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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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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裴戎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在房顶上数星星，还梦见自己动弹不得地飘在水里，水冰冷彻骨，几乎让她窒息。
“我是怎么了……”裴戎恍惚地坐了起来。
怎么天没亮，就醒了。
裴戎又躺了下去，但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了。
她试着打坐，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不久，天终于亮了。
云阶过来找到裴戎，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裴戎看在他下的面条挺好吃的份上，便同意了。
云阶带着裴戎离开了支离族，带她来到了一处废宅。
由于云阶的水雾之术实在太烂，他们转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到了，裴戎却只看见一堆堆被烧剩下的房梁，和七倒八歪堆在一起的墙面。
确实是废墟无疑了……
“这是哪里啊？”裴戎问。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死了，我给他立了个坟，我们给他烧点纸钱。”云阶说。
他在废墟边立了一个无名之坟，正准备开始烧纸钱。
“你这朋友是凡人么？”裴戎蹲下身，帮着一起烧起了纸钱。
云阶摇头，“但是他喜欢过普通人的日子。”
“那烧再多，对他来说也没用吧。”裴戎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
一边烧着纸钱，裴戎一边问，“你这朋友叫什么啊？”
“说来也巧了，他也姓裴。”云阶看着裴戎，“他在家里排行老二，我们都叫他二郎。”
“裴二郎…”裴戎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他？”
云阶想了想，“见过几面吧。”
裴戎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合十谷回来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大概是受伤的关系吧。”
“不要紧。”云阶说。
突然，只听到一阵犬吠，一只大黄狗不知道从哪里撒丫子跑了出来。
“大黄！”云阶顿觉惊喜，喊了一声，大黄狗朝他扑了过来，“你也来看他？”
说着说着，云阶的表情又开始悲伤了起来，他抱着大黄狗自言自语说着，“以后你帮我陪着他，虽然他可能并不需要有人陪着，你知道的，他总是一副臭脾气。”
边说，云阶还哭了起来。
裴戎看着他伤心的模样，竟然也感到鼻子一酸。
她想着，这坟中之人一定是云阶很好的朋友吧，所以云阶如此难过，瞧他哭的这般伤心，弄的自己也很是感同身受，竟然也想着要一同哭一哭。
云阶看了裴戎，见她一副泪眼婆娑，一脸苦笑，对着那块无字碑耳语，“她也该为你哭上一哭，你可不许怪我没照顾好她。”
大黄狗嗅了半天，最后停在裴戎身边，一条狗腿直接踩在裴戎的脚上。
裴戎随即挪了半步，大黄狗吓得嗷叫了一声，夹起了尾巴。
裴戎蹲下身，摸了摸它，大黄狗竟然得寸进尺地扑到她身上一通乱舔。口水流了裴戎满身，裴戎一把将它推开。
而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裴戎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仙树，我可算找着你了。”引亥从一道水雾中走了出来，将裴戎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了云阶一眼，说道，“竟学起了凡人烧纸钱，两百年不见你们大概都已经忘了怎么做魔了。”
云阶吓得不敢说话。
“走，小仙树，随我去讨个东西回来。”
裴戎还没答应，就被引亥捉住手腕。
引亥随手一挥就掀起一道水雾，两人稳稳地走了进去，几步就踏入了风波涧地界。
***
“我们先去叠翠峰看看，那地方你应该很久没去了吧。”
引亥一会儿一个主意，每次都自说自话，似乎从来不需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自己就这么被这个引亥拉来拉去，跟个没有思想的物件似的……
原本裴戎还有点小情绪的，但一到这叠翠峰，便突然觉得心绪异常平静，好像回到了家中的温床。
眼前的这棵树虽说已经是棵枯树，但是依旧高大挺拔，树根深深扎根在地下，非常人可以撼动。
感觉这棵树是在等待着什么，所以才会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裴戎摸着树身，树身上斑斑驳驳遍布裂痕，想必树身被毁之时，树灵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吧。
“小仙树，两百年前我没办法保护，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拥有自由之身，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引亥一脸所向披靡，口气似乎感觉自己已是这天地主宰一般。
可是裴戎，似乎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风波涧的弟子大概感受到了魔族的气息，已经将叠翠峰围了起来。
引亥似乎也察觉到了一样，便用着千里传音说道，“让枯荣子来见我！”
声音响彻整个风波涧……
须臾，枯荣子落到这叠翠峰。
引亥一见到他就狂笑了起来，“我记得，当年四大玄门联手追杀我之时，只有枯荣子你，似乎并不想要我性命。”
“之前不想，现在想要了。”枯荣子一脸鄙夷，“我从来不争不抢，没想到如此委曲求全，却保护不了吾派的一棵仙树。”
枯荣子指着引亥，继续说道，“都是你，你哪里不能去，为何偏要落在我叠翠峰，是你毁了仙树。”
“一派胡言，我怎么知道哪里有什么仙树仙草。”引亥疾步来到枯荣子面前，“你不会自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吧。”
引亥看着枯荣子，在他面前来回走着，一脸嘲笑，“如果不是被算计，怎么会毁了你门派中的仙树。既能联手对付我，说明你们掌门之间关系不错，你大可以去借来那百问石，直接探寻救树之法，为何还要用唤应骨兜个大圈子，千方百计去盗取那百问石，却也没见到半点影子，可笑至极！”
“你知道百问石和唤应骨的事？”枯荣子震惊道。
“哈哈哈，我猜这百问石一开始就没有被盗吧，唤应骨乃魔物，怎么可能碰的了什么百问石！”引亥继续吵笑着枯荣子，“空尽真人正好借你的手灭了如是族，现在灵因派应该各个修为大涨，飞升成仙指日可待了吧！”
“你住口，你胡说。”枯荣子被引亥的话戳中，一时无法接受。
“好了，随你认不认。”引亥突然停止踱步，一把按住枯荣子的肩，“我的东西，你该还了吧。”
枯荣子瞪大眼睛，一时间哑然。
引亥用另一只手，召唤着唤应骨，顿时狂风大作，魔气从他的后背蔓延至掌心，正源源不断地涌出，一副找不到唤应骨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裴戎靠在仙树边，像她这么弱小的存在，关键时刻就应该躲躲好。
没曾想，一个人影从远处凌空飞了过来。
人影一路挣扎着，但已是完全动弹不得。
那人便是辛灼！
引亥一掌按住辛灼的头颅，好像不用费劲就控制住他似的，“你已经把我的唤应骨炼化了？哈哈，那你还自诩什么玄门弟子，练就魔物，还不快快跪下，入了我魔族！”
“师父…”辛灼挣扎着，痛苦地唤着枯荣子。
引亥撇了辛灼一眼，“师父？呵呵，一根唤应骨而已，还把自己当人了？”
说罢，掌心开始发力，预备慢慢捏碎这个无助的小魔物。
辛灼痛苦的哀嚎，引亥似乎很是享受。
裴戎见状便走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和辛灼的恩怨还没完，便指着辛灼说道，“魔帝，我想要他。”
引亥也不知道为什么裴戎跟他讨这个人，但却立即停止了动作，将辛灼丢在了地上。
枯荣子见状还试图夺回自己的“徒弟”。
“哈哈哈哈。”引亥狂笑，“两百年了，倒是有点感情了么，可这毕竟是我的东西，我只要一召他就必须应。”
“现在，我的小仙树喜欢这跟唤应骨，我便将其赠与她。”引亥说道。
“小仙树？”枯荣子这才注意到躲藏在枯树后的裴戎，“是你！”
“嗯？你认得我？”
总是这样，别人认得她，而她不认得对方，裴戎都快习惯了。
引亥以为枯荣子认出了裴戎是仙树树灵转世，怕他会胡言乱语些什么，便立即一掌朝枯荣子拍了过去。
枯荣子以拂尘抵御，可却入螳臂挡车一般。
只见那拂尘瞬间粉碎，四散在半空中，然后纷纷落在地上。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枯荣子跪倒在地上，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但引亥还没有罢休，又一掌扬起将枯荣子的身体，将这具尸身打了个稀碎，如同养料一般浇灌着那枯树。
“哈哈哈哈哈哈…”引亥大笑，“小仙树，你可喜欢？”
裴戎吓都吓死，哪里会喜欢啊……
嘴上这么说，可她竟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功法好像有所大涨，浑身的魔气似乎被洗涤了一番，瞬间充沛丰盈。
“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我会一个个让他们付出代价，哈哈哈哈，两百年了，他们的好日子也过够了吧。”
好可怕，这个引亥，简直是疯子。
甚至，比疯子更可怕……
之后，引亥杀光了风波涧所有的弟子，风波涧顿时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血腥气刺鼻又刺眼。
“小仙树，你看，用他们祭奠你如是族的族人，你可还满意啊？”引亥问裴戎。
裴戎颤巍巍的点点头，害怕得不敢说一个字。
引亥欣赏这眼前的横尸遍野，惬意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胳膊，他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悠悠地说道，“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琼璇他们吧。”
他看了一眼裴戎，说道，“小仙树，你好像变漂亮了。”
裴戎倒抽一口凉气，“是么？”
“看来，仙树本体也很满意我用枯荣子的修为做养料，不如…”引亥没有说完，就咳了起来，“咳咳……”
裴戎离他远远的，生怕他的口水会溅到自己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咳了半天，又觉得他蛮可怜的。
“你没事吧？”
裴戎试图拍拍引亥的背，帮他缓一口气，但是引亥警惕性很高，裴戎还没有碰到他的背脊，他就躲开了。
引亥摆了摆手，“很久没有动用功法了，岔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