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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覃槡在流鼻血,地板上全是被血迹浸透过的纸团,洗手池里满是殷红,白色T恤从领口到衣摆都淌满了血。
      忱辙大脑空白一瞬,说话都不连贯:“我……我去给你,叫人。”
      覃槡光盯着他看,不说话。
      叫什么人?忱辙一刻没犹豫,嘴上这么说,身体立马闪到覃槡身边,着急忙慌地问:“怎么了?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覃槡还在哗啦啦往下流鼻血,血红色很快漫满整个洗手池,忱辙开水冲都来不及。
      “头先仰起来……”
      忱辙拍湿了手放在覃覃后脑勺处,覃槡抓住他的手腕,费力地笑:“仰过了,没用。”
      “流多久了?覃槡,流多久了?!”忱辙帮他把鼻腔里的填充物弄出来,捏住了鼻翼,鼻血依然还在往下流。
      覃槡握人的劲有点大,忱辙手腕被捏得生疼。
      “没多久……别担心,没事的。”覃槡突然一下猛咳起来,鼻血呛到了嘴里,忱辙连忙给他递水。
      其实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就是止不住。
      *
      忱辙没遇到过这种状况,覃槡的情况太糟糕,这样流下去迟早得贫血,忱辙有些慌乱地去拿手机:“我去打120……我去找医生,你先坚持一下……”
      覃槡低着头喊了一句:“忱辙,不用……”
      按键的声音响起。
      *
      “忱辙,不用打了,止住了。”
      忱辙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回头的时候满是惊愕,立马放了手机走过去:“止住了?怎么突然止住了?”
      覃槡松开手,鼻血果然已经不流了,他边洗手边说:“说了没事,那么紧张干什么,这不是止住了?”
      忱辙惊魂未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流个鼻血害怕成这样。
      *
      忱辙拿了干净的毛巾过去给覃槡擦脸,覃槡本想自己动手,拗不过忱辙非要帮他,只得站在镜子前盯着忱辙笑。
      忱辙抬头看了覃槡一眼:“你笑什么?”
      覃槡又恢复正常,挂上那不要脸的痞笑:“不就留个鼻血?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着急?”
      “吓死我了,我能不着急吗,万一你就一个不注意留在这地方了,你让我和高晟以后怎么活?”忱辙说。
      擦得差不多了,忱辙松开覃槡,看了看他的衣服问:“你衣服怎么办?”
      覃槡自己也低头看了看,不甚在意地说:“我洗个澡,你帮我去我房间拿一下干净的衣服。”
      “那脏衣服怎么办?”
      “你帮我扔了。”
      “……好,你先洗,我一会儿送过来。”忱辙说完起身离开。
      覃槡独自留在这大镜子前,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垂了两下眉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始脱衣服洗澡。
      *
      高晟那猪睡得比死人还死,天塌下来都不一定醒,忱辙也没去叫他,进了覃槡房间找衣服,不经意间瞥间那支花被覃槡插/进了花瓶。
      红玫瑰热烈似火。
      *
      浴室的磨砂门半透不透,隐隐约约浮现着人影,忱辙刚走近覃槡就把花洒关了。
      “忱辙,你找到衣服没?”覃槡在浴室里问。
      忱辙点点头,也不知道点给谁看,回道:“在我手里,你已经洗好了吗?我给你放外边?”
      覃槡说:“你直接递给我吧。”
      然后玻璃门“咣当”一下被拉开了。
      *
      覃槡毫不避讳,忱辙下意识移开视线,无意识吞咽了一下。
      “忱辙,你帮我把那个鞋踢过来。”
      忱辙照做了,眼睛也跟着踢了过来。
      覃槡失笑:“你看哪儿呢?”
      忱辙低着嗓音:“看你身材不错。”
      “要不要给你摸两把胸肌?你看看手感怎么样?”覃槡继续打笑,“不过,你耳朵怎么红了?”
      这引火上身不要命的覃槡。
      *
      忱辙沉定几下气息,转脸准备出去:“再聊骚把你锁厕所,赶紧穿衣服,我回去睡觉了,出了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想你了算不算出事?”覃槡还没穿上衣,径自走到镜子前。
      “卧槽,你能不能矜持点?”忱辙扫了覃槡一眼,“知道你身材好,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骚姿弄首?”
      覃槡笑了:“你他妈这什么形容词?”
      “赶紧穿,我——”
      “卧槽!你俩干嘛呢?!”
      俩人齐齐转头,高晟正在门口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你俩在干嘛?!”
      *
      不知道高晟什么时候站的门口,覃槡沉吟不语,心想刚才的对话他应该没听到吧?
      忱辙莫名有点慌乱,心说自己刚刚应该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
      高晟还站在那儿使劲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不就起来上个厕所,我卧室没水,你俩杵里面干嘛?”
      “我刚流鼻血了,衣服弄脏了洗个澡,忱辙给我送衣服,你鬼叫什么。”
      覃槡说完还往地板看了看,地面洁白无瑕,垃圾都已经被忱辙清理干净了,连带着那浸血的上衣。
      “啊?!”高晟大惊失色,“你没事吧覃槡?晚上片看多了?”
      “操——”覃槡已经套好衣服,给了高晟一个冷眼,“你没看多来上什么厕所?爱上上不上滚,少来刺眼睛。”
      “那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流鼻血,有点奇怪,现在好了没?你们当时怎么不叫我啊,一点义气都不讲。”高晟进来说。
      忱辙笑着回:“你不是忙着看东西?怕打扰你。”
      高晟偷鸡不成蚀把米,说:“操,我要上厕所了,你俩聊完没?”
      覃槡穿上拖鞋和忱辙出去了。
      *
      回卧室前忱辙又不放心地问了句:“应该不会再流了吧?你感觉怎么样?”
      覃槡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可能就是上火了吧,让你费心了,快睡觉了。”
      “真的没事?”忱辙还是不放心。
      “你要实在担心,干脆来我房间睡得了。”覃槡眨眨眼说。
      就不该瞎操心,忱辙拒绝得很干脆:“滚。”
      覃槡挂着笑回去睡觉了。
      *
      还有一天放松时间,这也就是最后一天,早上去看了霓虹湖,他们东游西逛买了不少东西,见了不少新玩意,不过因为是在白天,也没什么看头,就随便转了几圈。
      最后去了美食城最有名的火锅店,准备当作这场旅游最终的结尾。
      三人都玩得有点饿了,下了不少菜,餐桌上堆得满满的都是肉菜。
      *
      高晟刷到向义北朋友圈,向义北一家出省游,点开配文,满屏都是向义北的大泳圈和白花花的肥肉,每一张都是以海滩为背景。
      “豁,向义北比我们还逍遥呢,人家直接奔沿海去了。”高晟涮了两筷子羊肉,满嘴油。
      覃槡往自己碟里加小菜,回他说:“就只能逍遥这个晚上了,赶紧吃吧。”
      高晟说:“啧啧啧,敢情我们仨过得也不怎么样,和他比起来确实是有点寒酸了。欸,要不高考完我们出国走一圈吧?”
      “得了吧,丢人别丢到国外去,你是想炫耀炫耀我们这蹩脚洋文水平么?”忱辙说,“这不是还早吗,那么有先见干嘛。”
      “又怎样,到时候出国开眼界,羡煞这群土狗!”高晟倒是说得义愤填膺。
      “你怎么不直接环游世界?高考完你不忙?”覃槡笑,“那时间是拿来休息的?玩个把星期差不多了,要是出国整个半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高晟佯装生气:“你俩能不能老怼我?吃饭吃饭!”
      *
      这店可自助,高晟吃完还觉得不过瘾,念着自己的肚子好说歹说端了几份解腻的小菜回来。
      高晟刚把盘子放忱辙面前就被覃槡抽走:“忱辙不吃黄瓜丝,这种凉拌的土豆丝也不要,你把那份带香菜的给他,我吃这份素一点的。”
      高晟一惊:“你居然这么了解他?真的假的?”
      忱辙也有点意外:“你怎么我不吃?”
      覃槡挑眉笑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把你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了,不然那三个月带你吃的饭白带的吗?”
      哪个傻逼为了摸清人家胃口天天带人家出去吃饭,还躲躲藏藏观察吃时的反应的?
      *
      “我觉得吧,忱辙这种不叫挑食,就是你永远记不完他的喜好,还不知道挑的点在哪儿。”高晟乐道,“我记得有一回忱辙是吃了黄瓜丝的。”
      忱辙还没说话,就听覃槡说:“饭菜太腻的时候,酱黄瓜可以吃一点,凉拌的可以放一点在面里,但米饭不行,黄瓜掺糖也不行,平时所有和黄瓜有关的东西都不吃。”
      高晟目瞪口呆。
      覃槡说完还邀功似的往忱辙靠了靠:“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
      忱辙浅笑:“对,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猜什么都对。”
      覃槡撇嘴:“什么叫猜啊,我日积月累观察得来的经验好吧?”
      忱辙一顿:“什么叫日积月累?”
      覃槡原本不准备说的,但对方目光灼热,下意识就开口说了:“吃东西的时候所有东西能点的都点一遍,看你什么吃的多什么吃的少,还有什么一放就不吃的。”
      “是吗?”忱辙问。
      “不喜欢吃的会皱眉,喜欢吃的就不说话,半喜欢不喜欢吃的就挑着吃。还有什么零食口味啊,水果啊,饮料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覃槡挑挑眉,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满脸写着快夸我。
      *
      “卧槽,覃槡,什么时候你能把我的偏好也记得这么清楚就行了。”高晟愤愤道,“不然也不会过生日订个蛋糕还他妈订得老子最心烦的味道。”
      覃槡懒懒道:“最后你不是吃了吗?”
      高晟一砸桌子,引得路过的服务员怒目而视,连忙噤声道歉,又说:“卧槽,我怎么知道那蛋糕能有那么贵?但凡你弄个便宜点的,人一走完我就把它扔小区垃圾桶。”
      覃槡笑笑夹菜:“喏,给你赔罪了,下次订之前先问问你行了吧?”
      店里顾客络绎不绝,酒楼外的灯笼似乎也在预示着生意红红火火,夜晚繁星灿烂,万家灯火,金碧辉煌。
      *
      这会儿,吃到兴头上,高晟胆一壮就嚷着要上伏特加,覃槡和忱辙合伙把人撂厕所堵了半天,总算是没再不带脑子。
      这种东西,长大肯定是一酒鬼。
      这么一直闹到11点,他们终于回酒店收拾行李了。
      覃槡早早收拾完,倚在忱辙床边看手机回消息,忱辙随他去,一言不发整理自己的东西。
      酒店的灯光有点耀眼,覃槡在那光线中有点恍惚,恍然间想起忱辙在车上问他:“你盯我吃饭盯了多次?”
      *
      何止是几次,覃槡胃口寡淡,一不想吃饭就盯忱辙看,看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被逮到了也不回避,算是称得上光明正大。
      覃槡靠了半天,清影落在地板上无限延长,少年单薄的肩头分明,立竿见影,他伸手揉揉脖颈,开始打哈欠。
      “忱辙,收拾好了没?”
      忱辙正在拉柜子的指节一用力,抬头问:“快好了,怎么了?”
      “你先收拾,等着送你个礼物。”覃槡说。
      这不存心吊人胃口吗?都这么说了哪儿还有心思耗下去?
      *
      忱辙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放好,起身关了床头灯,直勾勾盯着覃槡走过来,说:“礼物?”
      覃槡点头,神秘地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跟拿戒指似的,十分具有浪漫情怀地说:“打来看看。”
      忱辙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他两眼,迟疑着把外观看似简约但隐约散发着贵气的盒子打开了。
      忱辙实在地怔住。
      *
      “你不喜欢?”覃槡看忱辙那表情还以为自己做得不行,心里有些意乱。
      “昨天买的?”忱辙把表拿出来,摩挲了两下没比在手腕上。
      “不是,之前就买了,我没有戴腕表的习惯,也不清楚哪种好哪种差,这是第一次买来送人。”覃槡很诚实地说。
      忱辙垂着视线:“价格不便宜吧?”
      覃槡心里彻底慌了:“没有——差不多吧,你别不要,我上网查资料,挑了好久的。”
      他就怕忱辙拒绝。
      *
      忱辙没说话,覃槡又试探着问:“所以你喜不喜欢?你就说要不要吧——”
      “喜欢,很喜欢。”忱辙抬眸与覃槡对视,心里五味杂陈,“覃槡,我……”
      “喜欢你就戴着啊,不用不好意思。”覃槡松了口气,后背都紧绷得出了汗。
      忱辙问:“生日礼物吗?”
      “不是还没到么,到了再重新送一个。”
      覃槡的眼睛很漂亮,忱辙盯着过很多次,这次也一样,但也不一样。忱辙吸了口气,说:“其实我也给你买了东西。”
      “啊?”覃槡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惊讶过后就是期待,“真的吗?”
      “真的。”忱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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