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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好慷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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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你去哪了?怎么连电话虫都不接?”
刚一回酒店,在房间门口迎面撞上了同行的男同事。
扎特中校也是四位随行副官之一,主要负责资料保管与统计。此刻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一只手上拿着一沓文件,另一只手拿着的、与他发色相近的棕壳电话虫正对着她怒目而视,触角都气得一抖一抖。
看样子是已经跑了好几趟,都没找到过她的人影。
不是?没料到这么晚了还有不识相的来找人说工作啊!
朽木枫被这突如其来的门神吓了一跳,却还是无比自然地扬了扬手里那袋还冒着热气的烤肉串,“不太想吃酒店的套餐,下楼逛了逛,垫垫肚子。”
万幸万幸!还好自己天生嘴馋,回来路上抵抗不住诱惑,稀稀拉拉买了不少吃喝。
不然,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晕船为由拒绝了同事们的出行邀约,这会又独自跑了出去,要是空着手,就连狡辩起来都显得自己分外像不合群的职场阴人。
她转身刷开房间门,将手里提着的宵夜放到了桌上,装模作样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早被静音的电话虫,划拉了几下记录,疑问道:“怎么了?我就下楼买个夜宵的功夫,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边说,一边顺手拿起一串烤肉递过去,“尝尝?味道还不错。”
“不用了,谢谢。”扎特中校是典型的小资讲究做派,看着油光锃亮的肉串,立刻后退了半步,“没什么紧急的事。就是丝柯达上校刚传来的消息,说最近这片海域不太平,有不少不明身份的海贼势力,让我们都小心点,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不明海贼团?之前上校还说过斯达克家族有其他的商业合作对象吧,北海这么抢手?”朽木枫顺势搭话。
她刚晋级没多久,知道的内情远不如这些人多。
“是啊。”扎特中校点头,推了推眼镜,也挺好为人前辈:“四海各有特产,北海的药材和部分稀有矿产,无论是纯度还是储量,一向是顶尖的抢手货,品质要比其他海域高很多,有门路的势力都很愿意从这里采购。”
“现在斯达克家族内部权力交接,局势微妙,想趁机打通北海关系、分一杯羹的人太多了。”
“顶尖品质?能比普通药好到哪去?”毕竟今天刚领教过这些药物的价格,朽木枫确实有些好奇。
“普通的小病小伤无所谓,但是重伤情况下,这里的顶级药物治愈效果比一般医院专供的药物要好六成。”扎特比出一个数字,咋舌道:“确实厉害,咱们本部也会大量采购,仅供高级军官使用。”
“不论盒卖,就一小板,也够我一星期工资了。”
一小板?那不就是自己手里的那种?!
朽木枫想起了诊所医生给自己的药,心里一阵惊讶。本来以为只是效果稍微好点的药物,还能追查一下大规模批发的途径,结果居然是顶级货么。
“是那种铝制包装的小白片?我之前好像也见过。”她扯了一个理由,继续验证。
“对,就是那种。”扎特肯定道:“看着跟三无产品一样,但是流通不多。”
真的是!朽木枫倒抽一口冷气。
扎特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当是她也被这种金贵东西惊到了。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没有继续多聊,他将手中那沓文件递了过来,将话题又拉了回来:“这是之后和G-8支部对接需要的部分基础数据,我看你没跟艾莉她们出去玩,想着你可能有空,就早点拿给你,可以先熟悉起来。”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后天要正式和支部那边碰面,上校提醒大家及时休整,保持最佳状态。”
朽木枫接过文件,翻开一页,目光扫过,上面赫然罗列着偏南方几个岛屿的近况记录和资源数据。
我靠,这是在追查什么?这么大动作,会吸引到其他势力注意的吧?!
她心里一惊,担忧罗可能会受到影响波及,面上依旧保持着镇静,指着文件抬头疑问:“咱们这次来的主要任务,不是谈航线合作吗?这上面记录的岛屿……我记得好像都是偏南边的,跟这次的航线规划,没什么直接关联吧?”
“不用细看具体内容,重点不是这个。”扎特伸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区域划分图,压低了些声音,“南边这片,属于G7和G8的辖区交界边缘,向来是三不管地带,监管薄弱,走私猖獗,很多来路不明的药材、矿产都在那边集散。从这里找问题,‘查漏补缺’,是最方便的。”
“哦。”朽木枫立刻明白了情况。
这哪是要整顿市场纪律,单纯就是找茬借题发挥而已。
海军各支部每季度上报的数据,按规定允许存在百分之十五以内的合理偏差。而北海这里,连续两年的数据都精准地卡在百分之十四点五到十五这个边缘,疯狂试探,滑头得要命。
上面这是觉得他们有点欠收拾,得好好敲打了。
呵呵,难怪前几天总看见萨卡斯基办公室天天开小会到半夜,估计这命令就是他带头起的。
脑补了一下那张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愠怒的脸,她从善如流地点头,表示收到警告,“明白,我会注意的,最近两天尽量不单独行动。”
“行了,文件你明天再看也来得及。”扎特交代完正事,目光在她那堆宵夜和略显沧桑的便宜便服上扫过,最终还是没忍住,嫌弃地提醒:“那个……宵夜也别吃太晚,影响睡眠。另外,这边购物挺便宜的,我看你……可以去商业区买几身像样点的衣服。”
“……好的。”
管的还挺宽,一看就不懂什么叫松弛。
目送扎特转身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朽木枫才轻轻带上门,落锁。
她走到桌前,两三下解决完了已经有点微凉的烤肉后,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那板来之不易的样品药,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铝箔密封得严严实实,上面没有成分说明,没有产地标注,一个文字都没有。
指尖仔细摸过包装表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边角。
没找到任何一个骚包的粉红色火烈鸟,也没有神经质大笑的骷髅头标识。
然后,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也出现了一点得意:“很好,确认完毕。多弗朗明哥这家伙,这几年倒也没有真的那么一手遮天呼风唤雨嘛。”
至少这类药物的出产,还暂时不是唐吉诃德家族能管控的产业。
“嗯……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朽木枫摸着下巴,眼神亮了起来,“至少说明,罗那小子的生存空间,没有被唐吉诃德家族挤压得太厉害,还有其他夹缝可以求存,不会太难过!”
她回忆起今天那个诊所的做派,立刻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警惕,有组织,透着一股规矩,但又似乎没那么穷凶极恶。
按照唐吉诃德家族那种无利不起早、雁过都得拔毛的做派,能那么好心地施舍给自己一板药?
除非是包装上撒了强效昏睡粉,自己一拿到手就两眼一黑,再醒过来发现已经躺在冰浴缸里,腰上多了道口子。
“惊!北海黑心诊所专噶外地人腰子!” 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社会新闻标题,她自己先被这脑补逗乐了,摇了摇头。
这岛上绝对有股能和唐吉诃德家族平分秋色,甚至胜出一筹的势力。
毕竟,能慷慨到能不在乎成本地随手施舍给一个普通小姑娘一板顶级的药物,这手笔可不小。
“可是,这出手阔绰、又能避开唐吉诃德家族视线的……究竟会是谁的势力呢?”朽木枫捏着这板“清白”却来历成谜的药,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眉头蹙起。
脑海里飞快地过滤着已知的信息。她浑身魔术回路下意识亮起,想试图捕捉一下医生的轨迹,通过落脚点判断情况。
只是,感知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馈。
她的追踪木片被损坏了。
“还好没用海军的追踪粉,不然这会绝对要头疼。”朽木枫心里暗叹,再度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她的魔术只有自己能探查到痕迹,在旁人手中,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吊坠而已。
虽然是没被发现,但目前线索太乱,需要一个头绪,才能继续了。
她将目光重新落回了刚刚那份文件,以及此次北海之行的行程表,默默开始规划。
斯达克家族在下周有一场正式的的晚宴,会宣布下任家主。虽然是商业性质,但以贵族家族的私人名义召开,海军无权干涉邀请对象。
届时,北海各方,只要是想进行合作的势力肯定都会登场。自己在那时候借机观察也不迟。
至于南方岛屿……既然说了要找茬整顿,肯定少不了实地走访嘛。自己就当做本部的监察陪同好了。
……
另一边,商业街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酒馆中。
烟雾与酒气混杂,却并不显得污浊。
那个黑发男人随意地靠坐在柔软的皮质卡座里,灰绿色冲锋外套大敞着,露出里面简单的黑色紧身背心,大块、饱满的胸肌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指尖夹着的香烟终于被点燃,光点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明灭。他对着桌上一个火红的电话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知道了,我大概两周后回来,给你买完药,还要在这边参加一个贵族的晚会。”
那边安静了一瞬,旋即清亮的大嗓门咋咋呼呼地响起。
“你参加什么晚会啊贝克?!”电话虫眼部惟妙惟肖地模拟出了三道疤痕,眼睛瞪得很圆,“你什么时候愿意去那种虚头巴脑的场合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看见哪个漂亮姑娘走不动道了?!”
贝克曼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没好气地对着电话虫反驳:“白痴就少胡说八道,这里有正经事。”
“斯达克家族换当家,北海有头有脸的势力都会到场。”他弹了弹烟灰,语气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直接跟他们谈,定一个长期的供给,要比我们跑到新世界那边找新岛屿划算得多。”
“是吗?”电话虫挑起了眉毛,那边的声音欠揍地质疑:“真的不是找借口多待几天吗?我可提醒你啊贝克,别又被什么‘柔弱无助’的美女给骗了,上次在东海……”
“闭嘴,养你的伤。”贝克曼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跳,当即截断了对方翻旧账的行为,只感觉自己一听见这个白痴的声音就容易发火,“药我会带,生意我会谈。挂了,这边吵。”
不等对面再嚷嚷,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红色的电话虫瞬间蔫了下去,恢复了普通呆滞的模样。
贝克曼摩挲了一下酒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过诊所里那个女孩的模样。
不是什么柔弱的美女,但确实挺有意思的,倒也不是不能多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