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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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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和主殿中的皇帝有着一样的脸，气场却差着十万八千里，衣角的灰尘似乎镶嵌着金边，动作没有一点停滞，很有演员的自我修养，扫帚挥舞得虎虎生风，不经意间眼角微微抬起，平静地撇了一眼在跪拜的“大公”身上，点了点头。
莫云汀只敢看一眼，就不再抬头对上真皇帝的视线了，垂着头等待着冯琦的命令。
他在成为替身前见过身为储君的冯琦，印象中确实少年老成，本以为在冯穹的压迫下露了怯，没成想冯琦也在演戏，找了一个冒冒失失的替身扮猪吃老虎。
刷啦一声，扫把从眼前扫过，逼得莫云汀火速起身，胆战心惊地避开扬起的灰尘，收回乱飞的思绪。
“不必拘礼，你现在可是大公，我，则是一位仆从。”
冯琦转身，背对着莫云汀，扫着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
“在冯穹身边七年，辛苦了。”
“不辛苦！莫家不忘陛下恩典！永远效忠陛下！”
话赶着话，莫云汀不敢耽误，急于表露衷心，惹得冯琦笑出了声。
“呵，你们莫家效忠的是正统一脉，受得也是先帝的恩典，不是我。”
这话敲打得莫云汀一阵肝颤，想都没想就要接着跪，让冯琦一扫打断，二人终于对上了眼神。
“陛下……”
“我说了，你是大公，我是仆从，不要轻易透了底。”
说完，冯琦往远处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我只能让我的人拦住大公的眼线十分钟，我们长话短说。”
莫云汀连忙点头，警惕地随着冯琦的眼神看去，又觉得不妥，还是转向冯琦。
“冯穹最近没有和你见面对么？”
“是！”
不光最近，实际上莫云汀一直没怎么和真身碰过面，所有对冯穹的了解都要通过形形色色的“教练”。
冯琦轻笑了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
“他不敢见人，身体早就毁了，他用你用的越频繁，就说明离死期不远了。”
“他咎由自取！”莫云汀愤恨地接上话，又不敢继续说下去。
冯穹是超A级的Alpha，又长的人模狗样，颇为英俊，掌握军部后就染上直A癌，总觉得omega应该如何如何。在帝国平权运动盛行的同时，逆向行驶多年，看上哪个omega就要拿着信息素压制，硬要享受Alpha的特权。
超A级的Alpha的腺体再强大，也有个底线，这么用着用着，腺体萎缩的恶果就砸到了头上。
这连累了莫云汀，也给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了数之不尽的饭后谈资，可皇室秘辛不能明说，尤其不能冲着和大公有着亲缘关系的冯琦说。
冯琦倒是不忌讳，权利的战争里面没有亲人，只有赢者。她走到莫云汀眼前，冲着火热的年轻人头上，又浇下一盆滚油。
“宁惕守，还有印象么？”
莫云汀一怔，总算想起这是谁。
莫家宁家两家交好，年纪相仿的两个男孩从小玩到大，又分别分化成AO，不联姻有点说不过去。可意外常有，莫云汀让冯穹要了过去，这段板上钉钉的姻缘就此作罢。他木然点了点头，意识到冯琦接下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冯穹私下把宁惕受接了过去，看样子是要不上王妃的空缺了。”
果然棒打鸳鸯要打到底，莫云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放心吧，冯穹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无非是想留着人，让你老实一点。毕竟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冯琦说的漫不经心，莫云汀心头翻江倒海地折腾，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皇帝话里的意思。
他莫云汀早被拿捏得透彻，摆在眼前的无非两条路，老老实实给冯穹当替身，短期可以让家人和宁惕受安全，可下场却不明了，毕竟他知道的太多。
再一个，就是鱼死网破，让假的变成真的！
莫云汀再傻也知道怎么选，他没有花太长时间，抬眼坚定地看向冯琦。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假的可以变成真的，只要陛下需要！”
冯琦淡然微笑，又拿起扫把挥舞，“挺难的，今天那个侍卫长可是冯穹从预备校特招的人，你的一举一动可逃不过那种高手。”
莫云汀眼前浮现李归的脸，嘴角扬起，并没有觉得难。
“陛下放心，侍卫长要和大公同吃同住，他虽然是劣等omega，不受信息素影响。可我的等级高，只要结契他就不得不臣服……”
话没说完，就对上了冯琦寒霜肆意的眼睛，一下子打的莫云汀手足无措，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冯琦盯着莫云汀半晌，叹了口气，忧心道：“七年……确实太久了……”
她没继续说下去，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人，拿起扫把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句“会有人联系你”，就消失在了偌大的皇宫中。
莫云汀回味着二人的对话，懵懵懂懂地猜出了冯琦话里的意思，女帝似乎不希望自己太像冯穹，可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逃出李归的监视？
李归是特招的优秀军校毕业生，皇室亲卫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俨然就是被限制行动的半吊子，恐怕稍有异心就要被抓住，除了AO契约，他真的想不出任何招式了。
浓得化不开的忧虑笼罩着他，被迫看着李归领着无数守卫由远及近，带着冯穹潜藏在暗中的压迫感陡然矗立在眼前。
“殿下！”
李归微微颔首，右手轻轻在左胸前磕了一下，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莫云汀张了张嘴，眼睫抖动了几下，半天憋出来一声“嗯”，在守卫的簇拥下走到了皇宫的侧门，直到和李归一同坐下，心头的波动都没有停歇。
车门一关，自动驾驶的车辆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微弱地此起彼伏，莫云汀愣着神，完全没注意到李归坐在了自己对面，死死盯着自己的脸。
“暗影8901”
李归说出暗语，伸手冲向莫云汀，逼得莫云汀强行拉回了思绪，绊绊磕磕回道：“暗影7745，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手刚一碰上，李归就迅速撤开，疏离的气场瞬间在两人之间筑起钢筋铁骨。
莫云汀撇了撇嘴，讨好地笑了笑，关上了耳垂上的启动器。绷了一上午的脸皮总算有了休息的机会，他活动了一下五官，补上了一句毫无气势的话，“长官好……”
暗影是冯穹的私兵，编码数值越大级别越高，8开头的李归算是莫云汀的天，更何况8后头跟了个9，硬是按着莫云汀挺直了身板不敢造次。
李归看到了莫云汀的真面目，眉宇舒展了几分，冷冽的气质稍稍松懈，语气中带着点惊讶说道：“你这么年轻啊。”
莫云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立马有些不好意思。羞涩让他不敢开口，可憋了多年的社交欲望又激起了莫名其妙的反应，一串话接连蹦出：“是啊，我才22岁，为了模拟殿下的状态饿了好久呢，真想多吃一点。脸上也是埋了不少线，每次变脸都挺疼的，以后要是长时间露脸我得备点止痛药。还有啊，这身衣服真不好行动，上厕所也不方便，像是那种几个小时的见面会，不知道是不是要提前断水，哎呀，想想就辛苦……”
他说的起劲，看不出来李归逐渐冷下去的脸，急于拉进社交距离，长腿一伸和李归膝盖碰着膝盖，教科书般的促膝准备长谈。
李归两腿一张，躲开了莫云汀的膝盖，歪了歪脑袋，轻咳了一声。
拒绝的态度过于明显，社交恐怖分子莫云汀只能识趣地靠回座椅里，瘪着嘴暗自忧伤。套近乎，看来不太行，李归应该是被冯穹洗脑洗得不轻。
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大公助理的就传来讯息，交代莫云汀见面会的事宜。
“这次战略调整把军需供给的侧重点修改至H区的前线，G区的人必然会出手，你这次的任务就是打消他们的野心……”
莫云汀听着，配合着点头，心里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冯穹这么大的手笔几乎断绝了G星系从上打下的油水，反抗必然激烈，可能做的也就是发发牢骚，倒点G区前线的困局的苦水。如果非要应对，就把问题往G区系本土自我开发的规模上引，质问他们为何明明有着资源还不能自给自足。
他想着，助理就一同提及了开发规模的答复要求，弄得莫云汀欢欣鼓舞了一下。
这么多年的浸染，假的确实有点像真的了……
人欢无好事，狗欢无好天，莫云汀的兴奋没有持续太久，车身就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侧倾，莫云汀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李归伸出的手臂上。他再瘦也是个实打实的成年Alpha，这么一撞李归的胳膊怎么也要裂个缝。
莫云汀顾不上自己脸里头的埋线是否完整，大喊一声“李归”就要查看他的伤势，被李归一脚踹回了座位。
他身形一震，这才看到车旁边多了几架攻击型无人飞行器，两架正冲着车窗密集开火，一架死死贴在了车窗上，机身上架设的破窗装置正在启动。
倒计时一到，撞锤直接把防弹玻璃撞出裂痕，整个车身又是一声巨震，莫云汀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脸庞。他不能让窗外的人看到自己的真实面容，连忙按下耳垂上的启动装置。埋线开始运作，他感受到了面部肌肉的拉伸感，但感觉只能包裹住半边脸！
“李归！变形装置坏了！”
他大吼一声，就看到李归拿着破窗器在窗户的一角用力一砸。
莫云汀学着大公的样子沉稳了七年，可如今被吓的心肝乱颤，他想不到李归砸破玻璃的目的是什么，只能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脸，顺着指缝去看李归接下来的行动。
李归第一次砸窗没有完全砸破玻璃，却让玻璃整体变形，露出一个一指宽的缝隙。身形矫健的omega没有犹豫，直接拔枪伸向窗外。
无人机的破窗锤就要再次落下，却被李归一枪击飞，另外两台开火的无人机也没有□□太久，娴熟的枪法像是带着导航，火速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莫云汀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劫后余生，又一架无人机从他这边的车窗上开始进攻，李归转身开火，却不想这台无人机带着热切刀，一声枪响后，整扇车窗完全碎裂！刚才那几架无人机完全就是声东击西！
一颗子弹调度刁钻，贴着无人机的侧壁划过，直直打进了莫云汀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