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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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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忱辙忍无可忍:“覃槡,你再笑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回教室?”
覃槡还在笑,肩膀一直在抖,字都吐不清楚:“信……”
忱辙无语,转头问高晟:“你们班智障都这个样?笑点还这么低?”
忱辙说话的时候覃槡在后面搭他的肩,笑个不停。估计是这排帅哥有点多,好些同学纷纷回头。
高晟和简帆面面相觑,俩人都很奇怪覃槡为什么要一直笑,都摇头说:“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今天抽了哪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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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人来人往,因为人多,平时即使差开单双号班级下课人也挤得很。虽然现在这个点已经热不到哪去了,但人流聚集难免嘈杂中带着闷热。
覃槡还在笑,三人一脸莫名其妙,一致——仅限于忱辙认为覃槡抽风了。
“你到底笑什么?我又哪儿招你了?”
覃槡递餐盘给打饭阿姨,还看着忱辙说:“我又没说笑你。”
不知道是谁,出教室前看了忱辙一眼就一路笑到食堂,还说没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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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饭回教室,这件事忱辙估计已经忘到了脑后,没问什么,覃槡也没解释,也没再提。
照例是开学的班级规划,比如什么班干部领工具资料,帮忙收拾名单之类的事务做完之后差不多就正式开始上课了,个别作业没写完的除外,因为还在阳台那儿站着补作业。
于是众人坐在教室上自习的时候,外面楼道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止八班,他们这一整层楼,就没有哪班门口是空着的。
杨楠守他们第一节晚自习,顺便上点班会,隔三差五就推开教室门出去,忍无可忍:“还有脸说话?你们就这态度?丢不丢人啊作业都写不完,还好意思在外面大吼大叫?”
“抬头看看你们头顶,八班,重点八班,十几个人假期作业都得开学补,脸往哪儿放啊?”
杨楠这话听起来好像骂得挺雨露均沾,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受到了眼神与语言的双重攻击。
向义北表示非常冤枉,举手投降:“老杨你别瞪我了,我发誓,刚刚那声人猿泰山真不是我叫的,再说我发得出那声音吗我。”
向义北往教室瞥了一眼,突然指着杨楠身后喊:“老师高晟他鄙视我,你快看——”
杨楠一个暴躁白眼甩过来,向义北顿时不敢接了。
教室里,高晟刚丢完垃圾从覃槡旁边绕过来,怒气冲天:“妈蛋,这逼眼睛捐了得了,老子扔个垃圾都能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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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意思啊?莫健,向义北,盛远维,祁俨,啊——我就不信你几个真的写不完,昨天那两张试卷莫健你没加班加点写出来?”
“老师你也知道我是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啊……”莫健小声逼逼。
“是,效率呢?我要是的是成果,能不能讲究战术啊?在外面站到下课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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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八班成功在今天下午迎来他们本学期第一节体育课。
E教楼楼道,一群男生推推搡搡正在下楼。
向义北双手背在脑后,吹着口哨:“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操,笑个鬼,说真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上体育课这么抗拒,这都可以载入我的史册了啊,少见少见。”
高晟白了他好大一眼,兴致缺缺,连打球的劲儿都没有。“你以为我不是,作业还没写完,体育老师又不让回教室,老杨晚上估计会给我一顿好的。再逼逼赖赖,晚上老杨收拾完我我就来收拾你。”
“哟哟哟,好了不得——”
刚开学没几天,一中暂时还没安排好体育课项目选择的事,学生们都统一大杂烩,按照班级单位划范围上课。
很多体育老师都有课间禁止回教室的规定,八班现在这个老师也不例外,可怜那些作业没写完的学生根本没机会回去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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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往前面走,突然问道:“那你们想好要选什么项目了吗,体委上学期给我报的就是足球,我这么一小只被别人当球耍,这学期必须得换一个。”
高晟看了覃槡一眼,说:“雷打不动篮球啊,我就在这颗树上吊死了。”
覃槡懒懒散散笑了两下:“你吊,我不影响你。”
高晟有点不乐意,立马哎了几声:“不是,那我这个——卧槽!”
后面不知道谁突然踩空,反正向义北结结实实向前倒在高晟后面,高晟一个不小心又被覃槡绊倒,眼见就要脸着地。
覃槡眼疾手快就要去拉高晟,谁知道那玩意儿落地加速度跟一百平方米每二次方秒一样,拽都拽不住,忱辙在后面原本也是落地大军中的一员,要不是一把拉住扶梯还真得滚得落花流水,然后他下意识就去扯向义北,结果只扯住了上衣。
“卧槽!谁他妈拽我衣服啊那么大力!是想勒死我不成吗!!”
随着向义北的最后一声嘶吼,楼道处最终滚成一片,半天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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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覃槡——”
忱辙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嗓子,覃槡毫无防备,回头看他的时候笑都还没止住。
“怎么了?”
上边这两人深情对视,下边那两人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只见高晟的手缓缓撑起,但声音中气十足:“操!死胖子你还不起开!你是想压死你爹我吗?”
“哎哟——”
明明摔得最惨的不是自己,可向义北硬是半天没爬起来。
偏偏高晟这傻缺玩意大呼小叫,大有誓不罢休之势:“操!覃槡你是死的吗?忱辙呢,扶一把都要我请是吧?”
向下拉向义北起来的时候,覃槡循着忱辙的视线往楼道口扫了两眼,对高晟的千言万语瞬间被硬生生堵在喉咙,立即闷声回头。
高晟不依不休继续喊着:“说话啊你俩!”
忱辙和覃槡默契地一言不发,对着他死命摇头,他像个瞎子一样硬是看不见。
“操,你俩哑巴了!”向义北被抬起来后高晟身上轻松不少,正准备自己爬起来之际,那不经意间往楼道口的惊鸿一瞥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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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大惊失色:“我日他……老杨?!”
向义北刚站起来才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也是被吓得打了个断断续续的嗝:“额额……老杨怎么在这儿。”
其他人也是服了,教师杵教学楼不是和方向盘杵主驾驶一样的自然规律道理吗,这俩货怎么就不带带脑子。
杨楠手里还捏着数学课本,看样子应该是还有这层楼哪个班的课,她高跟鞋底敲了敲瓷砖地板,敲击声伴着她缓而致命的语调:“高晟,很好,中学4年就学了这点嘴皮子功夫是吧?”
高晟慌了:“不是老杨,你听我胡——呸,解释!”
其余四人默默退到一边,那动作叫一个整齐划一。
杨楠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说:“覃槡先去生物办公室,你们生物老师有事找你,汪洋去叫班长钱念希来七班一趟,高晟,这节体育课你们不怎么上,去器材室给体育委员送钥匙,送完来我办公室。”
高晟还想挣扎一下:“我不是课代表,您也有事找我么?”
杨楠哼笑一声:“有,事可大着呢,不来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清楚了吗?”
高晟往周边使眼色,盼望能有一个出来拯救他的,哪怕就一个。
狗腿子一号汪洋上场:“清楚了,您慢走,小的们退了。”
接着二号三号四号纹丝不动,完全忽视高晟的表情动作。
杨楠又哼了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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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槡装模作样摇了两下头:“真遗憾啊,不能配你们晒这美好的日光了。”
高晟指着覃槡:“这你们都不骂?”
忱辙理了两下衣服说:“赶紧滚。”
覃槡转身上楼,笑道:“太遗憾了,这节课我应该上不了,有什么事记得转告我啊——忱辙。”
忱辙没回他。
视线交汇点逐渐消失。
向义北突然捂着肚子说要去上厕所,忱辙和汪洋去操场半天了,结果体育老师连半个影子没有,简帆和好多男生也不在,后面才从齐荩那知道体育老师带着体委和一众早到的男生去搬体育器材了。
所以操场上八班人少了大半,周围其他班的学生已经开始自由活动,到处都是嬉闹打球声,向义北匆匆忙忙赶回来差点又摔一跤。
“难怪要高晟去送钥匙,我还纳闷老杨为什么不叫我送。”汪洋嘀咕道。
正阳当头,此刻随便走两步都是能汗流浃背的程度,除了那些露着腿膀子也要上篮的运动狂热者,几乎没什么人在操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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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百无聊赖地杵在展示亭的阴影处,忱辙偏头看他一眼,无聊地接话道:“为什么?”
汪洋认命地拍拍自己的细胳膊,叹气说:“因为他壮呗。”
说完局面又陷入沉默。
没一个人打得起说话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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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群学生现在无所事事,大有下河玩泥巴的势头,其实心里都悄悄憋着事:卷。
虽然才上高二还有满打满算两年的时间,但他们早就做好大部分计划准备,就差真正的实践了,没一个人想着这时候后人一步,都争先恐后,急需那几场考试来证明和检验自己。
杨楠的最低要求是全班均分600以上,少部分580左右的“吊车尾”已经在往这根线奔了。
高二,尚且褪去了高一的青涩,还未有高三的忙碌,正是最讲究学习计策起步的一年。
流年莫虚掷,华发不相容,高二这两年或许很短,或许很长,他们终将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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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悄悄回教室?”
汪洋有一搭没一搭地甩手,莫名其妙就挨在了忱辙小臂上,这突如其来的热觉弄得忱辙很不适应,还没等他收回手,汪洋倒是先叫起来。
“哎哟,忱辙你手好凉啊,哇塞,快给我捂两下!”
忱辙收手不得:“你拿开,自己去那边水龙头冲——我……再不放手一会儿让你躺操场。”
汪洋立马老实,这位哥说风就是雨,说得出做得到。
忱辙也站得有些烦,随意瞥了几眼教学楼,脑袋蓦地停住。
“向义北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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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纷纷回过头后,只见后头的向义北脸色苍白,嘴唇无色,额头正往外哗啦啦冒着汗,双手正捂在肚子上用力绞着,似乎是在竭力压制什么。
“卧槽,北子你没事吧?”
向义北虚虚地抬起手摇了摇,“没……没事……”
这能叫没事?
忱辙看着都费劲,别说是向义北了。
“你什么开始的,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吃坏肚子了?”忱辙问。
向义北苍白一笑:“我这不是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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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背他去门卫室吧,快去打急救电话。”汪洋也跟着着急,冲远处开始挥手,“齐荩!荩姐!吴霜霜!你们快过来啊!”
“可能是犯病了吧,向义北以前没这样过的。”一道女声响起。
忱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那几个女生是和他们一起在这蹲凉的,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知道是八班的。
忱辙看看四下,忽然就往向义北身上一抓:“我背你,快,上来。”
“这……”
汪洋看看向义北那胖胖的身躯,有些担心忱辙能不能背得动。
“算了……没事这……”
不容分说,忱辙扣住人背着就跑,第一步他就差点一个踉跄,那实打实的重量压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汪洋焦急地往前面走:“我带路,门卫室在那边,忱辙你坚持住啊!”
好在这时候又另一群女生赶到了,齐荩见状也是万分焦急,说:“你们先送他去医院,我们去找老杨,打120了没有?”
吴霜霜拉着她往教学楼跑:“打了打了,刚刚已经有人跑去门卫室打电话了——”
忱辙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像在跨越千山万海,双腿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堪称“劳其筋骨”。
问:向义北为什么能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