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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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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咱们经理哪去了？”朝南趴在沙发上问万俟嵩。
“谈商务。”万俟嵩道。
“哟，要接商务了。自从咱少爷来了以后，我都好久没出去拍过广告了。”白酒哼笑着耸耸肩。
姜丝er靠在傅乙竹身旁笑笑，边扣自己手上的倒刺边叹了口气。
“让他这么个大少爷去陪甲方吃饭，真是难为他了。”
四人闻言都笑了出来。
的确，陈暃玉一个身价上亿的集团二公子，随便一块手表都能够他们一整年的代言费。让他去和别人谈合作，还要听甲方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要求，真是难以想象，说不定合作方的人一个惹他不高兴，他直接收购了甲方公司倒是有可能。
饭局上
气氛跟着陈暃玉板起的脸一起降到冰点。
是上次没谈拢的合作，听说换了个公关来，陈暃玉特地换了个地方，自己做东请甲方来重新谈合作，没想到甲方那边故意摆架子，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迟到也就算了，态度还相当恶劣，无力要求一堆，陈暃玉提出为了比赛和训练想尽量调整压缩拍摄时间，后期宣传可以多一些配合，那边就开始冷嘲热讽的说NVG虽然是职业联赛打了这些年，但陈橙走后实力就不如从前，原本上次的事故之后，原本他们准备断了合作，大概是看傅乙竹最近热度上来了，才想起来重新合作。还说NVG现在换了新的经理不如原来的经理靠谱讲诚信，NVG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暃玉歪着脑袋看着对面商务对着NVG一顿冷嘲热讽，心里也清楚他们这次也不是诚心合作，今天来就是为了昨天他放鸽子的事儿故意膈应人来的。
他看着坐在对面趾高气昂的商务，心想这女的是吃错什么药了，合作之前不了解清楚情况的吗？他轻推镜框，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
“陈经理真是贵人事忙，连话都听不进去了。我说的可都是好建议，既然您不愿意听，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女商务说着就要带人走，陈暃玉伸出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她坐下，一只手拿起手机放在耳畔。
“喂，三只灰兔是你家的产品吗？你家HR怎么招的人？什么货色就招进公关部了？我和她们谈不下去，你自己来和我谈。”陈暃玉说着无奈的摇摇头，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陈暃玉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点头：“我给你发地址，等你啊。”
挂了电话，陈暃玉放下手机，翘起二郎腿，两只手叠在膝盖上端庄的看着对面的一脸懵逼的商务道：“先吃点吧，一会儿你们公司的人就来了。”
几个商务面面相觑，陈暃玉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直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片鲍鱼，放在面前蒸腾的火锅中。
半个小时后包厢门被打开，一个身穿淡粉西装的女人出现在包厢门口。原本坐在桌前的公关看到女人猛地起身弯腰鞠躬，恭敬的声音都在颤抖：“黎..黎总。”
陈暃玉抬眼看到门口的女人瞬间绽开笑颜，朝女人招招手道：“来的刚好，我这锅刚煮好，今天空运过来的海鲜，你尝尝。”女人看着陈暃玉勾勾唇迈步走到他身边。陈暃玉将锅里的鲍鱼夹出来蘸好蘸料放在一旁的空碗里。女人坐在陈暃玉身边，拿起一旁的筷子，伸手挽起头发夹起鲍鱼放入嘴中。
“不错吧？”陈暃玉笑着问。
“嗯，不错。”女人用力点点头眯起眼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转头看着站在对面的公关组脸色冷了下来：“你们怎么惹到陈总了？”
为首的女公关急忙上前解释：“不..不是的黎总，我们只是来和陈经理..陈总谈合作的。”
女人转头诧异的看着陈暃玉，往嘴里塞了块鱿鱼：“陈经理？你真去给橙姐管战队了？”陈暃玉点点头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女公关。
“你家公关不行啊。”他一边往碗里夹东西一边道：“谈合作之前，连提前了解都没有。还开口闭口就是我们战队未来发展堪忧，说什么来着。没了陈橙，NVG的实力在职业赛场根本排不上名。还说我这个经理不靠谱，在我的带领下NVG以后只会越来越走下坡路。”身旁的女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忍不住哼笑一声抬眼看了一眼被陈暃玉说的满脸通红的女公关。
“你是哪个组长带的？”女人一边剥虾一边问。
“黎总，我是公关部B组组长。”公关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女人点点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道：“你们组，明天去结工资吧，以后不用来了。”
“黎总！”那群公关忽然躁动起来，陈暃玉笑着推推眼镜看着面前那群焦头烂额的公关冷声道：“各位请吧。”
那群垂头丧气的公关走后，女人转头看着陈暃玉假笑的样子轻哼两声：“满意了吧？”
陈暃玉凑近，拿起筷子把女人刚刚剥好的虾放进了自己嘴里淡淡道：“谢谢黎总。”
面前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转头又拿了个虾剥了起来。她叫黎洋，C市第二大财阀，黎明集团现任董事长，陈暃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也是在富N代圈子里唯一交心的朋友。两人小时候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和陈暃玉一样大，小时候为了帮陈暃玉挡外面的烂桃花，假装了他女朋友好久。两边家长还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结果陈暃玉初中光荣出柜，黎洋也在高中出国了。原本她和陈暃玉一样放荡不羁爱自由，回国后跑到偏僻的地方当酒吧驻唱去了，听说是因为谈了个男朋友才回C市。
“刚下班啊？”陈暃玉撑着脑袋问她
黎洋点点头，苦涩的努了努嘴一脸欲哭无泪的拽着陈暃玉：“我可算知道陈橙姐的辛苦了，管公司太累了，最近公司忙，我都没时间陪我男朋友了。”
她一脸苦涩的摇头。
“你真是命好，有陈橙姐，你回国也不用着急管公司，还能去电竞俱乐部当经理..不像我..从一个活泼可爱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朝九晚不确定的社畜..”黎洋假装抽泣道：“你说我也开个电竞俱乐部怎么样？不过剑云江湖和绝境之地的模式不同，而且我这把年纪了..也大不了职业了。”黎洋从小就是个游戏迷，据说和她男朋友就是因为游戏认识的，陈暃玉当时远在国外，还总听她打电话哭诉游戏里那个混蛋师傅不要她了。
“唉..”
“嗯？！”黎洋猛地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陈暃玉这个不正经的笑面虎，几乎很少听他唉声叹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凑到陈暃玉身边仔细打量他脸上的表情道：“怎么了？遇到事儿了？说出来让姐妹儿高兴高兴。”
陈暃玉淡淡一笑道：“你真要听？”
“当然！”黎洋兴奋的眨眨眼，有八卦怎么可能不听。
“喝一杯去。”陈暃玉道。黎洋点点头，两人拿上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了餐厅。
临走时，陈暃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吧台对服务生道：“味道不错，明天晚上七点左右送个外卖到NVG俱乐部。”
“好的陈总。”前台认真记着。
“挺负责嘛。”黎洋在他身边笑道：“不过你怎么会去当战队经理啊？我还以为你回来是要帮陈橙姐呢。”
陈暃玉无奈挑眉，拉着黎洋往饭店外走。
“这事儿，说来话长..”
“我之前看过你们的比赛，还有晚上的花边新闻。你和那个小队长，有情况吧？”灯影晃动的酒吧里，黎洋摇着手中的玻璃杯，杯中的酒液随着她手腕的摇动丝滑的在杯壁上转圈。
陈暃玉蹙眉苦笑：“你们怎么都这么说？”
“难得啊。”黎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苦涩的表情笑：“你这个玉面活阎罗，冷血笑面虎，难得看你对别人这么好。还心里有愧疚，你小时候趁我睡觉的时候用胶水把我头发粘在一起害得我头发被剪成狗啃一样，你怎么不觉得愧疚？”
“那你后来不也放火烧了我的花圃吗？还差点把我妈种的菜也点着。”陈暃玉冷哼一声。
“你小学还用炮仗炸班里小胖，他手上好多水泡。还把他故意带到冰上推到，初中有女生喜欢你给你送吃的，你直接拒绝还把情书撕了，冷嘲热讽人家。你还偷偷切断过你家网线，就因为他们都不陪你玩。你还..”黎洋滔滔不绝的列出陈暃玉的罪状。
“停。”陈暃玉举起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这些，你都不愧疚。陈暃玉，我从小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不是个心怀天下的圣人，怎么这次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小孩，就能让你愧疚起来了？”黎洋问道。
“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小学那个小胖子欺负班里女生横行霸道的，仗着自己一脸横肉就欺负人，还想抢我的炮玩，我才炸他。初中那个女的嘴脏，我用你拒绝过她几次，她就在学校里造你的谣，说的太难听了，我只不过把那些话还给她。”陈暃玉轻晃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透明的酒液在杯中旋转几圈后，放在嘴边咽了下去。
“我对这个孩子也不只是愧疚。”酒液甘甜，一股热气从肺腑翻腾出来蔓延到皮肤，黎洋看到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我对他..”陈暃玉沉默片刻，垂下脑袋轻哼一声，将酒杯放在大理石桌上，眼底情绪不明。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又恢复到往日的精明模样。
“就算喜欢又怎样，我不是个长情的人。他不只是普通男孩，他是我姐看好的NVG新队长，他有很光明的未来。”陈暃玉平静的开口。
他初中情窦初开时发现自己对同性的兴趣，那时他很害怕也对这样的感情赶到新奇。他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但最后的结局总是令人失望。接近他的人不过为了钱亦或者真的有一两个真心，到最后也会因为家庭生活的巨大差距，思想观念不同被迫分开。
这些年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很好，我配不上你。”“像你这样的大少爷，永远不会动我们的心酸。”“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未来。”
明明付出了真心，却因为物质差距产生隔阂，因为观念不同彻底决裂。
他并非不长情，只是他的真心，好像总会成为别人前程路上的绊脚石。
他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再被伤害。
“我就适合找一些只爱钱的金丝雀养着。这样，不谈感情，不聊想法，只谈风月，最好不过。”陈暃玉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原来和你有一样的想法。”黎洋靠在沙发靠背上对他笑笑：“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其实更难遇到真心相爱的人。我遇到我家陆老师之前，也觉得找个彼此真心还能兴趣相投的人真的不容易。遇到他以后，我们的兴趣爱好也不同，我喜欢在出去玩，喜欢热闹。他喜欢在画室画画，给学生讲课。我管公司，他教美术。我们相同的地方并不多，但他会在我每次疯玩后开车在就把门口等我，带我去他办公室带我认识他们教研组的老师。我也愿意坐在画室里看财报，哪怕两个人不说话，只要能陪着他就很开心了。”
“两个人不一定要相同才能在一起。”黎洋帮陈暃玉倒了杯酒道：“因为喜欢，我们都可以为彼此改变。”
“谈恋爱不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也不争什么胜负。只要喜欢，就算最后会分开，这些改变也都是值得的。”黎洋道：“你就是太骄傲了，独立又倔强的狐狸，需要一个让你低头服软的小狼。”
陈暃玉看着黎洋，不明情绪在眼底翻涌，片刻他低头拿起酒杯轻笑一声：“小狼..行，这碗鸡汤我干了，感谢黎姐开导。”
“切。”黎洋翻了个白眼指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黎姐我现在身价可高着呢。惜字如金！姐今天难得不加班，放弃了回家陪男朋友的时间来请你喝酒，还给你免费上了一堂恋爱课，你就偷着乐吧。”
陈暃玉点点头笑道：“行，既然都这么仗义了，就陪我多喝点吧。”
“行啊。”黎洋端起酒杯和陈暃玉碰了一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