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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裴戎哭了一夜,第二天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释羽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大部分功劳归咎于裴戎。
      至于什么剑伤什么发烧,跟裴戎的闹腾比起来,简直都是浮云。

      莫大姐见裴戎这般憔悴,以为她是担心了她夫君一夜才会这样,颇为心疼,对灵因派那些人就更为怨怼了。

      毕竟是正派弟子,陆子易一行人还算是信守承诺的。四个人在柴房里硬挤了一夜不说,对待莫大姐莫大哥的“恶语相向”也照单全收,很是礼敬。

      “陆师兄,那人是不是要死了?”傅绵平心虚地询问陆子易。
      陆子易说,“常年在义庄收尸,身上阴气重,体弱一些也正常,更何况我们的佩剑都是上等法器,不是什么凡胎□□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那现在怎么办?”傅绵平显然已经六神无主了。
      毕竟,玄门弟子伤害凡人的事可大可小,现如今灵因派中分为陆子易和纪小颜两个阵营,傅绵平想着,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失手,而连累他陆师兄成为新的掌门人。

      “去找辆车,带着他们一同上风波涧。”陆子易说。

      要拉上这两个人一起,不仅费力,还耽误时间。
      傅绵平一脸歉疚,“陆师兄,对不起。”

      陆子易倒也仗义,看见他傅师弟如此内疚,也没多加责怪,“下次可别冲动了,至于他们,好生安抚,说不定日后有用。”

      随后,傅绵平便同另外两个随行弟子一起,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辆牛车。

      莫大姐在车上铺了些稻草,好让释羽躺的舒服些。
      “戎戎,你们要好好保重啊,有空再来莫大姐这里坐坐。”莫大姐还有点不大舍得他们的样子。
      裴戎一边把释羽扶上牛车,一边和莫大姐说着,“好的,一定还来。”

      牛车不大,都不够一个人躺,释羽也只能半靠着。
      刚勉强坐稳,他就听见莫大姐和裴戎说。
      “希望二郎尽快康复,能和戎戎姑娘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什么?”裴戎震惊,“我们,我和二郎,不是……”

      “咳咳!!”
      裴戎想要解释,就听见释羽咳了起来。
      “其实……”
      本来裴戎不想搭理释羽,预备继续解释,谁知释羽一直在干咳,一副要将肺也咳出来的架势。

      “咳咳!!咳咳!!咳咳!!”

      她只好先去拍了拍释羽的背,帮他顺顺气,也不知这释羽这是真的在咳,还是故意不让她解释。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就此别过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

      一路上,牛车很是颠簸,释羽会时不时地瞄一眼裴戎,见她一手扶着牛车,紧跟在自己边上,一言不发。
      见她的眼睛还肿着,但比一大早好一些了,便也放心了不少。

      释羽盘算着裴戎也该走累了,预备找个借口让她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陆子易也正好停了下来,说道,“风波涧就在眼前,我们先整理一下,休息片刻吧。”

      裴戎确实有点累了,也有点渴了。她找了片大叶子,盛了点溪水,自己喝了两口,给释羽也喂了点水。
      释羽还没把水喝完,就冷不丁听裴戎自言自语。
      “不行,我还得找机会跟莫大姐解释解释。”

      释羽搭不理她,继续慢悠悠地喝水。

      “你是不是早知道莫大姐误会我们了啊,你也不说清楚!”

      释羽擦了擦嘴,“我说自己姓裴,就是想跟你以兄妹相称,是你自己偏要说自己叫什么戎戎。”
      “那我当时不是想着你抢了我的姓,就不跟你争了嘛!”
      “怎么,全世界只能你一个人姓裴么?”释羽反问。

      好像,还蛮有道理。
      虽然有道理,但裴戎不想听。

      释羽将树叶撕成两半,敷在裴戎眼睛上,说道,“先消消肿,再顺便消消气。”

      裴戎推开释羽的手,“好好一片叶子你给它撕坏干什么!”
      她拿起叶子,还试图把它们拼起来,但显然是没办法让它变回原样了,只好自己敷起了眼睛。

      “我猜,你上辈子肯定是片叶子。”释羽说。
      裴戎白了他一眼,“我就不能是朵花么?”
      释羽若有所思,眯着眼睛看着裴戎,随即摇摇头,说道,“不大像。”

      “陆师兄,你看看他们,竟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傅绵平一副嫌弃的模样。
      “男女之情皆是虚妄,他们现在看着恩爱,讲不定没过几天就形同陌路了。”陆子易拍拍傅绵平的肩,“你好好修炼,有些事情见多了就懂了。”

      陆子易也就不过而立之年,可口气听上去更七老八十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过多大的情伤呢。

      “伤给我看看。”裴戎指了指释羽的手臂。
      “有什么好看的。”释羽将手臂抱在怀里,“给你看上几眼就会好了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裴戎随手抓了一把牛车上的稻草,往释羽身上丢去,“你是不是害羞,你说,有什么好害羞。”
      释羽也捡了几根丢还了回去。

      俩人打打闹闹,相当投入,只差一点大概就能把正事给忘干净了。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嘛。”傅绵平看不下去,走了过来,冷眼瞧着他们,阴阳怪气地说道。

      裴戎本来和释羽玩得挺开心的,奈何这傅绵平竟然主动过来讨骂。
      她将手里的稻草一丢,把手拍了拍,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释羽一脸扫兴,但还保有一点理智,他拉了拉裴戎的衣角,试图阻止裴戎。

      “你把人伤了,怎么还有理了,我们没事不好么,你是想我们出点什么事是吗?”裴戎撸起了袖子。
      傅绵平没想到裴戎路子这么野,就这么直愣愣地朝他靠近,不由自主的就又把佩剑举了起来,说道,“你想干什么!”

      裴戎心想,竟然还敢用武器威胁人,来吧!赶紧拔剑才好,老娘身体倍儿棒,一定直接用胸口撞在这灵剑之上。
      这么一来,讲不定还能在风波涧住上个一年半载呢。

      傅绵平这次倒是学乖了,立马收回了举剑的手,开始打起嘴仗了,“你这个乡野泼妇!”

      “你再说一遍!”裴戎已经准备动手了。

      她的手才抬到一半,就发现释羽不知道何时跳下牛车,一拳头已然挥了过去,并说道,“嘴上放干净一点。”
      他还顺势把裴戎拉回了自己身后。

      傅绵平吃痛,倒退数步,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惹上这么一对“雌雄双煞”!

      裴戎低头一看,释羽的手臂又开始渗血了,而且血已经流到了手背上,正往地上滴着。

      释羽没理会自己的上,还拉着裴戎,“知道你生气,硬碰硬我们吃亏。”

      他话里有话。
      确实,闹太僵了不大好收场……

      陆子易和其他两个弟子也赶了过来,他们一脸错愕,也没整明白,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陆师兄,是他先动的……”

      裴戎不给傅绵平解释的机会,突然哭喊起来,“血!血!啊……”

      释羽吓一跳,愣住了。

      “啊!二郎,你是不是要死了!”裴戎一下子抱住释羽的整条胳膊。
      释羽脸一红,顿觉自己浑身发烫,话都说不利索了,勉强地配合着,“没…没知觉了…”

      陆子易不大好诓骗,几步走到释羽面前,掀开了他的袖子。

      大约是昨晚淋雨,又加上发烧的关系,释羽手臂上的剑伤不仅没有愈合,反而比昨天更严重了。
      本来细长的伤口,现在破皮的地方像是往外翻了的样子,乍一看这血肉已经红得发黑,似乎整条手臂都肿起来了。

      “怎么……”
      裴戎的即兴发挥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瞬间戛然而止,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竟有种情不自禁想要落泪的冲动。
      “怎么变这样了啊?”
      裴戎的情绪已经在酝酿了,好像只差一步就要放声痛苦一般。

      释羽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得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你看,好像又有知觉了!”
      他还特意将手挥了挥,假装完全没事的样子,“真的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

      像他们这样的魔族,皮肉伤确实算不了什么,一来不会威胁性命,二来也不会有多大的痛感。
      至少裴戎觉得自己还挺抗揍的,哪怕伤及肺腑,一觉醒来便也能好上大半。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瞧不得别人受伤,特别看见释羽这副明明受了伤,还无所谓的态度。

      说起来,昨天晚上的大哭,也不全是在发泄连日来的郁闷心情。哪怕没有一半,也有小部分的眼泪是实打实为了释羽。

      因为释羽越是淡然,裴戎就越是心疼他这样硬撑的模样。
      而此刻,她的每滴眼泪和鼻涕都是为释羽流的。

      释羽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裴戎是真的很担心自己。

      “姑娘放心,你的夫君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想办法治好他。”陆子易过来打圆场,“前面就是风波涧了,沿路不好走,牛车进不去,麻烦跟着我们。”

      裴戎扶着释羽跟在灵因派弟子后面,特地留了一点距离。

      她时不时地打量着释羽,留意他细微的变化,怕他的旧伤复发,怕他撑不住。
      她瞧这释羽一言不发,始终眉头紧锁,“很难受,对吗?”

      释羽依旧嘴硬,笑着故意扯开话题,“我刚刚那拳怎么样?”
      裴戎摇摇头,“不怎么样。”
      “好吧。”释羽不以为然,“反正我也没怎么用力。”

      “一般吵架的时候,身边的人大都是劝架的,你怎么比我还冲动,直接就动手了。”裴戎说。
      释羽看了裴戎一眼,“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只劝架。”
      “切,你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啊。”

      释羽,“……”

      “这次是我惹的事,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犯错归犯错,裴戎的道歉永远不会迟到。

      释羽淡笑,“信你。”

      一路上,裴戎都紧紧抓着释羽,虽是隔着衣服,但裴戎能清楚地感受到释羽身上滚烫,甚至烫到连脸和耳朵也发红了。

      裴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释羽受伤,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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