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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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也说不上，门票上写10点开场，现在已经10点半了。”蔺桥将咖啡袋子放在桌面上，说。
他今天和先前两次见面不一样，穿得十分休闲。舒真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也比先前随意，少了许多距离感。
“出了一点意外。”舒真真没想到他会来那么早，歉意道，“可能还要再等一会。”
蔺桥点点头，显然已经知道了情况。
按原本的流程，10点准时开场，选手根据分组编号上台宣讲，每组5分钟时间，结束后午休半个小时，评委用餐，选手自理，观众自由参观各组搭建的展台，也可以体验demo。随后是评委入场，轮流去各组巡场——这些都是写在活动主页上的，也是他和市嘉约好10点到场的原因。
“你朋友？”毛奇兵走回来，问。
舒真笑着“嗯”了一身，正要为他们介绍，蔺桥主动道：“你们好，我是蔺桥。”
毛奇兵也报了自己的名字，蔺桥说：“不知道你们几个人，带了几杯咖啡过来，多的可以留给你们要过来的朋友。”
“哇！”吴小能盯上那咖啡袋子有一会了，登时发出了欢快的呼喊，“太客气了老师，谢谢谢谢，我叫吴小能，给舒真老师打杂的——有拿铁吗？”
“有。”蔺桥直接拆了袋子，把一杯热拿铁递给她，又看向舒真，示意舒真自己来取。舒真上前领了一杯冰美式，笑道：“早上起太早了，正好需要咖啡醒一醒脑子……你一个人来的吗？”
蔺桥将吸管递给他：“目前是一个人，约好一起来的人睡过头了，还在路上。”
舒真自然知道他约好的人是谁，蔺桥又道：“本来打算在门口等他，刚好听到其他选手说要回去拿电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帮大忙了。”舒真认真道，“但是你方便吗？活动到下午5点才结束，用你的电脑的话，就要占用一天了。”
“今天是周六，我没有办公的计划。”蔺桥说，“一台够了吗？我公司离这里不远，可以过去取备用机。”
“够了。”舒真立刻道，“另一台我们队友的家人会拿过来。”
蔺桥点点头，知道他们赶时间，便说：“我去一趟停车场。”
舒真说：“一起吧——”
他朝身后的吴小能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出去一趟。
吴小能早晨的阴霾已被咖啡治愈，此刻嘬着拿铁，只觉得两位男神站在一起的情景十分赏心悦目，开心朝他们摆摆手：“快去快回哦，一会你还要上台呢。”
舒真自然还记得这个，与蔺桥快步出门，朝停车场去。
春日已过，梅雨将歇，进入六月后，上海就直接奔向三十度高温，紫外线强度也随之激升。离开建筑物时，舒真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蔺桥注意到他的动作，便朝左迈了半步，恰好替他遮了点光。
两个人离得近，这细微的动作舒真自然注意到了，没想到蔺桥这么细心，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早上我们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那么大。”
“走这边，有树荫。”蔺桥让他贴近步道内侧，“车里有墨镜，稍后拿给你。”
“你的车是百宝箱吗？”舒真情不自禁地笑了，“里面怎么什么都有？”
“嗯。”蔺桥说，“你还需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变出来。”
舒真没想到他会接住自己的玩笑，十分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蔺桥见他脸上还是会被太阳照到，说：“眼睛还好吗？”
“只是刚才觉得有点晃眼，现在已经好了。”舒真问道，“你等的人起床了吗？”
“在过来的路上，应该能赶上开场。”蔺桥说，“你们是第几组？”
舒真比了一个“1”的手势，说：“运气太好了，一马当先。”
大部分人抽到这种号码多少会有点紧张，但舒真却说得很放松。蔺桥看他表情，应当是准备得很充分了，便说：“1号很好，特殊号码更容易留下印象。”
“是的。”舒真方才也是这样安慰吴小能的，“而且早点结束，也能安心看别的组，看看大家都做了什么。”
今天是周六，校园里出来活动的学生很多。他们从教学区出来，过一段林荫步道，路过了学校操场。
蔺桥的车是辆黑色的卡宴，停在停车场最外围。
他从后备箱里取了电脑包，又拿了驾驶座旁隔斗里的墨镜，舒真接了电脑，没拿墨镜。
蔺桥便将墨镜拿在手里，报了一个开机密码，说：“里面的文件尽量不要动，其他随意。”
“稍后让奇兵做个软件锁，”舒真过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这样就只能运行我们的demo，不用担心其他东西被误触了。”
蔺桥点了下头，看一眼手机，说：“市嘉快到了，我在这里等他，你先回去？”
“好。”舒真身上还有任务，便朝他挥了挥手，提着笔记本先走一步。
回到会场里，他给电脑开了机，输入了蔺桥给的密码。半小时后，毛奇兵的老婆陈怡也带着电脑来了。两台电脑都是近年的新款，都顺利启动了demo。
趁舒真和毛奇兵跑测期间，吴小能同陈怡叽叽喳喳，很快得知，陈怡也是游戏人，目前供职于另一家游戏大厂，是某知名SLG项目的海外运营，主要负责欧美市场。
吴小能八卦之心启动：“我听说SLG海外巨挣钱，都是闷声发大财，是真的吗？”
“真的。”陈怡给小姑娘分享见闻，“不过各渠道参与来分钱的也多，东拿一点西走一点，最后也剩不下多少，一年给老板换套滨江别墅吧。”
这还叫不多吗？！刚毕业就失业的吴小能瞳孔地震，再次为世界的不公发出了哀叹——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外如是！
这妹妹讲话直来直去的，不怎么拐弯。舒真和毛奇兵这两个月已经适应了，见怪不怪。陈怡倒是很稀罕，觉得她可爱，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真正的好项目，研发团队只需要几十个人，就能十年如一日地挣，那才是真的躺着挣钱。我们都没赶上好时候。”
这话谁听了都要叹气，继续聊也没意思。毛奇兵明知故问地转移话题：“囡囡呢？”
“刚才送去上围棋课了，”陈怡答道，“一会去接她。接了吃个午饭，再来看你们。要给你们带饭么？”
“晚点再看吧。”毛奇兵说，“不一定有时间吃了。”
陈怡理解地点点头，早上那意外一出，今天所有的流程都得压缩加急，评委们先不说，选手大概是没时间休息了。
开场在即，毛奇兵问舒真：“你朋友呢？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在等另一个人呢。”舒真见暂时无事，便干脆朝他们解释了自己与蔺桥、市嘉相识的经过。
大家听完都觉得神奇，陈怡说：“那你们这才是第三面呐？”
舒真笑着点头，吴小能说：“他特地来看你吗？”
“是他朋友喜欢游戏，也有做研发的想法。”舒真和他们说了市嘉的情况，让他们稍后可以适当和市嘉多聊一聊，毕竟蔺桥还借了他们电脑，还是要报答一下的。
大家自然点头，吴小能说：“你刚才叫他老师，我还以为他是哪个项目的制作人呢，看起来好有那种气场。”
“真正的制作人在那边呢。”毛奇兵指指评委们的方向，“大裤衩圆领T，一看就是做游戏的，懂吗？”
“我懂！漕河泾难民嘛！”吴小能哈哈哈，“前两天我还刷到个帖子，问上海哪里的牛马穿搭最有班味，漕河泾和张江并列第一！”
陈怡不住点头：“尤其是他们程序员，简直重灾区。”
“不要职能歧视。”毛奇兵说，“舒真也没比我好哪去。”
他作势走到舒真身边来比，两人的穿搭本质上确实如出一辙——优衣库的T，淘宝买的裤。但毛奇兵更追求舒适性，对版型毫无所谓，买的都是基础款。舒真则多少还是在穿搭上下了点功夫，会搭配一些有设计感的款式，仔细一看，还有一丝不刻意的时髦。
吴小能为难地说：“奇兵哥，你知道有句话叫，细节决定成败……”
陈怡直接道：“老公，不要自取其辱。”
毛奇兵：“……”
“好吧。”毛奇兵细细比了比，也发现了不对，说，“我承认，他至少是难民头子的水平。”
陈怡和吴小能登时笑得停不下来，舒真也是又好笑又无语，只想让他们所有人立刻收声。
吴小能说：“对了！难民头子，戴上这个！”
她找来自己的帆布包，从里头掏出了一个长颈鹿的发箍，比划着就要往舒真头上套。
“诶——”舒真躲了一下，说，“你戴这个好看，你自己戴吧。”
“我也有呢。”吴小能虽然名字抽象，实则是个大眼白皮的萌妹，当即掏出另外两个发箍，“舒真是长颈鹿，奇兵哥是斑马，我是小熊猫——只有我的是红山正版周边，你俩都是我拼夕夕的。来，奇兵哥的给嫂子，嫂子帮忙戴。”
那斑马胖得像个煤气罐一般，陈怡忍俊不禁，接过斑马，给自己老公戴上了。
毛奇兵转了转脖子，说：“你这个创意不错，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组是做什么的了。”
吴小能得意地朝舒真笑，舒真只得接过长颈鹿，正要往头上戴，那边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喊了一声，让1号小组准备，5分钟后正式开场。
吴小能问：“舒真朋友呢？要喊他们不？”
舒真自己戴上了长颈鹿，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环节，随缘就行。”
接着朝大家一笑，伸出右手，虚握成拳。
几位漕河泾难民十分默契，也纷纷伸手，拳头隔着虚空，与舒真对了一下。
陈怡说：“加油。”
毛奇兵：“别忘稿。”
吴小能举起手机：“一会给你拍照，你戴这个太萌了。”
此时已经11点半，比预计的开场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
各组的调试工作全部结束，评委和媒体就绪，玩家也在台下入座。
舒真配合工作人员测了麦，检查了自己的ppt没问题，走上台去，在观众们的掌声中鞠躬。
他头上的长颈鹿随着动作一起朝下点头，因为脖子太长自重过大，险些滑落下去。
台下观众们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舒真自己也觉得这场面稍微有点滑稽，不过作为开场活跃气氛，倒也不赖。
于是扶着头箍站直身体，自若地朝观众们露出了笑容。
——蔺桥与市嘉步入现场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一幕。
舒真一个人站在台上，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扶着头顶的长颈鹿，眼神明亮干净，就如同这校园里大多数的学生们一般，有种澄澈的朝气。
“大家好，我是1号组《动物之家》的代表。”
他朝所有人说。
“关于我们组的游戏，其实一句话就能讲清楚了——我们想开一个动物园，讲动物们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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