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跟踪狂 ...
-
“哔——集合！”
体育老师在篮球框下站着，吹响口哨，所有人一溜烟都跑起来，阮星泽松开拉着宋鹤舟的手，两人一起走向队伍。
“阮星泽！宋鹤舟！”
“到！”
“到。”
“你两跑完两组八百了吗？没偷懒吧？”
“跑完了，没有偷懒老师！”阮星泽回道。
体育老师点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原地解散，回教室去，上下楼梯别跑哈！”
宋鹤舟用手背擦了下汗水，看向旁边，阮星泽正被一群男生簇拥打闹着，“走啊，打球去。”
宋鹤舟以为是在跟他说话，而后看见那群男生搂着阮星泽的肩膀，向篮球框下走去，看了一眼他们，独自上楼回教室。
—
—
宋鹤舟桌上摆着英语书，在市一中那边进度快，已经把高一上学期的内容学完了，现在算是再把内容复习，巩固一遍。
“好消息，同学们！”
宋鹤舟看向门口的人，第一天带他逛学校的班长，叫刘宗伟，那人戴着厚厚的眼镜，耳朵很大，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大笑着走到讲台上，讲他刚才在办公室听见的对话。
“我刚才在办公室听见老岳他们说，过几天要去玩，但没说去哪。”
“这是好消息吗？肯定去爬山要么就去围着公园走。”
“哎～能去玩当然是好消息，高三就玩不了了。”
宋鹤舟合上英语书，趴在桌子上，不想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不仅热，人多，每个人都在说话很烦。他正想着怎么跟岳老师说不去，岳莉就从门口走进来了。
“同学们，刚才接到通知，我们高一，高二还有初二过几天去玩！开不开心！”
“太开心了，岳老师我们去哪啊？”
岳莉:“去爬市中心的凤凰山！半山腰有自助烧烤串串。”
“啊——”
底下啊声一片，充斥着抗议，大夏天去爬山实在是想想就汗流浃背，有人开口了，“我说的对吧，肯定去爬山，那老岳我们包车去啊？学校有这么多资金吗？”
岳莉:“今年我们包车去，最近有给我们学校捐款活动，我也是听说，学校要有图书室和物理，化学实验室，再也不用跑去别的学校了！”
这次底下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由衷的感到高兴，这时，阮星泽他们从后门进来了。
“喔唷，这是咋了？这么高兴？”阮星泽捂着耳朵问后排的男生。
“老岳说，有可能我们学校要有物理，化学实验室了！不用再跑到其他学校去了！”
说完，旁边的人激动的打了他一下，随后抱起高建“啊！！终于不用受之前那些小人的气了！”
宋鹤舟听见这话，就他一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前去别的学校他们被欺负了？
“好了！快回位置上坐好，过几天还要去玩，到时候把你的精力留在那天去爬山吧。”
“不是吧老岳，谁组织的啊？怎么去爬山？”阮星泽快步坐回座位上，两条长腿已然不受束缚，大咧咧的放在桌下。
“学校组织的啊，每个人都要去啊！有意见也没用，具体时间等通知啊！。”说完便走出教室。
岳莉走了，宋鹤舟向同桌，也就是班长，问出刚才在心里面的问题，“你们之前去其他学校借实验室怎么了？”
“啊～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要说很久，等我喝口水。”刘宗伟从桌下拿出水杯，大灌一口。
“以前白板也没有，就全是黑板，中考不是要考操作嘛，那些操作视频是李校长亲自找的，让我们一堆人在他上化学课的时候一组一组的上去看他的手机。”
宋鹤舟:“校长.... 教化学？他也教其他年级吗？”
在宋鹤舟的印象里，市一中的校长是怎样的？夏天办公室开空调，冬天开暖气，有事找不到，没事人影就更不见，有时候见到就是在开大会或者有什么活动，上台讲几句话就又走了。
“对啊，他挺负责的，他只教初三和高三，上课挺搞笑的。”
他拍了一下脑袋，“哎，说偏了！李校长去外面拉拢其他学校，让他们把实验室借我们练习，结果都不让，一个个老高贵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学校让我们去。”
他看了眼宋鹤舟，叹气:“害，我们当时满心欢喜地跟着李校，走到学校几公里外的公交站，我们大家坐在车上都高兴，也第一次跟李校开玩笑，说要去炸别人学校了，让李校出钱。”
“李校还回答我们，说什么那你们别把自己炸了，得跑快点，至于赔钱得下辈子才能还清了。我们到那学校，进了实验室，当时里面有他们学校的学生已经在等着了。”
他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抠了抠头:“我们.... 没见过那些量杯，试管，还有那些化学材料，就你懂吗？那种以前只能在李校手机上见到的东西，今天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当时很激动，就叫了一声。”
“那些.... 学生，趁我们坐下，在旁边嘲笑我们是土包子，当时没老师，我们忍着不给李校添麻烦，但当开始做试验的时候，阮星泽旁边坐着一个男的，那男的也是欠收拾。”
宋鹤舟转头看向最后排靠窗的那人，正趴在桌上睡觉呢。
“一直在旁边叽歪，我当时在他后面，阮星泽一直没理他，到最后做完了，转过身来跟我说和想象的不一样，很神奇。那人说这都没做过，你们能学懂吗？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敌意，这还不是最生气的，我们跟着他们去了物理操作室，那老师喊我们别碰，就让我们看着，他们的学生就可以做。”
宋鹤舟下意识皱眉，听见他继续说道，“心里很窝火，准备走的时候，我当时在喝水，他们有人突然冲出来撞我，兄弟们也就真生气，问他们什么意思，李校当时在下面操场等我们，我们真的不想起冲突，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学校。回去的路上，把这些事跟他说了，他过了很久都没说话。”
“直到.... 我们准备下车，他开口说，以后会让我们都有的，不用羡慕别人，那一刻其实有点后悔跟他说这件事了，害！但过几天要是真修操作室，愿望也算实现了。”
宋鹤舟: “嗯，替你们高兴。”
刘宗伟搂过他的肩膀:“不是替我们。”指了指他本子上写着的高一“是我们。”而后松开手，转头去看自己的书。
宋鹤舟摸着本子上凹下去的那两字，那替我们高兴。
—
—
上完最后一节课，刚下课阮星泽就背着书包走到第一排跟宋鹤舟说:“你带我去找他们，我不打他们。”
宋鹤舟还在收拾书包，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你不帮我找，我自己去一楼找。”阮星泽倚在他的桌旁，掂一下书包，说完便离开教室。
宋鹤舟等他走出教室，起身，背着书包也走了出去，一路尾随到校园旁边，那条被围起来窄隘的小巷，青苔爬满那裂痕斑驳的砖墙，听不见脚步声，只能听见快速跳动的心声。
遇到一个拐角，宋鹤舟毫无防备地走过去，“咚!”后脑勺撞击墙壁，肩膀和脖颈被禁锢住，双脚被分开，睁开眼，那颗黑色的痣映入眼帘。
“不是说，不帮我找嘛？又跟着我干嘛？”阮星泽松开抵在他喉结处的手。
“咳.... 咳，没跟着，你找到他们了？”
“没有，他们回家去了，我也要回家了。”阮星泽耸肩，抬脚，向巷外走去。
“一起.... 算了。”
落日余晖，晚霞映天红，夏季的晚风已然变得微凉，宋鹤舟拍掉自己身上沾上的灰尘，轻声缓慢地跟在已经快走出巷外人的身后。
阮星泽赶去坐公交车，向公交车站跑去，晚风吹动着他的衣袖，发丝也随着飘逸，胸膛灌入一阵风，脚边飞来一只白色的蝴蝶，努力振翅向前方飞去。在这一刻，他享受着张开双臂，迎着风的阻力，随那只蝴蝶，奔向前方。
坐在公交车站台的板凳上，阮星泽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人，指尖缠绕玩书包带，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看着像是好学生，实际不会是跟踪狂吧？
“你..... 难道是跟踪狂？”阮星泽蹙眉看他。
宋鹤舟: “不是，我说过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阮星泽想了想第一次见面，宋鹤舟确实说过，自己有时候住在山里。而后，那些羞耻尴尬的记忆也浮现上来，不自觉地红了耳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跟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