵气对玄界的修士而言,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对凡人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受了惊吓、冲击,有点虚,好生歇一晚就好。”老头子捋着山羊胡,安心地点点头。
有了他这句话,经理、保安、还有警察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就算他们表现再镇定,也还是怕出事。
“那这样,天已经晚了。既然受害人平安无事,那……我们明早再说?”年轻的警察提议道。
没有人提反对意见,封麒和小警察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好明早去做笔录。
所有人都离开,封麒关上门,总算清静了。
夜更深,他却无法入眠。卫灵遇袭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于是他拨通了段南星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次才接通,段南星挣扎着,被人从好梦中惊醒实在很难受。
“老大,现在才两点钟,要人命呀……”段南星呻.吟道。
封麒催促:“出事了,快起来。那么大动静居然没吵醒你!”
坚毅的脸稍微有些泛红,响起不久前卫灵就在他边上遇袭,而他也睡死过去的事情。
听说出事儿段南星立刻起身换衣服,一个好的部下自然是随叫随到。
段南星问:“怎么回事儿?不是已经做好防护措施了吗?”
封麒简单解释:“有东西破了我的结界,我的术法对它也无效……”
“我马上去现场看看。”段南星秒懂。
出现不明生物自然要好好调查,遇到严重问题,还要像玄界汇报。
封麒要守着卫灵,这些调查的工作就交给他。
封麒挂了电话,耐心地守在房间内等待调查结果。
时间过去半小时,客房的门被敲响。
封麒以为段南星终于出了结果,立马开了门。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段南星,而是赵娉婷。
怯生生的美人眼含热泪,一脸慌乱。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裙,长长的头发乱蓬蓬的,没什么形象,可见她有多着急。
她声音颤抖地问:“卫灵……他没事吧?”
“他没事。”封麒地回应很冷。因为那一瓶有料的红茶,他对赵娉婷也没了好印象,虽然她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我能看看他吗?”赵娉婷满脸的焦虑:“就偷偷看看他,确认他平安无事。”
封麒拒绝道:“他睡了。别打扰他。”
赵娉婷很失落,却又不觉得有问题。
听到卫灵出事,她立刻就赶来了。看见封麒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才清醒。但她还是好担心!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想要放弃卫灵真的不容易。那是她喜欢了好久的男神,哪怕性向不同,她依旧好喜欢他,好爱他,真的不想失去。
“那我明天可以再来看他。”赵娉婷征询封麒的同意。
“嗯。”封麒点头,算是应下。虽然他不觉得赵娉婷见卫灵这件事需要他的批准。
“谢谢!”赵娉婷说罢转身离去。
窈窕的身影冲走廊飞快跑过,封麒这才留意她连鞋都没床。她跑时带起一阵风,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气息。
那是血的味道,属于卫灵的血的气息。
还没等封麒确认,赵娉婷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
空气中那一缕淡淡的气息,也很快消失。
*
答应封麒去出事地点调查,段南星半点都没耽搁。
他小施法术确保室友继续睡眠,再次隐去了身形才离开房间。为了避免监控录像出现任何古怪的地方,段南星从他所在的3楼窗户跳下,绕道正门进入碧云天大堂,再上到卫灵原本在2楼的房间。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觉有问题,事后再看却很值得怀疑。
就比如这房间的安排,如今看来就有点不对劲。
夏令营一共15人入住,却分别住了两层。他们大部分人都在3楼,封麒、卫灵却则非常特别被单独安排在2楼。
当时的借口是让他们要过二人世界,具体是谁带头起哄段南星也记不得。
纯属巧合?还是有心安排?有什么目的?
卫灵遇袭,究竟是他倒霉体质惹出的意外还是被同行人算计?
段南星脑子不太聪明,但想法很多。现在思维不断发散,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种可能性。事关任务目标的安危,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出事的客房在2楼角落。门半掩半开,拉了一道黑黄相间的警示条,禁止闲人入内。两名警察严密地看守着房门,他们很认真,但过度紧绷的面部表情看得出略显紧张。
隐去了身形,段南星大大方方走过去,抬脚迈过警示条。
瞬间,小腿清微刺痛,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回头查看,发现那根警示条的背面居然有一道小小的禁止符文。
不仅仅是门口的警示条,被震碎的玻璃窗也用相同的东西封锁。步入房间,一枚飘浮在空中的八卦镜映入眼帘。镜子小小的,只巴掌那么大,镜面有莹莹灵光闪闪,照亮了昏暗的客房。透着这点亮光,段南星顺利看清屋内的状况。
他来晚了一步,已经有专人将房间处理了一遍。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卫灵与怪物搏斗的痕迹踪影全无。血迹、毛发、打斗的痕迹残留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一丝异样的气味都找不到。
封麒留下的防护法阵还在。以他自能,世间极少有人能破他的法阵。可段南星又觉得奇怪,既然阵法完好无损,那卫灵又怎么被不明生物闯入袭击了呢?
房间的四方又多了一点东西。那是四张封印的符箓,下品三阶,玄界最低档的货。
四张符箓、八卦镜、警示胶带,段南星眉头微微一拧。虽然东西很差劲,但这房间里还真的出了不少玄界的东西。
玄界这方面的戒律森严,绝对不允许仙家之物流落凡尘。能合理合法弄到符箓法器,并让警察在案发现场使用,就只有一个很麻烦的组织——特别调查局。
段南星给封麒发了短信,反映情况。
【老大,现场已被清理。特别调查局应该负责此事。】
封麒看清内容后一双剑眉微蹙。
特别调查局是人间处理各种灵异奇幻事件的特殊机构,他们与玄界有深远的关系,也有冥界有瓜葛。这组织与玄界几位长老有着特殊的关联,封麒目前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扯。光一个卫灵就够他烦了,他才不会把局面搞复杂。
沉思片刻后,封麒却又松了一口气。他吩咐道:
【既然特别调查局出动,那这次事件针对卫灵的可能性就不大。先撤吧。】
胖经理说楚南虎下山袭击人绝对是糊弄人的说辞。太平镇很久之前便出现不明来历的生物,它在夜里袭击人,已经犯下不知道多少罪行。胖经理他们都甚至习惯了。卫灵这次受难,纯属他招灾惹祸的体质问题,单纯倒霉撞上了。
既然这件事有专人调查,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管闲事凑热闹。
只是他会提高警惕,若再次碰见那吞噬灵力的怪物,定要将他彻底除掉。
【我们的目标只有保护小麻烦精,调查的事情就交给调查局。】封麒再次嘱咐,顺便布置了新的任务:【去睡吧,明天关注一下赵娉婷。】
比起跑得没边没影的怪物,身边心怀叵测的人更危险,更值得他们关注。
*
清晨,初升的日光进入客房,唤醒尚在沉睡的人。
卫灵翻了个身,他如今半梦半醒。人知道是清晨该起床了,但意识却沉浸在梦中。
昨晚那一场恶梦在脑海内反复出现,无法喘息的痛苦再次降临。他梦见鲜红似血的眼,梦见密集锋利的牙,梦见自己再次被怪物压倒,毫无反抗之力。
他还梦见被那怪物咬断了脖颈,无法呼吸,无法求救,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死去。
鲜血染红了梦境,卫灵的意识在梦中挣扎,却难以驱动梦中的身体。
他费力的挣扎好久,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终于冲出恶梦,清醒过来。
他呼吸急促,久违的氧气让他欣喜。额头留着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梦里吓的。
卫灵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他紧绷的神经尚未放松,便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具陌生的身体。
不愉快的回忆在脑海一闪而过,手不自觉伸向枕头下,他却没能摸到防身用的军刀。
卫灵这才想起来,他那把军刀扎在怪物身上。那东西逃跑的时候带走了。
没有刀具自卫,卫灵几乎没有思考,本能一般抬脚就踹。
“咚!”
重重一声闷响,高大沉重的身体将踹到床下,脸着地。
“卧槽!”封麒痛醒了,破口骂了一声。
他跌了个脸着地,摔得满眼冒金星。而被踹的地方也痛得厉害,谁这么大力气呀!
回头发现是卫灵踹他,封麒忍不住又骂了好几声。
“你他妈跟我有仇吗?踢这么重?!”封麒语气不善:“我照顾你照顾了一晚上,天亮才睡。你就这么报答我?!”
封麒满肚子怨气,后半夜卫灵倒霉体质惹了些小麻烦,害他一晚上没休息。结果却被如此对待?他心里委屈,不服气!
封麒那张脸原本就凶恶,生气时拧眉瞪眼更是吓唬人。
然而,卫灵却不怕,听封麒所谓解释,也没有半丝的后悔。
“抱歉,我不喜欢有人靠我太近。”卫灵强硬表态,他那一声抱歉说得非常敷衍。
就算封麒真的照顾他一晚上,卫灵也半点不后悔踹他。
明明是标间,旁边就是另外一张床,这家伙偏要和他挤,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