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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辰星大楼总部

      丽莎拨通电话后,递到许司年手里。

      他开门见山,冷冽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唐小姐,看来还是我太仁慈,三番五次容忍你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电话那头,女声明显有颤音,“许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很明显,对方打算装傻到底。
      但装傻充愣的技术显然不太高明。

      许司年这边消息灵通,轻易顺着藤条找到始作俑者。

      沈意微从不主动树敌,只要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很容易看出端倪。

      许司年笑了笑,“需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长记性呢?“著名企业家唐氏集团董事长出入夜总会包养情人”这条新闻够不够令唐氏集团今日股票跌停?”

      唐倩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她咬牙,气急败坏问道:“沈意微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很遗憾,她这句话还没说完,许司年就掐断了电话。

      唐倩听到电话那头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

      许司年说到做到,丽莎领命,很快将唐元朝的花边新闻发给媒体人士。

      唐元朝是著名企业家,为人清高自持,留给外界的印象,一向清明,受人尊崇。

      媒体效率太高,花边新闻很快爆料出来。

      唐元朝跟十八线小嫩膜亲密搂抱的照片,一时之间,流泻在大众视野。

      唐元朝保养的算不错,没有这件事之前,他形象文儒雅致,与先前树立的人设反差太大,上流阶层里的香艳秘事令人遐想无限,中年男人逃不过舆论压迫,在媒体持续发酵下,唐氏集团股票直接跌停。

      连续一个星期,唐氏集团都处于低迷状态。

      品牌影响太大,公关压不住舆论导向,娱乐和财经版面都炸开了锅。

      但这些,沈意微是后来才知道。

      此时,她正在去栖山的路上。

      山脚下,梁伊忽然停车。

      她转头问:“怎么了?”

      梁伊泛着笑:“我恐怕不能送你上山了。”

      她的笑太明显,沈意微顺着梁伊的目光看去,不远处,黑色越野车安静停放在那里。

      车内熟悉的身影,她不会不知道。

      是许司年。

      梁伊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笑吟吟提醒她,“下车吧,许先生等你多时了。”

      八月末的天,热气打头。

      打开车门,一股暑气扑面而来。

      车上,沈意微问他:“你也要上山?”

      许司年启动车子,手指轻松转动方向盘,换了个方向,驶入上山的路口。

      “送你上去,顺便看看老先生。”

      栖山很大,慕容山居住在山顶,山路并没想象中好走,难怪许司年换了越野,他或许早就知道。

      她坐在车上,在山路十八弯下,很快困意来袭,昏昏欲睡,也不知行驶了多久,沈意微醒来时,车辆已经停在一处院子门口。

      她看了看时间,约莫开了两个小时。

      她问:“到很久了吗?”

      “一小会儿。”

      下车时她才发现,许司年后座放了些茶叶。

      包装精致,看起来很名贵。

      许司年将茶叶塞到沈意微手里,“上山拜访,空手总是不好的。”

      他到底比她懂得人情世故。

      说完,他鞠了鞠身,推开低矮的栅栏木门,院子不大不小,满园春色,一人独居,生活倒也恣意。

      老先生在这里独居多年,深居简出。

      凡事亲力亲为,院子里种了许多蔬菜水果和花花草草。

      几株白色蝴蝶兰,很是惹人注目。

      山里比起市中心温度低很多,不用开冷气,有春日的微风,很凉爽。

      老先生正在葡萄架下的太师椅里乘凉。
      一把蒲扇挡住葡萄架缝隙里射下来的几束阳光。

      青石板铺得整齐,地上散落了些画稿。

      两人走进,沈意微蹲下身,单手将地上几张画纸捡了起来,整整齐齐放在石桌上。

      “来了?”

      没等他们开口,老先生倒是先发了声。

      老迈的声音暗哑浑厚,中气十足。

      说着,他将蒲扇从脸上择开。

      见到沈意微手里规规矩矩提着的茶叶,老先生笑:“倒是知道我脾性。”

      慕容山爱喝云南普洱,几十年的习惯了,许司年万事都替她考虑周全了,自然是要对口迎合。

      霍文音当年爱茶如命,想必其中也是深受他影响。这一习惯,连带着许司年也保留了下来。

      山上的确令人心静,脱去繁华浮躁。夜间生出几丝凉意,沈意微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她没想过栖山温差会很大,只带了两条黑色裙子换洗。

      下意识抱了抱手臂。

      忽然,身后被什么东西覆盖。

      许司年拿着薄毯披在她身上:“山里温度相对低,别着凉了。”

      说完,他陪她一同坐下。

      那薄毯柔软,披在身上暖暖的。

      夜晚也不算宁静,少了人声鼎沸,还有蟋蟀和青蛙的叫声,清脆嘹亮,但她的心格外安静。

      “会煮茶吗?”

      沈意微愣了下,黑色眸子在夜晚显得十分水润,“不会。”

      “过来,我教你。”

      许司年说完,拉着她起身,到葡萄架下石桌前。

      许司年煮茶手法娴熟,看得出是爱茶之人。漂亮指骨摆弄之间,茶叶清香四溢扑来。

      沸腾的茶水冒出腾腾白气,茶香飘来,清明许多。

      沈意微问:“以前经常煮茶?”

      “从前的习惯了。”许司年嘴角上扬。

      沈意微也是聪明灵巧之人,煮茶这种事,心静,有些耐心,很容易学会,但掌握其中精髓,火候水温,煮饮节奏,还需熟能生巧,不过她算是有些天分。

      兴许是晚上喝了茶的缘故,沈意微失眠,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晚了。

      她起床时,已经八点一刻,窗外阳光明媚,出客房门,穿过木厅,发现许司年在做早餐,慕容山穿着白衫,在院子里打太极。

      蝉鸣声叽叽喳喳叫不停。

      晨间微凉,许司年见她起床,身上只有一件薄薄棉质的家居服,微皱眉,“回房换身衣服,把昨天的薄毯披上,洗漱完出来吃早餐。”

      她“哦”了一声。

      沈意微换衣服之际,慕容山已经打完太极,许司年将早餐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将餐具一一摆好。

      慕容山走过来问:“你是喜欢那丫头,还是亏欠那丫头?”

      老先生年迈,也并非是多管闲事之人,人生到了这个年纪,凡尘往事都随风而去,唯有一丝丝遗憾和怜惜,想来也不必再说出口了。

      但许多事情,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他能够直接一针见血指出,多半参杂着对昔日霍文音的旧念。

      许司年嘴角浮起笑意,“起初是怜,如今由怜生喜,由喜生爱。”

      他们之间的联系,错综复杂,渊源流长。

      这放佛是一种命定。

      时年28的他,已经褪去少年气,人生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商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他坐在云端之上冷眼旁观,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始终无一人走进心底深处,触及那片最柔软的心脏。

      他以为爱情不过镜花水月,人生也不必非要一场兵荒马乱的爱情,去欲语还说,强赋新词强说愁。

      可当真碰见了,他除了心疼,遗憾,小心翼翼,唯一念头是免她苦,免她忧,免她无枝可依。

      但命运又何其有幸,有生之年,情动伊始之际,花枝都曼妙了几分。

      这世上的情,最是说不清道不明,可是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人,说不清她到底哪里好,但如若错过,余生唯有遗憾。

      他这一生,有太多的遗憾,怎能错过这一次?

      “那丫头面色冷郁,想来这些年过得并不顺心,你若真对她有意,别辜负。”

      “您放心。”

      用完早餐,沈意微提出由她洗碗,被许司年拦下,“你去陪老先生聊聊天。”

      先生作息规律,早上六点起床,打两个小时太极,用早餐,然后打理花花草草,中午吃完饭,两个小时午休,醒来在葡萄架下乘凉喝茶,看书,偶尔兴起会提笔作画,黄昏时分躺在太师椅里听蝉鸣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慕容山在院子里认真修剪花草枝叶。她其实话少,并不知要说些什么,走上前,依旧沉静,却并不紧张。

      慕容山将浇水壶递给她,“浇花会吗?”

      她点头接过,慕容山的声音又响起,“浇完花,去把院子里的草也除一除。”

      像是务农来了。

      沈意微也并未多话,拿着水壶浇花,倒也没什么岔子,浇完花又继续去院子里的土里除草。

      一路安安静静,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一连几天,慕容山未曾提到授教之事,只是使唤沈意微做这做那,但从不叫她做饭入厨房。

      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许司年没说话,只是她做事时,会默不作声帮她。

      心思越发沉静,这天午后,沈意微被慕容山叫过去。
      葡萄架下,慕容山在作画。

      画板上的水墨丹青,是山水风光,那点墨之间,氤氲缭绕,有国画之魂。

      她想当年霍文音能举世闻名,果真师出名门。

      沈意微擅油画,却也不得不承认,很多作品,有震撼人心之美。

      不愧是霍文音之师。

      “只有彻底沉下心来,才能创作出好作品,从前,我也是对我那小徒儿这样说。”

      “无论油画丹青,艺术是相通的。如今时代变迁,为名为利心浮气躁,往往适得其反。你有几分天赋,应珍惜。”

      沈意微签辰星,首当其冲是为钱,不停接项目,不停画画,作品虽达到甲方期许,但她心底,确实有股沉闷之气的,她也隐约有感,笔下作品因量产并不如预期精细,达到自我满意标准。

      近日她与作品频频出现在媒体,老先生虽居住山里,却并非什么都不清楚。

      他这是在敲警钟。

      “作品往往透露出一个人心性,明日起,你到山里采风,见山画山,见水画水,题材不限自由发挥。”

      沈意微默然,上山多日,这才进入主题。

      栖山太大,第二天清晨她出门采风。

      许司年同行。

      半山腰处,路上遇见老奶奶在路边采摘茉莉花,篓子里还有加工一半的茉莉花手串。

      淡淡香气弥漫开来。

      许司年想到什么似的。

      上前对老奶奶说了几句话,沈意微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给老奶奶,然后拿着一串茉莉花手串过来。

      许司年抬手:“右手给我。”

      白天温度稍高,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依然是黑色,袖子很长,沈意微一伸手,袖口拢了上去,手腕疤痕清晰狰狞暴露在天光之下。

      许司年直接执起她右手,将那串白色茉莉花手串戴在她手腕上,刚巧遮盖住那道疤。

      纤细的手臂白皙光滑,太瘦,放佛一折就要断,那道疤像精美瓷器上的裂痕,这会儿被手串盖住,说不出的淡雅清新。

      “你看,再痛苦难堪的过去,也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沈意微内心触动了下,她道:“可是再漂亮的花也会枯萎。”

      她依然如此悲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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