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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沈美珍在她胳膊上抽了一下,嗔骂:“你这孩子!嫌我烦了是吧,你爸哪得罪你了,他也是……嗐,他就该骂!”
      她是玩笑,手抬得高落得轻。旁边岁岁却急得不行,一把抓着她胳膊,哭着喊:“外婆,不打妈妈,妈妈乖,不打妈妈。”
      周培霖忙抱住她解释道:“岁岁,没事,外婆就是跟妈妈开个玩笑,没打妈妈,一点都不疼,岁岁不怕不怕啊。”
      沈美珍被岁岁这种崩溃似哭法给惊到了,愧疚地小声解释:“是外婆错了,外婆就是摸摸妈妈,不打人哈。岁岁是乖孩子,不哭了哦。”
      周培霖抱起岁岁哄,一边跟她妈解释:“她最近情绪有点敏感,妈,你别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是我没注意。唉,这孩子不错,还知道疼你、护你,也算带得亲了。”
      大概是联想到了自己以前挨打的场面,岁岁哭了好一会还在抽搭。沈美珍愧疚得坐立不安,跑到小超市里买了些糖果过来哄。
      岁岁什么也不要,紧紧地抱着周培霖脖子。
      周培霖提醒她妈:“妈,屏上有你名字了,上楼去候诊吧。没事,我陪着她就好,你这只要把个脉,看完你下来,跟我回家去,取药榆林下班会帮你弄的。”
      “嗳,我就下来,你们等着我。”
      “嗯,去吧。”

      刚才她妈从大厅过来,如果焦旖璇还在,她妈肯定会瞧见,以她现在的性子不可能忍得住不提。
      周培霖放心地抱着岁岁去大厅那,哄她:“岁岁,我们去找找爸爸的照片好不好?妈妈上次来,都没有看到呢。”
      岁岁哭得懵懵的,小小地点了一下头。
      周培霖松了口气,抱着她走到墙那,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视线到处乱扫。
      “哎呀,还是没看见呀。”
      岁岁只两岁多的时候被抱着认了一回墙上的照片,但她牢牢地记着。她看妈妈找不到,弹了两下身体,伸手指着左上角,着急地提醒妈妈:“妈妈,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周培霖抱着她朝那边靠过去,装着惊讶的口吻说:“哇,真的在这里吖,岁岁,你帮妈妈找到了爸爸。你好棒呀!”
      岁岁一下就高兴了。
      周培霖抱着她再靠近些,让她能摸到墙上的照片。
      她换了一下手,岁岁立刻就说:“妈妈,岁岁自己走。”
      爸爸跟她说过,岁岁长大长高了,妈妈有时候抱不动,岁岁要自己走。

      沈美珍很快就下来,跟上女儿,又开始唠叨:“那医生可真厉害,一摸个脉,就把我的事说了个八()九不离十。你外婆身上不太好,我哪天带她也来瞧瞧。还有你舅舅,那咳嗽一直断不了根,哎呀,要是早点……”
      “妈,陆医生是擅长妇科和儿科,舅舅的咳嗽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外婆来瞧瞧也行,你到时候拍了外婆的身份证给我,我先帮她开个卡,挂号,轮到了再来。”
      “行吧行吧。哎呀,我还有件要紧事忘了跟你说。”
      她妈的要紧事一般都不太要紧,所以周培霖完全没上心,一边领着走一边告诉她这是哪哪哪,卖什么东西。
      从医院到家里,快一点就几分钟的事,医院的阴影遮一段路,走过就是一小排商店,为了防高空抛物,统一装了弹性雨棚遮挡。这一排过去就是住宅区,她们在第二栋。所以这一路,遮阳伞都不必打,方便得很。
      沈美珍一边听她说一边念:“这儿还挺方便的,就是没个菜市场。”
      “买菜得走一段,不过你女婿找了个人,我都是手机上选菜,人家给我送家里来。”
      沈美珍立时就急了,“你们俩,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呢!菜你不去看不去挑,能买到好的吗?人家杀(少)你的称,你都不知道。霖霖啊,你别看现在手里头有几个钱,就手松了。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万一,哎呀呸呸呸,瞧我这嘴,总之,你要学着好好过日子。”
      周培霖说出这事,本想给老公刷一波好,现在是无比的后悔。亲妈惹不起,更年期的亲妈就更加。
      “好好好,我省着花。妈,你还没说要紧事呢。”
      爸,你功德无量啊!
      沈美珍愣了一下,一拍脑袋,“啊哟,你看我这记性。珊珊又找我来借钱了,要不是你给我留的那卡,我手里哪有什么钱,所以我说先等等,找你来凑一凑。我是琢磨着,她这什么发财机会这么急钱的,是不是不靠谱啊?”
      已经进了屋,她也不用小声了,看岁岁已经进了游乐间玩,就放开嗓子跟女儿说起来。
      “我跟你说,就爱林家那慧慧,你还记得不?”
      周培霖嗯了声,曾嘉俊带着她和慧慧一起吃过两回饭的。
      “啊哟,我跟你说,还好你那三十万要得急,要不然……我没跟你说吧,那三十万有二十万是爱林借给她们的。”
      “妈,说重点吧。”
      沈美珍这段时间失眠太严重,记性就差,端起茶喝了两口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总之呢,爱林家剩下的钱也让慧慧给坑没了,网上认识个什么男人。爱林还天天在单位夸呢,说那男人待慧慧上心,对她们大方。结果,那人悄没声地把慧慧的钱骗了个干净。倒是那小畜生好像发了财,还了那二十万给爱林。”
      “所以你怀疑珊珊姐也是被人骗?”周培霖并不想听跟曾家有关的任何事,那三十万一到账,她就把房子挂了出去,已经有不少人打电话来议过价,估计很快就能出手。她要断了和他们有任何牵扯的事。
      她妈起了疑心,周培霖也是。
      沈美珍放下杯子,应道:“就是咯,你想一想,不是我嫌弃,就珊珊那脑壳,高中都没考得起,找关系塞进去的。她能找到什么好投资,所以我多嘴问了两句,她说是林栋那同学,就是特别特别有钱那个搭的桥。我一想,对方是认识的人,还有林栋把着,应该靠谱,就借了那十万块钱。这才几天,她又来借了,我的钱又不是水里捞的,哪里敢乱借?霖霖啊,都是自家屋里亲戚,你让榆林帮着查一查去,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这个借钱的等下还背一身骚。你大姨有时候不讲道理滴。”
      ……
      你女婿又不是FBI。
      “妈,榆林就是个医生,他怎么查?”
      “你让他问问看,有没有熟人咯。”
      周培霖哭笑不得,说:“行吧行吧,不过,你别抱什么希望,他一个学医的,认识的人多半是医生护士。这种事,最好是报警吧。”
      沈美珍撇撇嘴,说:“慧慧不就报警了哦,这些诈骗的,抓不到人的。那什么银行卡都是买了别人的,查不到这些人头上。诶,你说那小混蛋哪里发的财,听爱林说不仅还了她的钱,还又买了房。”
      “管他呢,妈,你别去打听这些事。我们跟他们没一点关系了。”
      沈美珍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她忍着怒气去关注,就是想看曾家倒霉凄惨,好解解恨,可谁知老天爷不长眼,那王八蛋还碰着好运气了。那还关注个P啊!
      门铃响,周培霖估计着应该是送菜的人到了,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焦旖璇,周培霖纠结了,这是上门来单挑吗?还好我把我妈带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眼前的焦旖璇看着神态都不一样了,眼睛看着像哭过,这是要打感情牌吗?
      焦旖璇看了她几秒,下一刻却是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干嘛,想动手吗?
      周培霖还在那胡思乱想,焦旖璇已经跪下,哭着说:“谢谢你,谢谢你。”
      ……
      这个场面,她从来没设想过,周培霖不知所措。
      身后冒出个担心女儿的沈美珍,指着焦旖璇就骂:“黑心肝的,我女婿跟我女儿结了婚的,你求也没用,他们是不会离婚的。好马都不吃回头草,何况榆林这么聪明。所以你想都别想!”
      周培霖、焦旖璇:……
      周培霖回了神,拉起焦旖璇,说:“进来说吧。”
      她不知道焦旖璇这是闹哪出,这个人,行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她揣测不出她上门来的意图。但家里有她,有她妈,还有答应中午回来送药和吃饭的许榆林,抢孩子?休想!

      焦旖璇进门后也没变脸,还是那副伤心懊恼的样子。周培霖暗自松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茶。
      岁岁听到动静,以为是爸爸回来了,高高兴兴出来打招呼,一看到焦旖璇,立刻飞快地爬上沙发,团在外婆怀里。
      妈妈端了杯子过来,她就拍拍外婆旁边的位置,催道:“妈妈,坐这里。”
      外婆会打人,肯定不怕坏蛋,能代替爸爸保护她们。
      焦旖璇看她跟个没血缘的外婆都这么亲近,心里大恸。她妈怎么做得出来,她的孩子,她妈就那样当乞丐似的在养,当出气筒一样随意抽打。
      焦旖璇满眼怜爱与愧疚地看着岁岁,岁岁则是满脸防备地盯着她。
      周培霖叹了口气,主动和焦旖璇说:“监控你看了吧,情况比你想的还严重些。我和岁岁认识,是因为我在医院门口捡到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每天就在那待着,你妈丢下她,干自己的事去了。岁岁原先连二十斤都不到,也是她糊弄着榆林,不给岁岁吃奶不给吃好点的东西。打也不只那一次……”
      焦旖璇顾不上花妆,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横流的泪水。
      周培霖看她这伤心不似作假,把桌上的纸往她那边推了推。
      焦旖璇连抽了三张,团在一起,捂着眼睛哭出了声。
      周培霖和沈美珍面面相觑,立场尴尬,何况之前见面也不愉快,她不好说什么劝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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