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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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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进熟悉的车道，叶星停好车，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比他预想的还早点。
他推开家门，玄关灯亮着。张姨正在客厅插花，听到动静回头，脸上露出惊讶：“三少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星弯腰换鞋，含糊地“嗯”了一声。
叶伟明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闻声也抬起头，从老花镜上方看他，眉头习惯性地皱着：“这个点就下班了？公司没事做？”
叶星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没什么坐相地瘫进单人沙发里：“到点就下班，有什么问题？”
“你大哥这个时间从来就没回来过！”叶伟明放下报纸，语气带着不满，“刚进公司，不多学多看，这么早溜回来像什么样子！”
叶星懒得跟他争，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胡乱换着台：“他爱加班是他的事。规定五点半下班，我遵守规定还有错了？”
“你那是遵守规定吗？你是懒散！”叶伟明哼了一声。
这时，叶朗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看见叶星，夸张地哇了一声：“公司没倒闭吧？”
叶星抓起一个靠枕扔过去：“滚蛋。”
叶星抢回靠枕，“我干活了行不行？”
“你？干活？”叶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干什么活？给游戏账号升级啊？”
叶星懒得理他，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有点莫名的……不自在。好像准时下班回家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厨房方向传来炒菜的声音和香味，母亲大概在忙着晚餐。
叶伟明重新拿起报纸，抖了抖，没好气地嘟囔：“烂泥扶不上墙……”
叶星当没听见。
叶伟明没好气地重新拿起报纸：“饭还没好！你大哥也没回来，等着吧！”
叶星没吭声，继续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电视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张姨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小心地问：“三少爷，饿不饿？要不我先给您盛碗汤垫垫？”
“不饿。”叶星眼睛没离开电视。
张姨也没再多问，悄悄退回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节目的声音和叶伟明偶尔翻动报纸的响动。叶星靠在沙发里，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画面，心思却早就飞走了。
他有点后悔来这么早了。干等着更无聊。
他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那个黑色头像安安静静的，没有新消息。
他手指动了动，想发点什么过去，比如问问那只布偶猫怎么样了，或者再刺探一下项目的事。
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凭什么他先发？显得他多在意似的。
他把手机扔回口袋，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电视。
时间一分一秒磨蹭过去，电视里放的什么叶星根本没看进去。他有点烦躁地又换了个台。
叶伟明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瞥向明显坐立不安的小儿子，状似随意地开口：“阿星啊。”
叶星没转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上次晚宴……江屿说的那些话，”叶伟明斟酌着用词，“是真的？”
叶星按遥控器的手指顿住了。他沉默了几秒，才没什么好气地回：“他说什么了？我忘了。”
“他说……”叶伟明皱起眉，似乎觉得那话难以启齿，“……他在追求你。”
旁边的张姨正好过来添茶水，听到这话，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叶星脸上有点挂不住，声音硬邦邦的：“他发他的神经，关我什么事。”
“那你……”叶伟明盯着他，“你是怎么想的？你们两个男的，这像什么话！传出去我们叶家的脸往哪儿放？”
叶星猛地转过头，脸上带着被冒犯的恼怒：“男的怎么了？丢你什么人了？我又没杀人放火！”
“你！”叶伟明被他顶得火气也上来了，“这是杀人放火的事吗？这是……这是……”
“是什么？”叶星冷笑，“耽误你跟林家合作了？还是影响叶氏股价了？”
父子俩眼看又要吵起来，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叶琛回来了。他一身西装还没换，脸上带着疲惫，看到客厅里对峙的两人，眉头立刻皱起：“又吵什么？”
叶伟明重重哼了一声，别开脸。
叶星也扭回头，继续面无表情地按遥控器。
叶琛换了鞋走进来，把公文包放下，松了松领带，看向叶伟明：“爸，怎么了？”
叶伟明没好气：“问你弟弟！”
叶琛目光转向叶星，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压力：“叶星，你又惹爸生气？”
“我哪敢。”叶星嗤笑一声，把遥控器扔沙发上，站起身，“饭好了没？饿了。”
正好张姨从厨房出来，连忙说：“好了好了，可以开饭了。”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叶伟明偶尔的咳嗽声。
叶琛似乎饿了，吃得很快，但举止依旧得体。叶星则没什么胃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脑子里还在回响他爸刚才的话。
叶伟明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着叶星，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不满：“阿星，爸不是那个意思。但江屿那个人……背景太复杂，心思也深。你跟他搅和在一起，爸是怕你吃亏。”
叶星没抬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叶琛看了叶星一眼，接话道：“爸说的有道理。江屿突然接近你，目的绝不单纯。城东那块地的合作，他让步让得太轻易，现在又……”他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追求”这个词难以说出口，“……总之，你保持距离，工作上接触可以，私下不许再来往。”
叶星扒饭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眼，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大哥，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父亲，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说完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说完了我吃饱了。”
吃叶星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就打算走人。
“站住！”叶伟明叫住他，语气沉沉，“既然你选了这么条路，以后出了什么事，别回来哭！”
叶星脚步没停，只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声音懒洋洋的：“放心，哭不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夜风一下子灌进来，吹散了些屋里的沉闷。
他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没立刻发动。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黑色头像。
「喂。」
那边几乎秒回：「嗯？」
叶星看着那个“嗯”字，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一会儿，然后打字：
「跟我爸妈说了。」
发送。
他盯着屏幕，等着看江屿什么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