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分手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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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安静三秒。
“没有的事。”凌一站起身，“我去拿餐。”
走前，他丢给姚望一个眼神。
姚望会意，赶紧用手肘碰了碰王瑜。
王瑜却像是没发现，好奇地问季少虞：“诶，季少虞同学，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小鱼啊？”
季少虞回过神，点头。
“怪不得呢！”王瑜咬着吸管，漫不经心道，“我跟凌一认识的时候，跟他说，叫我小瑜就可以了。结果......”
季少虞捏紧拳头：“结果？”
“结果，他看了我一眼，郑重地喊了我一声......‘王瑜’。原来是已经有自家的小鱼了哦~”
拳头松开。
看着季少虞变化万千的表情，王瑜偷笑着低下头，明明膝盖没有撞上桌角，却感觉已经磕到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
“爸爸，嗯，我在吃饭呢......和谁？”王瑜看了眼几人，“凌一、凌一的室友，还有凌一的…朋友。对啊，凌一把我照顾得很好。”
季少虞猛地抬头，皱着眉看向王瑜。
姚望一口咬断粉条，抢先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他们没有......”
凌一恰好回来，还不等他问发生什么事，王瑜就将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刚好，我爸说有事跟你讲。”
凌一迅速反应过来，拿起电话，往外走。
走到了一半，他折返回来，拍了拍季少虞的脑袋，轻声道：“不要乱想。”说完，接着电话走远。
凌一说了没有，那就肯定没有。
季少虞相信他，但该好奇的还是得好奇，他问王瑜，凌一怎么跟她父亲认识的？
王瑜搅动吸管，沉思片刻，说：“他们的事我不清楚，凌一家和我们家认识，所以会让他照顾我多一点。”
王瑜的确不清楚凌一和她爸爸怎么认识的，但从对自己老爸了解来看，应该是跟案子有关，既然凌一都没有对外说，她自然也不会多嘴。
“不过你放心，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到凌一。他比较忙，又要还我爸人情，都是让这家伙陪我的。”
季少虞点点头，很快意识到，王瑜说这句话似乎有别的意思。
他看向王瑜，却只见到对方向他投来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很快，凌一接完电话回来，将手机还给了她。
四人吃完饭，两两在食堂门口道别。
“我口风很严的。”王瑜留下这句话，拉着姚望走远。
像是对凌一说的，又像是对季少虞讲的。
各怀心事的二人，什么都没说，走向校门外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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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很忙吗？”
季少虞看了眼手中近三小时的电影票：“还有时间看电影？”
凌一肯定道：“陪你看电影的时间还是有的，走吧。”
票买得赶，进场也晚，公益广告已经结束。
场馆暗下，凌一顺理成章地牵起了他的手，慢慢往后排走去。
电影是部特工动作片，不是季少虞钟爱的类型，但想到上次和凌一看电影的感觉还挺不错的，便把注意力都从荧幕上移开，看向了身旁的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凌一扭头看他，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是不想看吗？
季少虞摇头，顺势用额头蹭了蹭他，在他肩膀上靠了下来，整个人像文史课上打瞌睡写下的笔记，歪歪扭扭。
果不其然，这个动作让凌一浑身再次绷紧，想要调整下肩膀的角度，却害怕被误会是不想让他靠，于是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硬死了，放松点哥哥。”
“嗯。”
凌一难得没有反驳他，动了动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大场面，砰砰砰！大飞机，轰轰轰！
季少虞实在没兴趣，捞起凌一的右手搭在扶手上，整个人靠在他的结实的大臂上。空调很足，贴着会更暖和。他是这么告诉凌一的。
凌一“嗯”了声，摊开手掌，握住了季少虞的手：“是有点冰。”
“那你牵着。”季少虞打了个哈欠。
凌一压了压嘴角，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握紧。
“这样可以吗？”
凌一的体温很高，握笔的中指和食指指腹有薄茧，掌心很软，牵起来很舒服。
就是长了张嘴，老是问问问，还总是做了再问。上次在NYC也是，亲完才问他，可不可以亲这里？他说不可以，凌一也没理他还是亲了。
季少虞：“不可以。”
凌一收拢了些，继续装没听见。
电影进展到1/3，飞机上，反派留下了替死鬼，将核物理学家掳走准备霸占他的研究成果。
只是在寻常不过的电影桥段，凌一却感觉到右臂上的脑袋消失了。
季少虞坐直身体，屏住呼吸，握着凌一的手也捏紧了，喉结上下滚动，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最后干脆抽出手，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看着主角如何解救人质。
凌一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兴趣，但只要他喜欢就好。
二人安静地看完了整场电影。
走出电影院，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昏沉，乌云是大雨的排头兵。
凌一准备现在送季少虞去机场，担心他再淋雨。
倏的，季少虞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隔着布料，季少虞剧烈的心跳还是传进了他的胸腔。
凌一任由他抱了会儿，才问：
“怎么了？电影不吓人。”
后背传来摇头的摩擦，接着是季少虞闷闷的声音：“凌一，你要好好学防身术，提高安全警惕，不要被别人抓走了。”
闻言，凌一先是愣住，而后轻笑一声。
“不会有人抓我的。”
季少虞不信，说什么都让先答应他。
等到凌一点头说好，他才慢慢松开手。
“你最近怎么了？”
凌一转过身，垂眼看着倚墙的季少虞。他的脑袋埋得低低的，睫毛眨得急切。
温暖的鹅黄色将他的肤色衬得更白，落在领口上的黑色发丝也额外显眼。凌一抬手替他取下，顺势用大手穿过他的后颈窝，捏了两下，示意他抬头看自己。
季少虞昂起头。
病了几天，脸瘦了很多。握住在后颈的手放轻些，大拇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发根。
“嗯？”凌一问他，“最近怎么了，感觉有很多心事？”
一个月前，他就发现了。
突兀的「绝交」、回避的目光、今早醒来好些，却又好像比从前更依赖自控。
季少虞又想躲避视线。
凌一握住后脖的四指不动，大拇指往前一探，抵住他欲将埋低的下巴，稍稍用力，抬起脸，与自己对视。
下起雨。
季少虞被擒着避无可避，只好开口：
“怕你被我姐姐抓走，关在地下室里做苦力。”声音比身后的秋雨还轻。
听到这句话，凌一下意识地想反驳说不可能，但他却看见了季少虞脸上的认真。
周围躲雨的人越来越多，广场上撑起五颜六色伞，在雨水中流动。
季少虞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似乎是有人认出了凌一。
他赶忙拂开凌一的手。
“好了，我乱说的，走吧。”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被凌一握住，下一秒，撞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
凌一垂着的手抬起，搂上他的肩。
“我明天就去上自由搏击。”凌一说。
季少虞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他。
凌一嘴角勾起，向他保证：“这样，就算被你姐姐抓走了，我也会很快逃出来去找你。好不好？”
雨势越来越大。
季少虞的心越跳越快，好像无论他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凌一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这种在季少虞人生里常常发生的事情，却因为是凌一而不一样。
他的亲人会因为血缘这么包容他，他的佣人会因为他付工资而这么包容他，而他给凌一的能是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有。
凌一只是喜欢他。
“好。”季少虞说着，红着耳朵，轻轻推开他，“你，你最近肯定都没锻炼，胸肌摸起来都没那么舒服了。”
此话一出，遭到凌一毫不犹豫的反驳。
“不可能。”
“就有就有！”
凌一沉默几秒，点头说好，会加强锻炼。还问他，有没有其他要求。
季少虞转过身不看他，摇头说没了。
他们在同在躲雨的江大学生好奇和八卦的目光里站了会儿。
凌一有意无意地朝他靠近。
季少虞双手抱胸，一个劲儿地躲，眼看就要扎进雨幕里，腰被身旁的人搂住，小声问他躲什么？
季少虞脸红得像熟透的桃。
大多时候，凌一是不经撩的那个，像刚结的青桃子，涩口地躲着他；可凌一一旦主动靠近他，季少虞却变成了那个可能随时被吃掉的桃。
终于挨到了接他的车来。
司机从车门里抽出伞，走到季少虞面前，将他护送上后座。
坐上车，他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跟上来的凌一。
淡粉色，还有若有似无的青柠罗勒的清香，是季少虞常用的身体乳的味道，他曾无数次闻到过。
“这是什么？”
季少虞看了他眼，说：“帮我把这个交给依依。”
闻言，凌一瞬间站直了身体，拧眉问：“分手信？”
他的表情实在好玩，季少虞忍不住逗他：“不告诉你。”
司机关上车门，绕去驾驶座。
季少虞按下车窗，笑道：“不要偷看哦。还有——”他冲着凌一勾了勾手指。
凌一抬手撑在劳斯莱斯车顶，弯腰靠近。
下一秒，黑色鸭舌帽盖上他被雨丝染湿的发丝。是他曾给季少虞戴上的那顶。
“要记得想我。”季少虞微微侧头，睫毛扫过他的脸颊，甜甜喊了声，“哥哥。”
车开走了。
季少虞那声哥哥甜得他脑子晕乎乎的，可是——
我不是你哥哥。
凌一压了压帽檐，憋着口气，急忙跑回屋檐下拆信。
想要尽快看到小鱼写了什么，但又生怕弄坏，能左右同时写字的手，此刻却有些狼狈，仿佛不是在拆信封而在剥石榴籽儿，一颗颗，小心翼翼地剔。
剥了许久才剥开。
「亲爱的男朋友：
当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你没有回我消息的第28天。
对不起，如果是我说出口的话伤害到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有时候，我们都会因为身不由己，做出或是说出伤害到对方的事和话，但我想要告诉你，当我伤害到你的时候，我和你同样难过。
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发生得更加猝不及防，却又好像理所当然。喜欢你是我人生里做出最大胆的决定，也是我无比肯定的决定。
因为，我的男朋友很好。
如果，以后的某天，我再次做出让你难过的事情，请你也一定记得这绝非是我本意，因为伤害你，就是在伤害我自己。
因为，我是那么喜欢你。
你的男朋友：小鱼」
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凌一的指尖反复摩挲被他捏得起皱的信纸边缘。
他一字字、一句句看了一遍又一遍遍，过目不忘在此刻失效，只想用最笨的方式记住。
凌一喉结滚动，将信纸折好，往后走，却不小心撞到人，连连道歉。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台阶坐下，再次将信纸展开。
又看了一遍。
雨势减弱。
隽秀字迹如砸落地面的雨滴，撞进他的眼里。
耳尖酡红，是从鼻尖蔓延而出的酸意烧的。
凌一喉结滚动，别过脸，抬手蹭着鼻梁，眨眼也没能掩住帽檐下红起的眼眶。
四年了。
这是他喜欢季少虞的第四年。
关在玻璃罩里的蝴蝶，终于在第四年撞碎，飞向他也喜欢他的第一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