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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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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
压下身体呕吐眩晕的感觉后，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
狭小的画室变成宽广的神秘空间，我正冰凉高大靠背石椅，一道厚重的青铜长桌横在面前，数不清的石柱在灰雾中若隐若现，宽广的穹顶笼罩头顶。
在青铜长桌的两端，分别坐着两道身影，看不清面目，性别，甚至连身形都被浓厚的灰雾笼罩。
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幻觉，我本应该惊慌失措，本应该害怕，但不知道为何，身体似乎失去了恐惧的感觉，反而有种精神上的满足和安定。
在我研究者青铜桌面上花纹的时候，眼前的灰雾突然翻滚，我下意识起身，望向下首的身影。
祂似乎动了下，斗篷下模糊不清的面容朝向我。
“呵。”耳熟的笑声响起，听得我全身汗毛直立。
原本失去的恐惧感觉瞬间回归。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他的探究的目光，突然，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缠绕上我的脚腕，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我就被拖到了上首的位置。
与此同时，此时我也看清了上首人的模样。
他黑发褐瞳，五官轮廓较深，身穿旧时代的黑色西装，头戴半高礼帽，手部被黑色手套包裹，右手握着镶嵌有星屑的手杖，左手则撑着脑袋，毫无感情地审视我。
在那双冷漠的褐色眼瞳中我看清了我此时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在灰雾翻滚前，愚者挥下手，眼前的人影倏然消散。
“那是个什么东西？你的傀儡，还是你的人性？”下首那道身影问。
愚者闭上眼睛，并没有理会这个问题。
“又要躲到那些虚无的梦境中去？呵，捉迷藏的游戏，你还真是玩不够。”
“不过在沉睡之前，让我们玩个小游戏。”
下首人影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在青铜长桌的上端，浮在半空中。
“让我猜猜。”
祂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一只人类的手，素白如玉，杵在脸侧。
“那是你的诱饵，一道幻影。”
愚者在沉睡，一动不动。
“哈哈，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被骗过去，第一个答案总是欲盖弥彰。”
“那个是你最美好的记忆，对不对。”祂欢快地笑出声，“你害怕我，你害怕你再也不是你自己，所以你就将拖累你，困宥你，却也是你的一部分剥离，从此他成为你自己生活在美好的世界，而把不完整的你留下，用来侍奉我。”
祂没有得到回应，不停地自言自语。
“人类，蝼蚁，可悲无望的挣扎，渺小散发着星辉的生命，宇宙中有很多和你们一样的种族，他们的文明更加灿烂而辉煌，然后越是接近，他们就知道，无论是快还是慢，旅途的终点都是一样的，所有一切都将归于我。”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否心里嘲笑我的高傲自大，啊，看那个白痴的天尊，祂生来便是支柱，生来便是神话，祂永远理解不了人类的伟大，只要意志坚定，哪怕再渺小的生命都会奋力一搏下散发出夺人的光芒。”
“可无论如何璀璨，也只不过是神灵指尖上的星火。”
“现在我要说第三个想法了，你不会以为第二个就是我认为的，事不过三，三个才算圆满。”
“第三个就是，他是你，而你却不是他，留在这里的是什么呢，一个虚无的躯壳，一个虚拟的人格，一个被操纵的灵魂，又或者留在这里的代表将来，而逃走的才是现在。”
“这是我最后的答案。”
祂扣了下脸侧的手指，无数虚幻重叠的门若隐若现，在门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梦境，无数真实又虚假的世界。
数不清的透明丝线缠绕在祂的手指上，另一端渗进门内，牵连个总多或走路，或睡觉，或与人讲话，或进餐的长发人偶，他们面容妖异柔美，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瞳中闪烁着金色流光。
“有个人偶对我隐瞒了......"
"没关系，只要再闪现一瞬，我就能找到那个世界，找到你。”
......
萨斯利尔合上手中的书本，银灰色的眸子看向窗外汇集的乌云，阵阵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吹拂着暗色的窗帘。
他起身，拖着宽松的丝质长袍，来到窗前，月光的银辉已被突然而止的乌云遮盖，寒风卷起他微卷的长发，和宽大的袖子。
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从这位天使的口中发出。
“咔嚓。”良久没人拜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推门而入，他左手拿着黑色长柄伞，右手拎着几个带着水汽的塑料袋，隐约看见里面装的是瓜果蔬菜。
他将东西放到门口的柜子上，慢条斯理地掏出布擦着眼镜片上的水雾。
一只白色的乌鸦窝在他的肩头，似是在小憩。
“乌洛琉斯还没回来？”问着，他捡起沙发上的毛毯。
“嗯。”萨斯利尔心不在焉地回应，头也没回，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
男子在后面用毛毯将他拥住，又十分认真地把压在毯子下方的黑色发丝一点点捞出来。
“今晚想吃什么？”
他轻轻拍了下毯子让它看起来更为平整，手指有意无意绕过柔软地，带着卷的发稍，恋恋不舍移开。
“随你。”
萨斯利尔垂下眼眸，重新捧着书躺会沙发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显然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金发男子笑笑，手指轻踢着肩上的白乌鸦，将它赶到茶几上，自己换了身家居服，套了围裙走进厨房。
乌鸦摊在桌子上，无聊地用鸟喙啄着羽毛。
“你闯祸了阿蒙。”
乌鸦听到话语，抬起头，猩红的眼珠盯着萨斯利尔，向来温柔的天使此时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乌鸦歪了下头，继续啄着羽毛。
“别这样看我，以前的萨斯利尔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银灰色的眼眸闭上，再次睁开，寒冷以从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捉摸的温柔，坐在沙发上的萨斯利尔伸出手，指尖点了下乌鸦的小脑袋。
他的目光重新移到放在膝上的书籍，继续阅读着那本可以倒背下来的书。
“虚伪。”
乌鸦嗤笑着，展开翅膀，飞到窗户前，满意地看着外面天色的变化。
稳定梦境世界，终于有了崩解的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