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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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了？”贺惟起初以为代若澄是在心疼她，是在害怕，她还伸出手准备擦掉对方的眼泪，“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代若澄往后躲了一下，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手搭在大腿上，血液将红衣的颜色晕染的更深。
“你……”贺惟停顿了下，察觉到了什么之后眉眼中彩带着几分欣赏，“发现了？”
代若澄低下头，她轻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傻子，将军和我的情谊有几分，我还是知晓的。”
总归是没好到让贺惟舍弃性命来救她，或许她可能还是随时都可以丢弃的首选。
贺惟也不装柔弱了，她脸色的确因为伤口出血发白，但中气足了不少，至少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了：“还挺聪明的。”
她勾了勾手，像是逗弄宠物：“过来。”
代若澄想了几秒还是坐到了贺惟身边，她低下眉眼看着贺惟的伤口，迟迟不出声。
贺惟扭头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发丝往后勾弄，她漫不经心道：“不要怕，你我本就是合法的妻妻，恩爱些才是正常的。我也不会让你受伤丧失性命的。”
她捏着代若澄的脸，侧低下身子，轻声道：“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演一场戏而已，更何况这也是你目前最大的价值。”
“是不是呢？”
贺惟声音如此温柔，连目光都是缠绵的，原来一个人爱不爱，都是能够装出来的。
代若澄抽了口气，她强压着情绪，只问了一句：“那我的价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你进入贺府大门的那一刻开始。”
贺惟的手摸了摸代若澄的头：“我会待你好的。”
待她好……直到她毫无可用之地的时候吗？
她也的确只有这点用处了。
代若澄苦笑一下，但很快她就释怀了，她扬起一抹笑，看向贺惟的伤口：“将军的伤口又怎么办呢？”
贺惟对代若澄话题的转化并没有太纠结，只要对方听话，她也乐意养着这个病秧子。
甚至愿意宠着。
“我既然敢往下跳，自然有了准备。”贺惟冲代若澄挑了下眉，“你往里面走，就能看见我准备的伤药了。”
代若澄看了眼深处，此刻天光大亮，山洞里面也不算太暗，她还有胆子走进去的。
她抬起脚步，快步走了进去，这山洞是被搭理过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代若澄甚至还看见在这里面准备的被子，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啊。
那贺惟这个举动是站队……圣上的吧。
果然传闻不可信，这姐妹俩明明就是一条心。
代若澄把伤药拿了过去，神情有些复杂：“可是我不会包扎。”
“我伤口也是故意的，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贺惟让代若澄把自己衣服脱掉，“我教你。”
代若澄动作很小心，慢慢把贺惟的外袍褪去，又把缠绕的纱布解开，一道伤口顺着锁骨往下滑，感觉再深一点都要见骨了。
她面色苍白，看见伤口时语气都不太对了，手都在打颤，只能慢慢给贺惟上药。
贺惟的视线一直落在代若澄身上，她自幼伤惯了，耐痛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注意力也很集中，并没有被分散：“你害怕？”
代若澄“嗯”了声，又怕力度不够，急忙点了点头：“我有些心里发怵。”
“这样啊。”贺惟笑了下，她笑意很淡，但能看出来心情还是不错的，“我自己来吧，胆子怎么这么小，若是有一日你陪我去战场，那时候可怎么办？”
“战场。”代若澄坐到了贺惟的对面，她屈着腿，看着她有些不解，“我也要去吗？”
贺惟见代若澄真信了，觉得可爱极了：“对啊，那你陪我去吗？”
代若澄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片刻后她回答：“应该是不会的。”
“为什么了？”贺惟有些惊讶，“怕死？”
代若澄微蹙起眉，她语气很认真：“不是，而且我觉得那时候……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面：“总之不会去，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贺惟点了点头，她也不强求，点到为止逗逗就行了。
山洞里面风有些大，代若澄身体不好，她盖在薄被，坐在贺惟身边睡了过去，等到晚上她才被自己咳醒。
她捂着唇，强压住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心感。
贺惟已经生了火，火苗的影子倒映在石壁上，变化莫测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带着几分恐怖的色彩，代若澄频繁扫视过去，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承受不了，慌忙跑到贺惟身边坐下了。
“饿不饿？”贺惟把准备的吃食递给她，是一只鸡腿，“尝尝吧，不过没什么佐料，估计没味道。”
代若澄向来懂得沉默，她只负责听话，贺惟给她她就接。
但她眼下吃不了太多荤腥，吃两口就明显咽不下去了，面色也变得十分不好。
“药按时吃了吗？”贺惟把鸡腿接过来，丝毫不嫌弃，“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差？”
……能不差吗？
代若澄自然不敢质问贺惟，她只是说：“我病太久了，恢复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贺惟点头，她看向山洞外，几大口把鸡腿吃掉，意味不明道：“的确需要些时间。”
这山洞是有泉水的，还是温热的，贺惟把代若澄带过去，两个人捧了一把洗了洗手，代若澄还觉得稀奇：“这水居然是热的。”
贺惟侧目看着代若澄的面容，她“嗯”了声，然后伸手抱住了代若澄，她轻声道：“前几日瞒你瞒的好生辛苦啊。”
“将军。”代若澄吓得都只剩下气音了，说实话这些时日她还是了解贺惟的，她双臂都被贺惟抱住，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她腰很细，也很瘦，的确不太健康，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有，如果不是被代家谋害，她样貌应该更加明艳，总归是该养成活泼的性格的。
代若澄和贺惟一块往后坐去，贺惟是跪坐着的，她是直接坐在人腿上，要说最开始她还担心贺惟受不住，现在可丝毫不觉得了。
贺惟身上是有肌肉的，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而且力气很大，代若澄一旦被压制住就完全无法挣脱，简直恐怖。
前几次代若澄都差点被弄哭，那时候贺惟又会很温柔地哄着她，她总觉得贺惟多少是有点控制欲在内的。
她的衣衫已经沾染上了灰尘，红色的衣服在烛火下格外的显眼，这红衣落在了臂弯处，她手臂是弯曲起来的，衣服就这么晃悠悠挂在上面。
贺惟的亲吻一向会有些强势，但这种时候就会显得温柔，像是在安抚她，可她感觉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前一晚，那种平静——
她“嘶”了声，忍不住跪在地上，双手勉强撑着自己，她的后颈都被咬出了血，贺惟的确是匹狼，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狼。
“疼吗？”
贺惟这话甚至是含着笑去问的：“都出血了。”
代若澄刚要抬起手去摸后脖颈，下一秒一双手就压在了她的后腰上，她前半个身子都塌陷了下去，完全动弹不得，她手抓着地面，眼中有几分害怕。
“将军。”
代若澄这是乞求：“会疼。”
贺惟却反驳她：“不会。”
她把衣服束在了腰间，手像是把玩着面团，随意玩弄着，贺惟俯视着代若澄，片刻后弯下腰，似是臣服，但事实完全不是。
山洞的水池被代若澄发抖的手弄得泛起了涟漪，她清楚能透过水面看见自己的样子——
真狼狈啊。
贺惟仔细打量眼前人，对方很白，有种不正常的白，同样也很娇气，很容易哭，她见过很多人，哭泣的，崩溃的，唯独她很欣赏代若澄在此刻的美感。
（是不是犯贱啊，不停锁锁锁，真是大脑没发育小脑在萎缩）
“将军。”代若澄把头抵在自己臂弯中，她想要逃脱，但这里就是囚笼，她有些恍惚，哽咽了下，却只能感觉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不哭。”
“……不行！”
“没关系。”
烛火在石壁上倒映出来，代若澄的脖颈缠上了布料，她抬起头，瞳孔中渐渐失去了神采。
是爱吗？
不像是，更像是死亡前的狂欢。
抛弃了所有，倾注了所有的，微不足道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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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若澄被贺惟洗得干干净净，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这么被贺惟抱在怀里，她本想说贺惟身上有伤，让她躺到一边去，但话还没说出口，人就昏睡了过去，再感知不到其他。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马车上面了，而且还是被贺惟抱在怀里的姿势，代若澄下意识就想要下来，但是她浑身无力，只感觉头很昏沉。
她嗓子太疼了，都快要出不来声了：“将军。”
“嘘。”
贺惟抵住代若澄的额头，她语调温和：“有人在外面。”
代若澄愣了下，她反应还有几分迟钝：“我们获救了？”
“是啊，一早就有人发现我们了。”贺惟拍着她的后背，“再睡一觉吧，你该休息了。”
“我……在发热吗？”
“嗯。”贺惟叹了口气，“要记得休息，回去找医生好好给你看一看，不能再这样了，反复烧可怎么办。”
代若澄现在脑子正迷糊，她都快要分不清贺惟这话是真是假了。
虚情假意太多了，谎话说久了怕是也能骗到自己来。
代若澄缓缓把头埋在贺惟臂弯里，她声音很轻：
“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