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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红衣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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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少了一副侠骨，项阳城外的青山上，多了一处衣冠冢。
花间酒焚了金钗的尸骨，这个爱男扮女装的少年郎没有服下解药，百草枯在身体里发酵，他一直在以内力相抗，就在昨天，他蓦然发觉是生是死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一个人，孑然一身，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挂着他。毒入骨髓，骨灰都是腐苔的暗绿色。
得救的展猫伫立着，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为何如此喜爱扮女子呢？”
“那你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又为何如此喜爱杀猫呢？”花间酒点燃三炷香，插在黄土堆里，“他既成全了我们，我们又何必问那么多，这些难言之隐，你且去地狱问他吧。”
说着，默默鞠了一躬。
展猫懵了片刻，合十的手掌举过头顶，绕着衣冠冢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皆是一些超度的经文。花间酒拍拍白衣身上的尘土，走到顾命的身边，对视良久，手掌情不自禁地抚着他的脸，好像是想摸一摸他是否有瘦。
“受苦了吧？”花间酒哑声问。
“没。”顾命说，“真的没。你们百草堂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心软，他一直说要杀我，可我自杀，他却第一个抢来救我，一遍遍地救活。 ”
“自杀……”惊色浮上脸颊，花间酒面色苍白，后怕道，“你竟想着自杀么？”
顾命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愣了愣，露出怅然的微笑，“叔，我活够了——时刻准备着为你去做任何事，死亡只是我能为你做的一小部分。”
“说什么傻话！”
花间酒陡然将少年孱弱的身体拥入怀中，眼里似有泪光闪烁，责怪似的拍打着少年的肩膀，却不敢下手重，只是轻轻的……顾命顺势凑近到颈间，深深嗅着青年的体香，花酒融合的味道沁人心脾，鬼使神差地，他蓦然揽住青年的腰，舌尖抵住那红破了的耳垂，用力撕咬。
如有相思疾，我已思如狂。
“叔，再见到你，真好。”
拥住的身体微微一颤，那声音像是来自天外一般，“我也是。”
一直徘徊到薄暮冥冥，雾气漫上青山，花间酒才与衣冠冢辞别。四人下山不久，一名红衣女子徒步来到了衣冠冢前，她身穿红裙，头戴斗笠，手执一展比衣裳还要艳丽的红灯笼，在一片灰白的雾色中，驻足停留了好久。
三两只乌鸦从天际飞远，不知归处。
“喂，你们听说了吗？”窃窃私语声，“项阳城闹鬼啊，红衣女鬼，披头散发，常常在午夜索命，城中已经死了好多人啦！”
“真有这回事？”
“可不嘛，城中都贴了布告了，让大家夜里少出门……城主特意请来一名游方的道士，说是要捉鬼呢！”
花间酒正要出城，便听见了这则异闻。展猫见他听得认真，不由嗤笑：“花施主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信不得，但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就有几分可信了。”花间酒微微皱眉。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乱嚷。只见有一群小道士簇拥着一位胡须飘然的老道士，朝城中走去，官兵在身后保护，阵仗之大有目共睹。随即，“轰隆”一声，城门紧闭。
赫连争叫道：“大白天的，它关什么门啊！”
一支训练有素的官兵从两侧拥堵过来，驱散了在城门口聚集的百姓，那黄袍老道寻了一处最高点，站在上面，捋着胡须，傲慢地看着台下的刁民，道：“安静——”
和尚遇见道士，展猫不屑一顾。赫连争瞧着有趣，便端着肩膀看热闹，此处人潮汹涌，花间酒怕挤压到顾命，不敢妄动，只能站在原地。
老道士接下来的话，让四人接连愕然。
只见那道士抖了抖黄袍，说道：“在下姓花名婪字间酒，号莫攀散人。”
？？？？？？？
赫连争最先乐出声，“花间酒，你什么时候当了道士啊？”
“……”花间酒慨叹，“没办法，名望太大，免不了被无知小人冒名顶替。”
人群中一阵喧哗。
老道作嘘声状，接着说道：“想来大家对贫道的名号有所耳闻，这些年贫道隐居在莫攀山上，潜心修行，不问世事，没想到，竟有妖魔趁此机会出来作祟——请大家放心，贫道已想出了降服之法。此法名叫‘瓮中捉鳖’。”
转而言之，便是不捉到所谓的妖怪，就不开城门了。
老道说完，又像来时的那般，大张旗鼓地离去。
“早知道报你的名号，就能享受如此豪华的待遇，我们也不至于穷酸到只能坐在三钱银子一晚的客栈里。”赫连争叹气。
花间酒之名，对于某些地域的百姓来说，的确是一个神迹。想来，这老道深谙此点，招摇撞骗如鱼得水，花间酒觉得好笑，可也止不住发愁。顾命朝不保夕，项阳城被唐初盯上，谁知道他会不会派第二个金钗来向自己索命，可真是瓮中捉鳖啊。
顾命看出他的难处，轻声宽慰：“他不是说捉到了妖怪，就打开城门么，我们只需静心等待就好。”
花间酒苦笑：“阿玉啊，你看那老头的样儿，像是能捉出妖怪的法师么？”
顾命：“那咱们替他抓不就好了么。”
花间酒愣了愣，眼睛一亮：“阿玉聪明了。”
失踪者清一色的少年，有一个丫头起夜时，恍惚看见一个红衣裳的女人从房屋瓦片上飘过，这才有了“红衣女鬼”的传闻。后来，接二连三有少年失踪，不见尸首。
“这么说，他们或许还活着？”花间酒道。
“我看几率渺茫。”赫连争说，“我原先处理国家政务时，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我看和此例颇为相似。”他指着排满桌案的死者画像，“你有没有觉得，他们长得很像？”
花间酒盯着看了一会，“说是像，不如说是一个类型的。”
阴柔多娇，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赫连争叹了口气，下了定论：“一定是仇杀，女子受了情伤，无处发泄，这才疯魔，大开杀戒。”
“也不尽然吧。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失踪人口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顾命咳嗽了两声，“怡红院，他们都在近几天去过怡红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