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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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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完“消息免打扰”的那一刻，南宫耀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像是亲手掐灭了一簇摇曳已久、却始终无法温暖自己的火苗，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灰烬。
他试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用无数个会议、谈判和方案填满所有时间，不给那些杂乱的情绪任何可乘之机。南城项目后续的融资推进异常顺利，晟睿资本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专业和配合，所有条件都优厚得无可挑剔。
他知道，这背后必然还有顾砚的影子。这个人即使远在天边，即使被他屏蔽，却依然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他的事业，无处不在。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却又无力挣脱。他只能更拼命地工作，试图用实打实的业绩来证明，即使没有顾砚，他南宫耀也能站稳脚跟。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平静的轨道，只是这份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偶尔，他会在财经新闻上看到顾砚的名字。砚科技的版图仍在扩张，顾砚的身影出现在更多重要的国际场合，冷峻，强大，遥不可及。每一次看到，南宫耀都会面无表情地快速划过去，但心口那块冰凉的石头，总会沉甸甸地压下来。
林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约了他几次。一次午休时，林深直接找到了他办公室。
“最近怎么样？看你像是瘦了。”林深递给他一杯咖啡，语气带着关切。
“还好，项目有点忙。”南宫耀接过咖啡，扯出一个笑。
林深打量着他，忽然问道：“和顾砚……没事吧？”
南宫耀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咖啡杯壁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垂下眼睫，语气尽量平淡：“能有什么事？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是吗？”林深靠在桌边，语气随意，“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在欧洲并购案上遇到点麻烦，好像还牵扯到一些当地的灰色势力，过程挺凶险的，不过最后还是被他摆平了。啧啧，真是不要命。”
南宫耀的心猛地一缩，捏着杯子的指尖瞬间用力到发白。
凶险？不要命？
这些字眼像针一样刺进来。他几乎立刻想象出顾砚身处险境的样子，那种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之前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但他随即又硬起心肠。
那又怎么样呢？他有红颜知己相伴左右，共渡难关，哪里需要自己来操心？
“他能处理好的。”南宫耀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情绪，“他一向如此。”
林深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南宫耀表面上应和着，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那种无法抑制的担忧和后怕，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还是会在意。
…… 另一边，顾砚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特助发来的日常汇报，其中一条附带了南宫耀近期的几张工作照。
照片里的人清瘦了些，眉宇间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坚定，正在会议上发言，举手投足间已初具领导者风范。
顾砚的目光久久流连在那张侧脸上。
他发出的所有石沉大海的消息，以及特助确认的“消息免打扰”状态，都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掌控一切的自信上。
他的小家伙，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并且竖起了坚固的壁垒。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和……一丝悔意。或许，他逼得太急了。
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情绪。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注意到汇报中提及，南宫耀的父亲，南宫宏，近期频繁与几家背景复杂的金融机构接触，似乎正在筹划一个极其激进且风险巨大的海外扩张项目。
顾砚的眉头蹙起。南宫宏一向求稳，此举极不寻常。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详细查清楚南宫宏接触的是哪几家机构，以及那个海外项目的具体细节。”他冷声对电话那头的特助吩咐，“评估所有潜在风险。”
“是，顾总。”
挂断电话，顾砚的眸色沉得可怕。
商海沉浮，危机四伏。他可以容忍南宫耀跟他闹脾气，冷战，甚至把他屏蔽。
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真正威胁到南宫耀的安全和未来。
那些看不见的暗礁，他会提前为他一一铲除。
哪怕手段更加冷酷，哪怕将来会被他更加憎恨。
他也必须去做。
他的阳光，只能由他来守护。即使方式极端，即使不被理解。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繁华背后隐藏着无数汹涌的暗流。
冷战仍在继续。但真正的风暴，正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悄然凝聚。
而南宫耀此刻还不知道，父亲那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即将将他卷入怎样的漩涡之中。他也尚未意识到，那个被他屏蔽了的人，正以一种更偏执、更不容抗拒的方式，再次介入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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