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曾经与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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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后，杉菜开始懊恼浪费了一整晚的学习时间，于是午餐时间左手饭团右手教材，看得正入神，身后却传来令人讨厌的熟悉笑声。“啊啦，在用餐圣地也要学习啊，牧野？”放下手里的饭团，她没好气地反问：“不行吗？”眼睛黏在书上，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她们。
“可以可以。”三位一体彻底就位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她，“可是就算你这么废寝忘食地啃书，也不见得就能过法学部的分数线呀。”
抽了抽眉尾，她重新拿起饭团边咬边说：“真不好意思，我成绩比你们好多了。”
“就算我们成绩差，可是抵不过有钱能有鬼推磨啊，对吧？”说到这里就感觉自己比穷酸女人拼命学习还不一定考得上好得多了，三人大笑着离开。
杉菜满头黑线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仿佛能在她们背上看出“白痴”两个字，“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啊……大河原小姐？”
囧囧有神地看着她把白鸟丽子三人组好一阵戏弄，然后点了餐拖着自己蹭蹭蹭地跑上F4的专属区域，杉菜对于自己这个临时被套上的熟人身份有些无奈，抱紧自己的便当盒小声地提醒：“那个，这里是F4的专属区域，你这样好吗？”
大河原滋切开一小块牛排放进口里，“你不用那么客气啦。说起来，其实你是不会弹钢琴的吧，那还敢上台，真有勇气呢。”
“嘛，客气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对，你有听我说话吗？”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带着走，她有些头痛，F4那几个家伙可是很护地盘的啊，应该说英德的学生很有责任心地自动自发为他们负起了护地盘的职责。
“我说，我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呢。”完全不在意杉菜说的话，大河原滋对她那晚的举动很是欣赏，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诶，是这样吗？”听到她这么说，杉菜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上嗅去。
“可爱……”看到她的举动，大河原滋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女生。
“诶？”杉菜对此一头雾水，见她毫无为自己解惑的意思只好作罢。迟疑了一下，她才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是来找道明寺的吧？”
“没错没错，”咽下嘴里的食物，大河原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我就是来找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的。”
对此深表赞同的杉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感觉自己被认同的大河原滋扔下刀叉开始历数道明寺的恶形恶状，“对吧，那个男人真过分，昨天把我丢在路边就自己跑掉了。”
“丢在路边？”
“可怜我光着脚，身上又没有钱，在寒冬漆黑的深夜里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虽然他很迷人就是了。
“可是，他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怎么会——”
大河原滋的注意力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腹内绞痛引过去了，“啊啊，肚子好痛，厕所在哪？”杉菜往后指了指，“在那边。”大河原滋抱着肚子龇着牙，“吃东西太急了搞得我肚子痛，我去上个大号！”说完就朝她指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大号？”杉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个人……真的是大财团的千金小姐吗？”为什么总感觉她好像很脱线的样子？
“啊——道明寺大人！”
被楼下传来的尖叫声吓得缩了一下肩膀，杉菜从楼上往下一看，道明寺正甩手把朝他扑上去的浅井百合子挥倒在地。她站在楼梯上，看着从楼梯下往上走的他无意中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然后——“我有言在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你，只是因为跟总二郎他们约在了这里而已。”心里隐隐的期待被现实浇灭，她抱紧自己的便当盒有些慌张地跑下楼梯，“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两人相错而过，她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再次祝贺你订婚了。”故作轻松的语气，只是想保护自己最后那一点尊严，“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你早点跟我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去了美国，遇见了她，所以才会跟我断掉联系，对吧？”
道明寺皱了皱眉头转过身，“那是因为——”
杉菜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他之前不想说，那么她现在也不想听，“我在纽约看到她了。”垂下眼帘，她继续刚才未完的话：“所以你才会拉着她离开，不是吗？美好得就像电影里面的剧情的一样，真是让人感动。”就算极力掩饰，话里的怨怼还是不受控地流露了出来。
越听越不是滋味，道明寺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蹦出了干巴巴的一句“总之你误会了，其实……”
“是吗，那我误会了什么？”
“我当时是有话跟你说的。”
“你还想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道明寺走下楼梯想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啊咧，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有些奇怪地回过身，却被吓得差点掉下楼梯，“哇！死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都是因为你，害得我满身是伤。”
“我管你是不是满身是伤！”
“诶，不准备跟我道歉么？你可是我的未婚夫，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我告诉你，那个什么婚约我可是不会承认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杉菜站在楼下，却只能仰头看着两人熟稔亲昵地你争我吵。她转身想要离开，不想再看着这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幕，因为身处其中的主角已经不再是她了。
刚走了两步，却见到前面就餐的学生喧哗一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身后，发现道明寺半挂在扶手上捂着嘴巴，满脸震惊地看着大河原滋，后者正一脸得意地往拳头上吹了口气：“迟早都要结婚的，现在来场恋爱也不错啊，对吧，阿司。”
一瞬间心脏骤缩，她突然庆幸自己转身得早没有看到那一幕，默默地离开，不再理会那似曾相识的情景。
——她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从低谷中跳出来的杉菜无语问青天，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偷袭她家的炸鸡皮、抱着她家小弟亲个不停最后还跟她们家一起共进晚餐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吃完饭就被妈妈赶回房间去，说是难得有朋友来要好好陪陪人家，天知道这才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而已。杉菜有些拘谨地束着手坐在地板上，看她反客为主地关掉灯光，拿起书桌上的香薰灯放到自己面前点燃蜡烛，“呢，你觉得阿司怎么样？你们应该关系很好吧。”
“诶，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对这个话题感到有些尴尬，杉菜想要含糊地混过去。相反，大河原滋对他们之间的事好像颇有兴趣的样子，“诶？难不成你们之前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在道明寺的正牌未婚妻面前说起这个总觉得很奇怪，杉菜赶紧否认，“啊，没有没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大河原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难不成你们以前有关系？”
“不是，那个，”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杉菜有些无奈，“总之，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关于阿司的事情啊？”
双手突然被紧紧握住，杉菜看着她殷切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换来她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好开心！我呢，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能够交心的好朋友呢。那以后我叫你杉菜吧，你也叫我小滋就好。”
于是直到第二天在店里说起这件事，杉菜还是为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小滋的“知心好友”这件事感到很无语。
优纪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好友神经粗大的程度，还真的从没见过这种一五一十地为情敌送上情报资料的人，突然想起一个令人绝望的可能性，她不带任何希望地问了一句：“杉菜，你该不会还答应帮她了吧？”看到杉菜心虚地干笑，她感觉自己的神经也被锻炼出来了。“不过，照你这么说，那个女人还真是精力充沛啊，你跟她相处的时候应该会很头大吧。”
杉菜真想蘸点口水点在脸上充当宽海带泪，“唉，就是说啊，最不擅长应付这种热情洋溢的人了。”
“杉菜！”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应声回头，只见小滋从车上下来冲进店里，连珠炮一样甩出一串长长的话，“你几点能下班啊？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好不好?我想买洋装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你能告诉我阿司的喜好吗？”
优纪戳了戳杉菜的腰间，背过身小声地问：“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看到杉菜苦着脸点了点头，她面露同情，刚想伸手安慰她一下，却感觉到肩膀上被人点了点头。
看到优纪回过头，小滋有些好奇地问：“那个，你是杉菜的好朋友吗？”
“嗯，啊，是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好朋友的好朋友，那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囖，请多多指教。”
定定地看了自己被她握住用力摇晃的右手，优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杉菜的心情了。“哈……哈哈。”
直到杉菜两人腿都软了，小滋才满意地把大包小包放到车上，然后找了家餐厅坐下，一整天下来她的话三句不离道明寺，这时也不例外。“其实阿司也是很痛苦的吧。”
“痛苦？”杉菜差点被这个词语呛得肺都吐了出来，“我只感觉到他的任性妄为而已。”
小滋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可是我还是觉得他忍受了很多东西。”就跟她一样，他们是同样的人。
发现气氛有些冷场，优纪主动地拉起话题：“小滋你喜欢道明寺的哪些方面？”
说起这个，小滋马上来了精神，“骨气啊，你看他比起其他男人来说多有骨气啊。”
“那个其实是以自我为中心吧。”忍不住就此吐槽，杉菜对她的观点实在无法苟同。
对她的评价稍微有些无措，小滋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看，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将来的婚姻会是家族联姻，所以早就对恋爱啊爱情啊都不抱任何希望，反正最后就是跟某个弱不禁风的大少爷结婚，都没差。”见优纪和杉菜听得入神，她略微有些羞怯，“直到遇到了他，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不应该放弃的。”
杉菜内心五味陈杂，富贵人家的孩子好像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啊。小滋是，那道明寺呢？他是不是？
“杉菜呢，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感觉自己好像把气氛弄得太沉重了，小滋连忙转移话题。
“现在吗？……呃，没有呢。”杉菜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引来优纪担心的眼神。
“诶，好可惜啊，不过杉菜肯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小滋肯定地点了点头，让杉菜有些不好意思，而优纪则忙着在一边偷偷地翻白眼。
直到华灯初起，小滋才依依不舍地跟两人道别，见两人执意要搭乘电车回家，她拎出两个小购物袋递给她们，“那拿着这个吧，谢谢你们今天陪我这么久，我很开心。”
“诶，不用啊。”
“那就这样咯，拜拜。”根本不管两人想要拒绝的意图，她径自挥手离开。
两人对着首饰盒里面的项链面面相觑，“这个是？”不就是她们下午在展柜上看到的可爱项链吗，当时还煞有其事地数了数它的标价上有五个零来着。
“我发现自己还真是那这个人没办法啊。”杉菜有些泄气，不知不觉就变成这种没办法拒绝她的状态了。
“也是呢，可是她人还不错啊，很真诚。”
“所以才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嘛。”
“但是就真的甘心吗？”优纪冷不丁来了一句。
“啊？”
“你真的甘心把那个人拱手让给她？”
直到在车站分别，她都没能回答优纪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所以她没办法回答。而且，感情这东西，由不得她甘心与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曾经与现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