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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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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嚣张吹风导致的后果就是，江辰凡一觉醒来，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手机关着机掉落在一旁，杯子里面的水已经被喝完，药放在背包里扔在远处的沙发上。
江辰凡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哪件事优先级最高，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处理身体疼痛还是先缓解精神疲劳。
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
深呼吸几口之后，这团乱麻被他简单粗暴地扯开，然后开始认真编织。
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端着杯子下床接了杯水。
这个酒店的老板很注重服务，房间里有常备的温水。
而且还可以自由调节温度，他低头呡了一口五十度的温水，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轻舒了一口气，精神跟着一并轻松起来。
根据自己刚刚整理好的思路，按部就班地开始拿药，捡起手机充电，喝药，最后重新躺回到床上。
睡意已经消散，他现在只是单纯地无事可做而已。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枕头，思绪飞回到昨晚。
在敲定好计划之后，他又给粉丝看了看浅海区。
夜里的海显得有些温暖，被海水淹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过一样，很痒很舒服。
踩水，打浪，他似乎还在海里找贝壳了。
想到这里，他偏头朝着背包那边看了一眼，背包周围空无一物。
他又收回了目光，看来应该是没有捡到。
背包里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自己用水洗过的，或者不是一开始就摆放在干净位置上的东西，都会被他认为是脏东西。
而脏东西他是不会放进背包里的。
自己的一片乐土绝对不允许任何脏东西染指。
在海边游荡完之后，天也已经快亮了。
刚好他的手机电量告急，草草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关掉直播后，他就赶回了酒店。
再然后...
回忆到这里中断，江辰凡猛地打了个喷嚏。
夜里的海风偏冷，这句话原来不是假的。
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一个翻身滚到了床边上。
手机的充电速度很快，才两分钟，已经有了二十多格电。
他顺着充电的姿势开了机，时钟已经自动从国内时间切换到了国际时间。
现在是十一点多，他睡了应该有将近七个小时。
上一顿饭已经是很久之前吃的了，此刻的胃在无声地抗议着自己的空旷。
但是他现在还是感觉好累，大脑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昏沉也让他感觉没有丝毫胃口。
他顺手又滑动了一下屏幕，几条未接来电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点开看了下，这几条未接来电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这个号码他很熟悉，就是江父。
看着这一幕，江辰凡心中毫无波澜，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疑惑。
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江辰凡知道在江父看来，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碍眼的存在。
平时在家里如果不是江言安过来挑衅他的话，江父是一个眼神都多余给他。
为数不多的交谈里，除了诘问，就是责骂。
无一例外全都和江言安有关，而且都没有留下好印象。
越是这么想，顾以牧越觉得江父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虽然原因他不清楚，但是他也懒得去探究。
他现在可不会主动去触霉头。
装作无视划掉消息之后，他又来回翻看了一遍手机。
但其实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手机上面那仅有的软件他可是太熟悉了。
甚至就连软件平时的推送消息都没有。
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事可做之后，他坐起来，起身下床，将背包轻轻甩到肩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房门。
“您好，请问您是要离开了吗？”
酒吧的前台是昨晚接待他的那位小姐。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过分好看，那位小姐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江辰凡摇了摇头，勾着唇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不是，我只是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哦。”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女生脸红了一下，声音低了许多，“那请问需要打扫房间吗？”
江辰凡这次没有拒绝，跟她道了声谢，随后离开了酒店。
相较于晚上灯光营造出的繁华氛围，白天的利亚查勒显得有些过分柔和。
阳光浅浅地照射下来，给所有建筑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其间还能感觉到些许暖意。
江辰凡闭了闭眼，感受着周围轻拂过的海风，像是被猫尾轻轻擦过那样，很是舒服。
一阵电话声打破了这种氛围。
在听到铃声的一瞬间，江辰凡身体不自觉僵了起来。
这是江父的手机铃声，尽管他听的次数不多，但是记忆十分深刻。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的接听图标还在轻轻跳动着。
江辰凡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
“你去哪里了？”
对面的声音和他那天回江家的时候一样，很冷漠，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气。
江辰凡舌尖怼了怼侧脸颊，言简意赅地答道：“出来换换心情。”
“换心情？”对面重复了一遍，但是很明显能听出来怒气加重了几分，“你打伤了言安，不想着道歉，还出去换心情，你真是好得很啊，揍了人还让你委屈上了是吧？”
胃里又传来了一阵抽搐，江辰凡闭了闭眼，强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语气尽可能好地答道：“但是如果我在家的话，大家心情可能都不会好。”
“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存在碍眼吗？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非要整得整个家不安宁，我们愿意收养你...”
没等到对面说完，江辰凡直接给手机调成了静音。
一模一样的说辞，没完没了的诘问怒骂和贬低。
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对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在乎他到底听没听，在静音了两分钟后，对方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的提示，他讽刺地抬了抬嘴角。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深吸了一口气，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
他抬脚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饭店里。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饭店里接待的同样是一名女生，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江辰凡犹豫了一下，点了菜单上几个偏清淡的菜。
“好的，我这就吩咐厨房，还请您稍等下。”似乎是看出他的脸色不太好，女生顿了下，补充道，“如果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些热水，还有小吃。”
江辰凡愣了一下，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的笑容很纯粹，也很清澈，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别样的情绪。
女生红了下脸，说了声不客气，随后带着本子飞快地跑向了前台。
在她离开之后，江辰凡眼中又带上了一些讥讽。
要说脸色，他回江家的时候脸色应该要更差。
随便一个外人，哪怕是个陌生人，都能看出他的不舒服。
反倒是曾经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家人，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看他的眼神里只有厌恶。
女生很快端着热水和果盘走了过来。
江辰凡乖巧地接过。
那杯热水他没有立即动，水的温度有些高了，他不喜欢。
他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芒果。
果盘看起来是现切好的，上面还留着几滴水珠。
江辰凡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没有十分凉，的确不是从冰箱里取出来的。
清新的果味很快蔓延开来，冲散了心中的那股不忿。
江辰凡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对着面前的叉子和果盘拍照，发到了自己的动态里。
几乎是在同时，下面很快多了两个赞。
是昨天晚上聊得最多的两个粉丝。
【这水果看起来好甜，快喂我嘴里！】
【现在是半夜三点，星辰你想做什么！】
江辰凡勾了勾嘴角，在第一条下面回复了个张嘴，给第二条回了一句深夜放毒。
然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软件。
热水应该是晾了有一段时间的，他伸手摸了会，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之后，端起来呡了一口。
水的口感很好，带着点回甘。
也可能是水果的回甘，总之很是舒服。
很快，他点的那些菜也陆续端了上来。
江辰凡像之前那样，拍照外加上传，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顺手给刚刚评论的两个人也发了一份。
手机很快就响起了消息回复的提示音。
不过江辰凡并没有看，他一边咬着叉子，一边在脑海里想象着粉丝对着手机抓耳挠腮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浓。
这会正值饭点，店里来吃饭的人不少。
但是在前台忙碌的女生还是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脸上沾上了些许红晕。
“艾丽娅，在做什么呢？有客人来了，快去招待。”
“好的，妈妈。”女生拿着本子快步朝着店门口走去。
在经过江辰凡的时候，她看了眼江辰凡。
感受到艾丽娅的视线，江辰凡抬头笑了笑。
艾丽娅脸又红了一些，快步离开了他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