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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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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离开前，告诉弗唯，要她帮忙完成每个人的故事，哪怕故事烂尾，也得给读者一个交代。
弗唯不知道故事的发展，周茉说，没有什么既定的结局，时机到了，她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还没听全弗唯说话，张霞就觉得自己脑袋像被棍子狠敲一下。
【花园寻宝任务已经开启，请宿主准备接收任务】
张霞瞪大了眼睛，“什么？”
周围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宿主您好，我是424号系统，请您接收花园寻宝任务，待完成任务，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张霞有些失控，“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啊，系统，早点完成任务我不就早点回去了？”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有特定人物才能触发剧情，请您谅解】
张霞突然看向弗唯，“她就是那个‘特定人物’？还是他仨？”
系统不出声了。
“不是，这系统是断电了？”张霞嘀咕。
一道红光突然从天边闪过。
【宿主您好，第一朵花已经出现，请您尽快将其修正，收入囊中】
“什么！？”张霞大叫。
弗唯立刻按住她，“你怎么了？”
张霞还被绑着，弗唯抓着她的手，“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没等她说话，弗唯就觉得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是在客栈，赫连识不知道去了哪里，池鹤云坐在椅子上大口咬着苹果，张霞已经换回了女子装扮，趴在茶桌上揉着额。
“我是怎么了？”弗唯坐起来问。
池鹤云倒了杯水过来，“大夫说你连日劳累，损了精气，才会突然晕倒，好好休息，补补身子就行了。”
弗唯摸了下胳膊，打了个冷战，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池鹤云见她目光呆滞，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嘿，出窍了？”
他还真没说错，弗唯灵魂出窍了。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逐渐脱离了身体，她叫唤，“我飞起来了，池公子，你拉我一把啊！”
但是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太轻了，从窗口飘出，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轨迹，一阵风吹过，她跟着风离开了。
她看到外面繁华的街市，昨日赫连识还带她在街市上吃东西，看表演的……
一个孩子举着一架风车在街市上跑，弗唯看到另一条街道上冲过来一辆马车。
“快拦着他啊！家里人呢？”弗唯不由得尖叫。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看到赫连识，他手里还拿着几个糕点铺子的包裹，六年前他就答应过自己，要带她吃遍北雍的。
“赫连识，你快去拉住那个小孩啊！”她急切道。
赫连识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风渐大，她离开了城。
一片树叶被风刮起，落在赫连识肩上，风吹过来时有些冷，他没有在意，只想加快步伐回到客栈，可怜的姑娘受了十多年的委屈，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子还弱，城里的大夫说弗唯总处于忧惧状态，损耗了精气，要慢慢补回来，他幼时和兄长在这里游历过，后来在山上还向弗唯承诺一定让她尝尝这里的一些点心特产，高明带着张霞去了府衙，高进去了驿站，马匹需要更换，左右弗唯还没有醒来，他便亲自出门采买。
四下一片寂静，远处有狼正对月长嚎，弗唯被一座孤坟挡住去路。
风依旧呼啸，她却没有再被吹动。
那是一座无字碑。
石碑历经岁月的冲刷已经破败不堪，碑下的黄土里埋着一面旗子，是南夏的战旗。
弗唯认出这里曾是南夏和西岚的交界。
南夏有一场耻辱的战役——东阳关之战，战前夏国所有人都坚信，夏国的扶将军会打败敌军，守卫东阳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东阳郡守袁秉文竟会在半夜开城门迎敌军入关……第二日大战，扶将军带领的兵马腹背受敌，尽数战死……
一个男人靠在无字碑上喝酒叹气。
弗唯仔细打量那人，衣衫破败，脸上满是伤痕血迹，眉宇之间充斥着忧伤与落寞。
那人察觉到了弗唯的目光，有些意外地抬头，却不由得心头一颤。
太像了！
“你，你是谁？”弗唯听到那人颤抖着声音问。
弗唯皱起眉，她盼望风能像刚才一样将自己带走，但是没有，风依旧刮着，她依旧站在那里。
“你是扶风将军？”弗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一眼就注意到男人脖子上一条长长的疤，反问男人道。
男人目光死死盯着她，“是，我是扶风。”
虽说奇奇怪怪的场面弗唯见得很多，但这不一样，面前这个男人是扶风将军的话，那他就是鬼了！
弗唯后退一步，“您没有入轮回吗？”
扶风摇了摇头，“你是谁？你可认识云昭？”
他居然知道生母的名字。
弗唯说，“我不过一个小尼姑，不认识什么云昭。”
扶风失落了一瞬，转而再次抬头，眼里满是期冀，“敢问姑娘可知，夏国宫里有位珍妃娘娘，她还好吗？”
生母早在十多年前身亡，不过扶风将军也是在那时阵亡的，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弗唯便道，“珍妃娘娘早就薨逝了。”
扶风似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竟捂住胸口，半天没有说话。
弗唯不知道灵魂会不会心痛，但看面前鬼的样子，显然是会，她不明白，珍妃是自己的母妃，这十多年来，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人为什么会一副不可置信，心痛难耐的样子。
她从来没想过，鬼，居然也会哭。
鬼的泪是蓝绿色的，像她在山里看到过的萤火虫。
“您和珍妃娘娘，是旧相识吗？”弗唯问。
扶风苦笑一声，他和孟云昭，是旧相识，更是青梅竹马。
“敢问姑娘，云昭是何时去的？”
“东阳关城破当日。”
当初袁秉文被千两黄金所诱，开城门迎敌军，他自以为做了西岚的马前卒，能被西岚人青眼相待，谁知西岚人最是厌恶这般背信弃义之人，他们攻下东阳当日，头一个便对袁府下了手，府上满门被屠，连刚出生两月的幼犬都没有放过……攻下东阳的第三日，西岚的将军让人屠城……东阳城两万人，最终只剩下了袁秉文一个。
扶风从来没想过，孟云昭，居然和自己死在了同一天。
他太难过了，弗唯的心里也有些发酸，反正自己又成了鬼，能不能恢复也不一定了，她拢了拢裙角，坐到男人身边，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你别难过了。”
扶风脑袋靠在墓碑上，他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久到他都不记得过了多少年。
“姑娘可知离那场战役，过了多久？”
弗唯可太知道了，她出生多久，那场战役就过了多久，“十五年了。”
周遭蓝绿色的焰火越来越多，弗唯不知道该怎么办，伸出右手刮了刮鼻子，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变成了鬼，怎么还有酒喝？”
扶风拿起酒瓶递给她，他战死后，夏国边地很多人都为他立了衣冠冢，每逢年节，百姓会祭祀，就连西岚边境驻守的将领，佩服他的气节，偶尔也会拿酒做奠。
“要来点吗？”他问。
弗唯摇摇头，她见过很多次顺德帝醉了的丑态，那太过恶心，让她连带着对酒都厌恶了起来。
看她愁眉不展，扶风问，“怎么了，你是因为什么死的？”
弗唯低下头，“我不知道。”
扶风愣住了，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死没死。
弗唯叹了口气，她想捡起地上的草梗留在手里揉搓，谁知道变成这个形态，她触碰不到地上的东西了。
“我被困在一座山里六年，每日睁眼就要为生存忙碌，山上有虎狼，刚到山上时，白日里我要拿着大刀进树林捡木头修竹篱，夜里睡觉还有惊惧会不会有野兽过来一口咬死我，后来日子好些，我在山上待的着实无聊，可我出不了山，大家都害怕山里的鬼神，只有几个胆大的猎户敢上山捕猎，山下庙里的师傅们是好人，她们每个月都会上山陪我一日，我知道那着实不易，但我自私，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山上，我想下山，我想和人交流的，我不愿意过一成不变的日子。”弗唯也靠上了那座墓碑，不知道为什么，靠在墓碑上，她竟有股诡异的安全感。
扶风被她这一番言语触动了心神。
许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孩对他说，她不愿过困于后宅一成不变的生活，她想去看着世间有多繁华，只是后来，姑娘为了家里入宫，到死都未再踏出夏国都城半步……
那是一个春日，阳光正好，树影摇曳。
威武大将军府上，十四岁的少女换上了新的春装，正在花园里荡秋千。
彼时扶风还是孟堰归的义子，他本是一介孤儿，七年前父母均在一场洪水中丧生，他跟着流民到孟府外的粥棚领米粥时被人撞倒，孟堰归的夫人高清茹心善，让丫鬟把他带进了府里悉心照料，一番询问下来知道他可怜的身世，高雅的富家太太为此掉了眼泪，她早些年生孟云昭时太过艰难，孟堰归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受那样的苦，年轻的武将一碗绝子汤下了肚，向夫人承诺一生只要孟云昭一个姑娘，未来为她留下万贯家财，再多留些可用的忠仆。如今遇到身世凄惨的扶风，她软了心肠，留他在府里做事。
扶风很勤劳，知恩图报，府里大小事务，只要交给他，高清茹绝对放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