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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范空月见她急切的样子兴味挑眉:“现在才戌时,早着呢,先来讲讲你今天都遇到什么了吧。”

      她走进屋,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说到最后自己脸红得不行,只得不停地道歉,说自己只是情急之下,没有想要玷污他的名声。

      范空月点点头:“这有什么,情况所需,可以理解,不过主要问题是谁把这东西带给德妃的。”

      葵扇泄了气,感觉今天好累,不想说话。

      范空月:“你把王公公搬出来是对的,不过抛却王公公,德妃所在意的估计都不是这东西哪来的,毕竟你确实没去过瑞清宫,她也知你天天晚上只来了太医院,问这些估计只是幌子,单纯的想把我叫过去。”

      “你?可你只是个太医啊。”她奇怪。

      范空月:“是啊,一个太医接连被贵妃和德妃抢着要呢……”他忽然顿住,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和笔墨,“今天多写几张,等我回来检查。”说罢开始收拾东西整理药箱。

      葵扇担忧叮嘱:“你小心点儿。”

      他回个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背上药箱,急匆匆地走了。

      书桌的边上放着她让人送过来的锦盒,她叹口气,铺开纸张,用毛病沾提前磨好的墨,开始专心致志写字。

      火焰把整根蜡烛吃完,灯芯顽强地燃烧着所剩无几的蜡油,葵扇揉了揉眼睛,手腕酸痛地放下毛笔,把一旁备用的蜡烛拿出来续上。

      她把写完的放在一起,整整五张,一个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他还没回来。

      以往都是他在这边,一边教一边写,且他说得生动有趣,倒不会觉得无聊,这人一走,顿时觉得空旷阴冷起来。

      她铺开新的纸,准备再写一张,若是还没回来,她就该要回去了。

      写到一半的时候,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连忙开门迎接,看到了满头大汗的的人。

      门外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着太医服饰,见她愣住问道:“你是谁?范空月呢?”

      葵扇有些尴尬:“范太医被人叫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呢?他不在为何还在此?”

      这边葵扇不知道怎么回答,后门被推开,范空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空月,我正有事找你。”他越过葵扇急切地走到范空月面前,“你知道……”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面色不善的看向葵扇,满脸写着有点眼色就赶紧走。

      葵扇立马惊觉,正准备走,却听范空月道:“不用,正好一起听听,李叔有话不妨直说。”

      李奎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些别扭,但没多说什么,道:“外面要炸锅了,严驸马带着皇孙去跑磬国去了。”

      范空月做到刚才葵扇写字的地方,检查起她写的字,“去就去呗,你这么着急过来跟我说干什么,又不是我掳走的皇孙,你应该跟陛下说。”

      李奎:“严驸马想以皇孙为筹码,让磬国皇帝抓了我们杨国的把柄,这是要干什么,要打仗啊,两国一打,你们江州夹在中间第一个受难。”

      范空月不懂了:“李叔,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啊,我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高官达贵,你跟我说这些除了让你着急,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最不懂你们老一辈人的弯弯绕绕。”

      李奎离得满头大汗,提防地看着葵扇,贴在范空月耳边小声传达。

      葵扇两眼望天,虽然没有天,只有屋顶,尽量站在角落,当自己不存在。

      范空月听后惊奇地看着李奎,李奎满脸的表情表达的比自己说的话还要多,但有些话注定不能及时说出来,只能隐晦且焦急的等待被告知的一方明白他的意思。

      范空月感叹:“你们玩的好大啊,有谁知道吗?那下一个是谁?”

      李奎松了口气擦把汗,“如今这不是大办春日宴嘛,大家都在玩乐当中,自然没人关心,顺阳公主看起来像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估计消息被隔绝了,知道这消息的不多,主要另一边也警惕,如今弱冠的皇子中只有宣王和成王,宣王是淑妃所生,淑妃又是太后一派,太后……啧,各方面成王都不错,是个好人选。”

      范空月放下葵扇鸡爪挠的字帖,“你说了这么多,且不论不能成,就算成了,你觉得会有多少人记得我们的恩情。”

      李奎:“你这小子——”

      “李叔。”他打断,“刚刚德妃娘娘找我去瑞清宫,你知道干什么吗?”

      李奎愣住了,脸上交错的皱纹上满是疑惑。

      范空月:“德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后宫的人弄掉的,但她不计较是谁,只想让我制药,诬害贵妃。”

      贵妃?贵妃背后的杜家是兵部尚书,而杜家又是个太后是一伙的,德妃诬告贵妃,岂不就是和太后叫板,可德妃背后的氏族也只是个郡守啊。

      德妃虽然不是皇后和太后两派的人,但归根结底,要真想独立,除非有过硬实力,不然左右夹击谁也别想好过,德妃还是偏向太后的。

      范空月:“李叔,说到底我们只是小小的太医,能跟那些大人物比么,他们一句话我们就得去死,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更和况你还不是胳膊,你想以后半生为赌注借此从中分一杯羹,飞黄腾达,但你只会治病,官场上的又懂得了多少,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物极必反,你反还不够,得需要更多的人,就这样,赶紧回去睡吧,明日还要上值呢。”

      李奎其实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在范空月来之前,他早就觉得国家岌岌可危了,就央嘉帝这治国态度,早晚被反,但他不敢说,他年少时跟着师父到处行医,后来他觉得余生都这样,未免太平庸。

      他便去考太医,太医不是谁都能考,他在这期间应试有十年时间,他远离妻儿一门心思扑到应试,到将近四十岁才如愿考进来,可一进来又做了好几年的学徒,去年年底才升为正式的太医。

      刚升为太医没多久,还没待他瑟一下,便看到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范空月直接从乡间郎中升为央嘉帝的专属太医。

      他当时嫉妒的眼睛都在滴血,后来逐渐了解发现确实不一样,这人年纪轻轻却看得十分通透,许多他都未明白的事,他却了然于心,对很多事也有许多不同的见解。

      这其中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要用三十年前的思想看待现在,十年一变,刚出生的小娃娃都已经能跑能跳会插秧了。

      之后他的心态从嫉妒中又增加了可耻的艳羡。

      李奎迷迷糊糊地被范空月推出去,让他洗洗睡,别想乱七八糟的。

      等李奎出去有后,范空月让缩在墙角的葵扇坐到书桌这边。

      葵扇现在两眼一抹黑,手心都是汗,发现自己上了条贼船,是傻子也能听出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就算坐下,她也僵直着坐在一角,对比之前,更拘谨了。

      范空月看她不自在的表情有些好笑,夸赞道:“今日的字迹对比昨天有进步,看得出来有静下心写。”

      葵扇连忙摆手谦虚:“没有没有,您教的好。”

      范空月走到离葵扇稍远的一个台面斜靠着,这屋里就两把椅子,一个椅子她坐着,另一把被一堆装着草药的花盆霸占着。

      “刚刚德妃让我去看看她的吃食有什么不对,再检查安胎药的成分,我发现这其中都有问题,甚至连她头上的珠钗都被人动了手脚,感觉不止一个人想害她。”范空月道。

      葵扇尴尬:“不太想听这个。”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范空月像没听到:“你那盒子里的东西我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里面掺了毒。”

      “什么?!”

      范空月:“放心,毒取出来了,可以正常用,那些东西德妃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给你的,更不会在意你接下来留着还是送人。”

      “那她……”
      “闲的。”
      “……”
      “开个玩笑,反正就是看不惯你。”

      葵扇哪还笑得出来,“我要也像你这么乐观就好了。”

      这要是她自己贪心,那这毒就是给她准备的,若这确实是别人寄存在她这的,她便要背上人命,左右结果都是一样,这哪是闲的或者看不惯,分明就是玩弄人命。

      范空月没继续开玩笑,收起玩味脸色,“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小皇孙被严驸马掳去了磬国,往后外面恐怕没有安生日子,皇宫内倒是可以再纸醉金迷一段时间——”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她表情奇怪,仿佛听到的东西让她耳朵长了钉,“你的意思是,你想反?”

      范空月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一丝郑重的样子。

      葵扇:“可你只是太医啊,你要是皇亲国戚,倒还好说,哪怕是高官达贵,你是其中任何一个身份都可以,但唯独不可以是太医啊。”

      范空月:“这话我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不过听你这意思,是支持我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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