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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认出的心意 ...

  •   三井寿考上大学的那天,家里难得热闹。

      父亲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夸了一句“干得不错”,而母亲则一边切着庆祝蛋糕,一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他。

      “所以。”母亲突然开口,“你刚才说,除了考上大学,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三井清了清嗓子,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锁屏是他和竹内雪的合照。

      “嗯!我交女朋友了!”

      咔嚓。

      母亲的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你?”她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就你这种脾气差、爱逞强、还当过不良少年的小子?”

      三井嘴角抽搐:“喂!我还是你亲儿子吗?”

      “对方该不会是被你胁迫的吧?”母亲眯起眼睛,“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你以前的黑历史?”

      三井气得差点跳起来:“才不是!她比谁都清楚!从我国中时期就——”

      他突然刹住话头,耳根发红。

      母亲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反应:“从国中就认识?”

      ——

      一周后,三井硬着头皮带竹内雪回家。

      门铃响起时,母亲正在厨房准备茶点。她擦着手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玄关处安静站着的女孩——藏青色的连衣裙,微微低垂的头,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身前。

      “打扰了,我是竹内雪。”女孩鞠躬的姿势很标准,声音轻柔却清晰。

      母亲突然愣住。

      这个侧脸,这个声音……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竹内雪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三井紧张地插话:“妈,你别吓唬她——”

      “医院!”母亲突然打断他,“在医院!几年前,东京综合医院,骨科病房。”

      空气瞬间凝固。

      竹内雪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裙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三井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医……医院?”

      母亲没有回答儿子,而是径直走向竹内雪,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每天早上五点半,在我儿子病房外的长椅上,总能看到一个抱着蜜瓜的女学生。”

      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护士说你总是等到探视时间开始才把果篮放在门口,然后躲在楼梯间看我儿子有没有收下。”

      三井寿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母亲早就见过竹内。

      更不知道,在他最颓废的那段日子里,在他对所有人恶语相向的时候,这个女孩依然固执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却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发现。

      ——

      餐桌上,母亲翻出了珍藏的相册。

      “看。”她指着一张照片,“这是你住院时护士偷偷拍的。”

      照片里,晨光中的病房走廊上,一个穿武石校服的女孩正弯腰放下果篮。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但三井能清楚地认出她。

      没错,就是竹内。

      三井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竹内雪没想到会有照片,她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三井母亲突然握住她的手,“竹内桑,谢谢你!”

      “那时候连我都快放弃他了……”

      三井看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双手交握,突然站起来冲进房间。

      “喂!你干嘛去?”母亲喊道。

      三井抱着一盒东西回来,哗啦一声倒在桌上——医院探访记录、甚至还有几张被雨水泡皱的匿名便条。

      “这些。”他的声音有点哑,“都是你偷偷做的?”

      三井寿不敢想象自己到底错过多少。

      可是竹内的表情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她轻轻拉住三井的手,小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学长。”

      三井的眼眶有些红润,眼前这个女孩,温柔而又强大。这样的女孩儿竟然喜欢自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错过了,他将不知道这一生到底都失去过什么。

      他紧握住竹内的手。第一次那么庆幸,那么欢喜,那么稳稳的幸福着。

      母亲低头喝茶,放心的笑了。

      ——

      原来有些心意,即使绕了再远的路,最终都会被对的人发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被认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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