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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年下霸道 ...

  •   “怎么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却在尾音处突然收紧——迪亚哥平时再嗲,也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姐姐,你那里有药膏吗?”他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漏了馅。
      玛丽安娜“啪嗒“地合上账本。“你受伤了?”
      迪亚哥抿了抿嘴,最终慢慢卷起自己的袖子。在烛光下,玛丽安娜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狰狞的淤青。
      玛丽安娜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手腕,语气急切地问道:“迪亚哥,是谁打的?”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还能有谁呢?这个家里敢对迪亚哥动手的,除了那位暴君般的养父…
      “难道…”
      “父亲昨晚发现我偷偷变卖了他的怀表。”迪亚哥苦笑一声,“我需要钱去交马场的训练费。”
      玛丽安娜的呼吸变得又急又重,像刚跑完障碍赛的母马。她一把拽过迪亚哥的衣领:“还有别的伤?给我看看。”
      他缓缓地脱下上衣,露出清瘦却紧致的身体。他的肌肉线条冷峻而优美,但背上却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玛丽安娜看到这些伤痕,愤怒像沸油般在血管里噼啪作响。
      玛丽安娜突然想起他十岁那年不慎坠马,摔断了胳膊,也是这样咬着嘴唇不喊疼。但当她看清那些横贯背部的青紫鞭痕时,愤怒的火焰‘轰’地烧穿了理智——她咬紧牙关,拳头握得紧紧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安东尼奥简直不是人!
      “我这就去找他——”
      “玛丽!”迪亚哥拽住她的睡裙腰带,差点把她扯个踉跄。“你疯了吗?那只会让他明天变本加厉地折磨你!”
      玛丽安娜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她转身去翻药箱,故意把瓶瓶罐罐撞得叮当乱响。“那个老顽固!他明明知道下周的比赛对你多重要!”
      可是,她眼前突然模糊起来,那管皱巴巴的药膏在泪水中扭曲变形。玛丽安娜使劲眨了眨眼,听见迪亚哥在身后轻声问:“如果这个家真的要垮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手指顿在药膏盖子上。
      “不知道。”最终她转过身,把药膏重重拍在迪亚哥手心,“但至少…我们会一起想办法。”
      药膏是薄荷味的,涂上去时迪亚哥的背肌明显绷紧了。玛丽安娜放轻动作,指尖下的皮肤烫得吓人。
      “还疼不疼?”她声音里的哽咽像卡在喉间的刺,“不是说过别跟他硬碰硬吗?”
      迪亚哥突然从鼻腔里挤出声短促的笑。
      “姐姐,你现在的语气活像在训斥偷吃蛋糕的我。”他侧过头,烛光在那双绿眼睛里跳动,“可这次我卖的是真金白银的怀表呢。”
      “小混蛋!”玛丽安娜气得拧他耳朵,“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打闹间,一张皱巴巴的支票突然被塞进她手心。
      “给你。”迪亚哥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别让他们知道。”
      玛丽安娜展开支票的手僵住了——200英镑!足足抵得上她半年的零花钱。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弟弟亮晶晶的眼睛。
      “下周比赛赢了还有更多。”他笑得像狡猾的小狐狸,“够不够买通律师查遗产文件?”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她每晚偷偷研究的法律条文,知道她在账本里夹的地契副本。玛丽安娜鼻子一酸,把支票揉成一团砸回去:“谁要你的那点臭钱!”
      迪亚哥灵巧地接住纸团,突然转身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走吧。”他的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马蹄铁,“就现在。去利物浦搭船,或者——”
      “傻瓜。”玛丽安娜用沾满药膏的手指戳他额头,“光靠奖金怎么活?我们要堂堂正正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她故意说得凶狠,手上却温柔地梳理着迪亚哥汗湿的金发。药膏开始发挥作用,那些狰狞的伤痕渐渐变成淡粉色。她知道只有拿到遗产,他们才能真正摆脱安东尼奥的控制。她的指尖仍保持着羽毛拂过的力度。迪亚哥低着头,抱着手臂,背部火辣辣的疼痛随着药膏的清凉触感,慢慢消抹不见了。
      迪亚哥的日子并不总是顺遂。
      每次赛马失利或是被竞争对手冷嘲热讽后,他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总想一头扎进玛丽安娜的闺房里——就像小时候被街坊孩子欺负了,总要跑回母亲身边那样。只要能在她身边安静地趴一会儿,闻着她房间里风信子的花香,那些烦躁就会莫名其妙地消散。
      如今,那花香对他来说已经成了某种魔咒。
      温馨的、成熟的、甜美的,像是融合了母亲、姐姐和恋人三种身份的特殊魅力。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痴迷很不可思议。
      “迪亚哥,回你自己房间去!”
      偶尔被玛丽安娜赶出门时,他总会灰溜溜地摸着鼻子想:“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仔细想想,在他的生活中,除了玛丽,似乎再也没有与其他同龄女子有过深交。也许,玛丽安娜自身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他习惯了她的魅力,慢慢地也以她为完美女性的标杆,所以更难再对其他人倾心了。
      “原来我喜欢的,从始至终只有姐姐一个人啊。”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他不了解自己的心,他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深陷爱河久矣。
      午后,迪亚哥又一次赖在玛丽安娜的房间里。他趴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玛丽安娜整理账本的身影,突然开口——
      “玛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会忘记我吧?”
      “你、你不会死的!瞎说什么啊!”
      玛丽安娜手一抖,墨水在账本上晕开一团。她不寒而栗地转头瞪向迪亚哥,却发现少年浅金色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神情少有地脆弱。
      如果她当时细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是他缺乏安全感的体现。迪亚哥希望她证明她的关注在自己身上。他渴望她的关心,渴望她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支持和安慰。玛丽不太能接受年下这种略带强横的做法。
      Dio科的感情就是这么不讲理吗?
      这让玛丽安娜既无奈又心软。
      “迪亚哥,”她放下羽毛笔,叹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又和小伙伴吵架了?”
      “才没有!”他立刻炸毛,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谁在乎那个土豆脑袋!”
      由于听惯了玛丽安娜的口头禅,他也开始称呼乔尼为小土豆,有时就故意在他面前说道说道。
      玛丽安娜忍不住笑出声。
      迪亚哥见状,突然凑近她,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这话有点冒失,但你今天特别漂亮。”
      ——天真又大胆的直球。
      可在玛丽看来,他眼中透射出的是活泼开朗,还有青涩的热情,令她又是矜持又是心慌意乱。
      玛丽安娜的耳根瞬间红了。“你、你少说这些奇怪的话!你真的令人很困扰啊。”
      迪亚哥喜欢对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摸不清他的意思。但在他看来,这些全都是最真挚的告白。他的感情已经炽热到难以掩饰的地步,是除了母亲外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的炽热。
      而且,他也不无骄傲地认为:自己总算能像个成熟男子一样,坦然表露喜欢的感情。
      可迪亚哥也不是一味的霸道,他还对她的想法、需求乃至心情变化都观察入微。
      “我说,这是给你的。”他突然塞来一包东西,语气坚决,“不许退回来。”
      玛丽安娜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一沓钞票。她立刻皱眉:“我不要!我比你年长,凭什么接受你的——”
      “概不退还哦。”迪亚哥飞快打断她,已经退到门口,“这是我比赛赢的奖金!”
      玛丽安娜又好气又好笑:“就算我收下,这钱也是帮你存的,以后还给你!”
      “随便你怎么处理,我不在乎。”迪亚哥耸耸肩,眼神却格外认真,“但你必须收下。”
      他转身就跑,生怕玛丽安娜追上来。
      玛丽安娜望着他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
      ——她没告诉迪亚哥的是,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糟糕透顶。
      安东尼奥为了躲债远走他乡,留下她一个人应付各种账单和佣人的工资。这笔钱,确实解了燃眉之急。毕竟安东尼奥出走后,她必须精打细算每一分钱。而养弟的关心和爱意,让她在艰难的日子里感到一丝温暖和慰藉。
      那天晚上,玛丽安娜罕见地做了关于养弟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而迪亚哥骑着“银色子弹”向她奔来,却在即将抓住她手的瞬间坠入深渊——
      “迪亚哥!”
      她惊叫着醒来,发现枕边竟放着一小束风信子。淡紫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显然是刚摘的。
      房门被轻轻推开,迪亚哥探头进来,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做噩梦了?”
      玛丽安娜抓起枕头砸他:“你半夜进我房间,是为哪般?!”
      “我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嘛。”迪亚哥灵活地躲开,“而且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指了指那束花,神情突然变得有点羞涩:“…和你的房间很配。”
      晨光中,少年的金发像是融化的阳光,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欢喜。玛丽安娜突然意识到——
      在他心中,自己早已不仅仅是姐姐。
      她是童年时替他包扎伤口的“母亲”,是分享秘密的“姐妹”,更是让他心跳加速的“恋人”。
      这种集三位于一体的感情,既让她困扰,又莫名地…
      让她感到一丝隐秘的甜蜜。
      某个深夜,玛丽安娜和迪亚哥躲在阁楼里,借着烛光偷偷数着攒下的硬币。窗外,安东尼奥醉醺醺的叫骂声隐约传来,伴随着吉雅夫人摔碎花瓶的刺耳声响。
      白天,他们一家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早已腐烂透顶。
      安东尼奥最近解锁了新的荒唐模式——他不再满足于花天酒地,而是迷上了在三色堇酒吧里涂脂抹粉,私会神秘的同性爱人。吉雅夫人对此嗤之以鼻,公开表示拒绝接近这个“取向混乱的男同丈夫”,两人的婚姻彻底名存实亡。
      “钱都供不上来,仕途不遇,又不会经商,还把忙碌当借口…”吉雅曾冷笑着对玛丽安娜抱怨,“这种丈夫,不如都丢进泰晤士河喂鱼。”
      而安东尼奥则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玛丽安娜和迪亚哥身上。家庭金库比沙漠还干涸后,他连姐弟俩买袜子的铜板都要数三遍才肯给。
      “换谁谁能厚着脸皮,过这种手心朝上、手背朝下的日子啊?”玛丽安娜愤愤地咬着笔杆,在账本上记下又一笔赤字。
      迪亚哥正趴在地毯上,用奶酪屑引诱一群老鼠排队走“盛装舞步”,活像个马戏团驯兽师。
      玛丽安娜转头看向他。“Dio,我说你在干什…唔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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