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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心照不宣的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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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宸的公寓客厅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陆晨星坐在餐桌对面，已经换上了黎星宸找给他的衣服——一件略显宽大的浅灰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他蓬松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就像刚从黎星宸的小说场景里走出来一样。
"你盯着我看很久了。"
陆晨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阳光恰好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那个位置和《夏日星辰》里描写的祁宸煦分毫不差。
黎星宸的指尖在杯沿停顿了一下："我在想，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咖啡机怎么用的。"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还有门锁密码，衣柜位置，甚至我习惯把备用钥匙放在鞋柜第三格。"
咖啡机发出最后的嗡鸣，陆晨星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他放下杯子的动作很轻，陶瓷与木质桌面接触时几乎没有声响。一杯是纯粹的黑咖啡，另一杯则加了奶泡，表面用肉桂粉撒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图案。
"因为我记得你写过的每一个细节。"陆晨星在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那杯咖啡的杯壁，"《夏日星辰》第五章，主角去祁宸煦家时，你写过'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
黎星宸的呼吸微微一滞。这个细节他早已忘记，但陆晨星说的分毫不差。更让他心惊的是，陆晨星泡的咖啡比例刚好是他最喜欢的——三份浓缩加四分之一奶，不要糖。这个习惯他从未在小说中提及。
"这不公平，"黎星宸小声嘀咕，目光落在陆晨星手腕内侧的一道细小疤痕上——那是他最初设定中，祁宸煦小时候被自行车刮伤留下的痕迹，"你似乎知道我的一切，但我对你..."
陆晨星突然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黎星宸身旁。他俯身时，发梢扫过黎星宸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新气息。
"我们来玩个游戏。"他轻声说，伸手从黎星宸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精装笔记本，"这是你的创作手札，对吧？"
黎星宸的瞳孔微微扩大。那本笔记确实记录着《夏日星辰》的所有原始设定，但他从不记得给陆晨星看过。
"翻开第37页。"陆晨星将笔记本推过来，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黎星宸迟疑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祁宸煦的初版设定。在页面边缘，有一行被他遗忘的铅笔小字："喜欢在雨天听老唱片，最爱《月夜愁》。"
"这..."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这首台语老歌是他外婆的最爱，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个私人记忆如何被编织进角色。
仿佛回应他的困惑，陆晨星已经走到客厅角落的老式留声机前——那是黎星宸从老家带来的遗物。他熟练地抽出黑胶唱片，针尖落下时，哀婉的旋律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
"昨夜风萧萧，雨绵绵..."陆晨星跟着旋律轻声哼唱，转身向黎星宸伸出手，"要跳舞吗？"
黎星宸怔在原地。这个场景太过熟悉——在他最早的构思里，祁宸煦和主角本该有这样一段雨中共舞的情节，后来因为风格不符被删除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我从来没写进小说..."
陆晨星的手依然悬在空中，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因为你想过。"他轻声说，"在深夜三点十七分，当你写下第十二章时，你想象过这个画面。"他向前一步，"就像你想象过我手指的温度..."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黎星宸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颗几不可见的小痣。这个连黎星宸自己都很少注意到的细节，此刻却在陆晨星的触碰下变得异常敏感。
"你..."黎星宸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只是从书里来的，对吗？"
陆晨星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透过单薄的棉质T恤，黎星宸能感受到有力而规律的心跳。
"有些存在，"陆晨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需要验证。"
唱片走到了尽头，唱针发出规律的沙沙声。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蔽，窗外开始落下细密的雨丝。黎星宸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攥着陆晨星的衣角，就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而陆晨星只是微笑着，用拇指拭去他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咖啡要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