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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二季)传说武士的后代家族 ...

  •   学园祭那晚天台烟花下的吻,像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将犬饲猛和月本静的关系划入了一个全新的、冒着粉色泡泡的阶段。虽然月本静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偶尔毒舌的模样,但一些细微的变化悄然发生:他默许了犬饲猛随时随地摇尾巴的傻气,会在无人注意时主动牵住他的手,甚至偶尔(非常偶尔)会回应一个短暂却让犬饲猛心跳停止的轻吻。
      犬饲猛则彻底沉浸在了幸福的海洋里,每天精力充沛得像是装了永动机,训练更加刻苦(为了成为配得上月本君的武士!),尾巴几乎没停止过摇摆,看月本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亮晶晶的爱意。
      一个周末午后,两人在图书馆自习(实则是月本静看书,犬饲猛努力钻研剑道理论并不时偷看月本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气安静温馨。
      犬饲猛正对着一道力学分析题皱眉头,耳朵困惑地歪向一边,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扫着月本静的脚踝。
      月本静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落在他纠结的侧脸和抖动的耳朵上,忽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说起来,犬饲。”
      “嗯?”犬饲猛立刻抬头,耳朵“唰”地竖起来,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月本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上次你来我家玩恐怖游戏,我好像算是带你见过我父母了?”
      犬饲猛愣了一下,想起玩恐怖游戏时那次短暂却让他紧张万分的会面,脸微微发热,点了点头:“嗯…”
      “那么,”月本静放下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让犬饲猛瞬间警惕起来的弧度,“是不是轮到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了?传说中的武士后代家族…我有点好奇。”
      “!!!”
      犬饲猛脸上的傻笑瞬间凝固,耳朵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猛地向后撇成了飞机耳,尾巴也“啪”地一下僵住,然后紧张地卷起来,塞到了自己腿后!
      见、见家长?!去他家?!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惊慌、羞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瞬间攫住了他!
      “那个…月本君…我…”他结巴起来,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我家…就是很普通的乡下房子…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我父母他们…可能比较…比较…”
      他“比较”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的家族确实比较传统,虽然父母很开明慈爱,但毕竟是古老的武士家族,规矩礼仪比较多,氛围可能…会比较严肃?月本君这么冷静又现代的人,会不会觉得不自在?会不会觉得他家很无趣?而且…他该怎么向父母介绍月本君?朋友?同学?还是…?
      一想到父母探究和可能惊讶的目光,犬饲猛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尾巴卷得更紧了。
      月本静将他这副如临大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故意慢悠悠地问:“比较什么?不欢迎我?”
      “不是!绝对没有!”犬饲猛立刻大声否认,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耳朵跟着乱晃,“非常欢迎!只是…只是…”他又卡壳了,脸憋得通红。
      月本静欣赏够了他的窘迫,才大发慈悲般地不再逼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开玩笑的。看你吓的。”他重新拿起书,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但犬饲猛却没办法当玩笑听了。
      月本君说“好奇”…
      月本君想了解他的家庭…
      这是不是说明…月本君真的很重视他们的关系?
      一股责任感混杂着想要回应月本心意的冲动,压过了最初的慌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耳朵虽然还红着,却努力竖了起来,尾巴也试探性地松开一点。他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月本静的衣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月本君…周末…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我带你回家!”
      这次换月本静略微惊讶地挑了下眉。他没想到这只容易害羞的大型犬这么快就下了决心。
      他看着犬饲猛那双虽然还带着紧张、却写满了认真和期待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让犬饲猛又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喜悦和更深的紧张感交织着涌上来。尾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摇摆,既兴奋又忐忑。
      “那、那我提前跟家里说一声!”犬饲猛赶紧拿出手机,手指都有些发抖。
      月本静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他特有的、让人心跳加速的调侃:
      “嗯。记得告诉伯父伯母,不用太紧张。”
      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只是带未来可能的‘家庭成员’回去看看而已。”
      “未、未未未来家庭成员?!”犬饲猛的大脑直接被这句话炸得一片空白,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脸颊瞬间红到爆炸,头顶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蒸汽!尾巴猛地炸毛,蓬松了一大圈!
      月本静看着他这副彻底石化、快要冒烟的傻样,满意地轻笑一声,重新低下头看书,仿佛刚才那句威力堪比核弹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犬饲猛僵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机械地、同手同脚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外走。
      “我、我去打个电话…”声音飘忽,眼神发直。
      图书馆外,犬饲猛靠在墙上,捂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妈?是我…那个…周末…我想带一个…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回家吃饭…”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甜蜜的负担。
      月本静坐在图书馆里,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犬饲猛紧张又努力保持镇定的讲电话声,嘴角的弧度,久久没有落下。
      见家长啊…
      似乎,会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而对于犬饲猛来说,一场比任何剑道比赛都让他紧张的大考,即将来临。

      ***
      周末清晨,犬饲猛起得比练剑还早。他把自己的银灰色皮毛梳理得一丝不苟,尾巴上的毛都打理得蓬松顺滑,穿上了最正式的一套休闲服(尽管后背依旧为尾巴开了个特制口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检查了无数次要给家里带的伴手礼,紧张得耳朵几乎没停止过抖动。
      月本静倒是准时出现在约好的车站,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穿着,背着包,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去进行一场普通的郊游,而不是去“见家长”。
      “月、月本君!”犬饲猛一看到他就小跑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发飘,“你、你吃早餐了吗?我带了饭团!路上可能会有点久…”
      月本静瞥了他一眼,接过饭团:“嗯。别那么紧张,耳朵快甩飞了。”
      犬饲猛赶紧捂住自己失控的耳朵,脸红了:“我、我没紧张…”
      一路上,犬饲猛喋喋不休地给月本静“科普”他家的情况:严肃但正直的父亲,温柔偶尔脱线的母亲,家里道场的规矩,后院那棵很有年岁的松树…仿佛这样能提前给月本静打好预防针,也缓解自己的焦虑。
      月本静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者问一两个关键问题,比如“伯父常用的剑派?”、“道场平时对外开放吗?”,问题精准得让犬饲猛更加佩服。
      电车渐渐驶离繁华的都市,窗外的景色变得开阔,出现了农田和远山。犬饲猛的老家在一个保持着古韵的小镇。
      走到一座有着宽阔庭院、门口挂着“犬饲剑道场”牌匾的传统和屋前,犬饲猛的紧张达到了顶峰,尾巴紧紧卷在腿间,手心冒汗。
      “就、就是这里了…”他声音有点虚。
      月本静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清幽,带着一种沉静的气场。他点了点头:“很有气势。”
      就在这时,门被唰地一声拉开。
      “小猛!回来啦!”一个围着围裙、笑容温婉的中年女性出现在门口,目光在看到月本静时亮了一下,“这位就是月本君吧?哎呀,真是俊俏的孩子!快请进快请进!一路辛苦了吧?”
      犬饲猛的母亲——犬饲澄子,热情地招呼着,语气亲切自然,瞬间缓解了不少紧张气氛。
      “妈妈!这是月本静,我…我(男)朋友。”犬饲猛赶紧介绍,耳朵微微发红。
      “伯母您好,打扰了。一点心意,请收下。”月本静礼貌地鞠躬,递上精心挑选的茶叶礼盒,举止得体,语气平静,完全看不出丝毫局促。
      “哎呀,太客气了!快进来坐!”澄子夫人笑着接过礼物,目光在月本静和自己儿子之间转了转,笑意更深了。
      进屋落座,传统的和室整洁干净。犬饲猛正襟危坐,背挺得笔直,尾巴小心地收在身侧。月本静也坐姿端正,但显得更自然放松。
      澄子夫人端来茶和点心,笑着问:“月本君是和小猛同校?听小猛说,你经常指导他学习呢?”(犬饲猛事先电话里模糊地提过月本很厉害,帮了他很多)
      月本静谦虚道:“谈不上指导,只是互相交流。犬饲在剑道上非常努力,只是理论方面需要换个角度理解。”
      他说话时语气平稳,用词恰当,既肯定了犬饲猛,又解释得合情合理,听得澄子夫人连连点头,看他的眼神越发满意。
      犬饲猛在一旁松了口气,心里对月本君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然而,轻松的气氛在道场方向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时,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犬饲猛的父亲——犬饲刚宪,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穿着剑道服走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长年修炼剑道沉淀下来的威严气场,目光扫过来时,犬饲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耳朵向后贴去。
      “父亲,这位是月本静,我的…朋友。”犬饲猛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月本静不卑不亢地起身,行礼:“伯父您好,我是月本静。冒昧前来打扰。”
      犬饲刚宪的目光在月本静身上停留了几秒,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坐。”他自己也坐下,腰背挺直,如同一把入鞘的利刃。
      接下来的对话,变成了犬饲刚宪主导的、略带审视的问答。问题主要集中在月本静的学业、对未来的规划、以及对剑道的看法上。
      月本静的回答依旧冷静清晰,逻辑分明。谈到剑道时,他虽然没有实际练习经验,却能从一个旁观者和物理学爱好者的角度,提出一些关于发力、重心转移的独特见解,甚至引用了些许战国时期战术布阵的例子,听得犬饲刚宪眼中偶尔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
      犬饲猛在一旁听得手心出汗,比自己接受父亲考核还紧张。他一会儿看看父亲严肃的脸,一会儿看看月本静平静无波的样子,尾巴焦虑地在地板上轻轻拍打。
      午餐时间,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澄子夫人准备了一桌丰盛且精致的传统料理。月本静用餐礼仪无可挑剔,对澄子夫人的手艺也给予了恰到好处的称赞。
      席间,澄子夫人好奇地问起月本静的音乐(犬饲猛之前提过一嘴),月本静便简单聊了聊乐队和贝斯,语气平淡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热爱。
      犬饲刚宪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在静静听着。
      午餐后,犬饲刚宪忽然对月本静说:“月本君,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道场?”
      犬饲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道场是父亲最看重的地方!
      月本静略感意外,但点头应允:“荣幸之至。”
      道场里弥漫着木头和汗水的气息,庄重而肃穆。墙上挂着“心技一体”的匾额,架子上摆放着竹剑和护具。
      犬饲刚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犬饲猛:“猛,你来,进行素振练习。”
      “是!”犬饲猛立刻拿起竹剑,走到道场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全力进行素振。他知道这是父亲在间接地向月本静展示他的成长,也是对他的一种考核。他挥出的每一剑都力求标准、充满力量,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
      月本静安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目光专注。
      一套练习完毕,犬饲猛微微喘息着,看向父亲。
      犬饲刚宪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然后却忽然转向月本静:“月本君,你刚才提到的重心和发力,依你看,猛的动作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犬饲猛愣住了,父亲竟然会问月本君这种专业问题?
      月本静似乎也没料到,但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走上前几步,平静地开口:“伯父,我只是门外汉的浅见。但从观察来看,犬饲君在连续挥剑至第十七、十八下时,因体力消耗,右肩会有约零点五度的前倾,导致核心发力略有分散。如果能更有意识地控制肩胛骨下沉,或许能保持更久的稳定性。”
      他说着,还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位置。
      道场内一片寂静。
      犬饲猛目瞪口呆,月本君连他第几下动作变形都数得清清楚楚?!
      犬饲刚宪的眼中则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盯着月本静,看了好几秒,忽然发出一声极短促的、类似“唔”的声音,像是赞赏。
      “观察力很敏锐。”犬饲刚宪最终说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明显的认可,“虽然不是练剑之人,但看得很准。”他甚至走上前,亲自指导犬饲猛调整了一下肩胛的姿态。
      犬饲猛又惊又喜,耳朵忍不住抖动着,看向月本静的眼神充满了骄傲和感激。
      离开道场时,犬饲刚宪拍了拍月本静的肩膀(这是一个非常认可的表示),语气缓和了许多:“年轻人,不错。有空常来。”
      回去的电车上,夕阳西下。
      犬饲猛还沉浸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喜悦和放松中,尾巴愉悦地小幅度摇晃着。
      “月本君!你太厉害了!我爸爸他…他很少那样夸人的!”他兴奋地说,眼睛亮晶晶的。
      月本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语气依旧平淡:“只是说了观察到的事实而已。”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父亲人很好,很关心你。你母亲也很温柔。”
      犬饲猛用力点头:“嗯!今天真的…谢谢你能来!”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月本君…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月本静转过头,看向他,夕阳的金光为他冷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色。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除了某只大型犬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路把自己绊倒之外,其他都很好。”
      犬饲猛的脸一下子红了,耳朵抖了抖:“月本君!”
      月本静轻笑一声,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休息。
      但他的手,却非常自然地伸过来,在座位下,轻轻握住了犬饲猛的手。
      犬饲猛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然后被巨大的甜蜜填满。他反手紧紧握住月本静的手,手指笨拙地交缠在一起,尾巴在身后幸福地摇啊摇。
      见家长大考,圆满成功!
      而且,他似乎还额外获得了月本君家人的“认可”?
      这趟回家之旅,比他想象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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