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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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沈清和像是被施了某种无形的咒。他依旧认真听课，却会在刷题到深夜时对着最后几道难题犹豫——如果错几道题，是不是就能离那个“第一”远一点？
这种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当厉沉舟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他的练习册上时，他握着笔的手还是顿了顿。
“发呆？”厉沉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沈清和猛地回神，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带着点温热的痒。他下意识往旁边躲，厉沉舟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像焊住了他的动作。
“看你半天没动笔，”厉沉舟的指尖在他颈后轻轻摩挲，“想什么呢？”
沈清和的耳朵瞬间红透，连带着后颈的皮肤都在发烫。“没、没想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低头假装看题，心跳却快得像要撞破胸膛。
厉沉舟盯着他泛红的耳根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松开了手。“周末有篮球赛，”他靠回椅背，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来看。”
又是命令的口吻。沈清和张了张嘴，想说周末要补课，可对上厉沉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轻轻“嗯”了一声，换来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周末的篮球场人声鼎沸。沈清和抱着笔记本坐在观众席角落，看着穿黑色球衣的厉沉舟在球场上奔跑、跳跃、投篮。汗水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每一次进球时，他都会往观众席扫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沈清和身上，带着点张扬的得意。
中场休息时，厉沉舟抱着水瓶朝他走来，球衣领口大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看得懂？”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
沈清和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懂篮球规则，却看得懂厉沉舟在球场上的样子——和平时在教室里的散漫不同，此刻的他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浑身都透着鲜活的劲。
“等会儿赢了，”厉沉舟把喝剩的水瓶捏扁，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请你吃冰棍。”
沈清和还没来得及回应，队友就喊着厉沉舟的名字催他上场。他转身跑回去时，沈清和忽然发现，他的球衣号码是7，和自己的生日是同一天。
那场球厉沉舟他们赢了。他把沈清和拉到学校后门的小卖部，买了两支绿豆冰棍，递给他一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清和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谢、谢谢。”沈清和低头舔了口冰棍，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脸颊的热度。
厉沉舟没说话，靠在墙上看着他吃。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某种无声的亲昵。
“上次……”沈清和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期中考试的事，对不起。”
厉沉舟挑眉：“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考那么好，让你心烦了。”沈清和小声说。
厉沉舟突然笑了，笑声低沉又清晰。“傻子，”他伸手揉了揉沈清和的头发，把他原本整齐的刘海揉得乱七八糟，“不是因为你考得好，是因为……”
他顿住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看着沈清和的眼睛，目光深邃得像藏着一片海。沈清和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咬着冰棍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没什么。”厉沉舟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指尖却在口袋里悄悄蜷缩起来。他刚才差点说漏嘴——是因为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被所有人称赞时，我突然很嫉妒，嫉妒那些能光明正大注视你的目光，嫉妒你身上的光芒，更嫉妒我自己，只能用那么差劲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那天之后，厉沉舟好像变了点。他不再逼着沈清和替他写作业，偶尔还会在沈清和做题时，凑过来看两眼，虽然大多数时候都看得一脸茫然。
有次晚自习，沈清和有道物理题解不出来，急得抓头发。厉沉舟突然从桌肚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物理教辅，扔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沈清和惊讶地翻开，发现里面用红笔勾出了类似的题型，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字迹算不上好看，却很认真。“这是……”
“上周去书店顺手买的。”厉沉舟别开脸，耳根有点红，“看不懂就问我，别自己憋着。”
沈清和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笑了。原来这个总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校霸，也会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他按照教辅上的思路解出了那道题，抬头时，发现厉沉舟正盯着他笑，眼神温柔得像被月光浸过。四目相对的瞬间，厉沉舟猛地别开脸，假装看窗外，可沈清和分明看到，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窗外的香樟树影又开始摇晃，九月的风变成了十月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教室里悄然滋生的、连当事人都没察觉的情愫。沈清和低头看着笔记本上自己写的解题步骤，忽然觉得，或许和厉沉舟当同桌，也不是什么坏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