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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他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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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今天翰海路修路，我们走另一条。”，司机看了眼前面的路况，打着方向盘，拐到了旁边的小路上。
“嗯。”，077看着窗外的光景，昏昏欲睡。
“砰——砰砰——”，汽车的窗子突然朝077飞过来，一连三下，不留余力地击打他的头部。睡梦中的人按了按脑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我靠……”
前方的司机明显听到身后的乘客撞到了头，边瞄后视镜边笑道：“哈哈，这条路就这样，这么多年了，也听有人来修——”，正说着，车子和地上的凸起疯狂摩擦，司机用力把住方向盘，对抗这条坑坑洼洼的破路。
077皱着眉头看了眼时间，干脆直接躺倒在出租车后座，把着座垫儿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已经滚到了座椅下方。
“到了，小伙子。”，司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到达目的地。
“谢谢师傅。”，陈玉下了车，再次按响了门铃。
“谁？”，063通过门铃问道。
“我，077。”，说着，077把整张脸贴近门铃处的摄像头证明自己。
目光呆滞，神情懒散，头发凌乱，黑眼圈极重，像熬了几个大夜的网瘾少年。063看着监控皱了下眉头，给077打开了门。
此时，063已经站在了别墅门口，看着077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向自己走过来。
“陈翰回来了？”，此时077的视线范围只有脚下的那一块地方，眼皮里像被放入了安眠药，一睁一合，越来越困。
“没有。”，063看着下一秒就要昏倒的077简单回答。
“没有……我睡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077直接两眼一闭，尸体般直直地砸向柔软的皮质沙发，身体的一半儿都陷了进去，舒服极了。
063看着077，沉默地掏出手机，“咔嚓—”，完美记录下他四仰八叉的绝美睡姿，勾起唇角，无事发生般将手机收起。
077是被饿醒的，算起来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所以当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晚饭的时候，头也不胀了，喉咙也不干了，就连眼睛也不痛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米饭。再不吃饭，他真的要变成饿死鬼了。
“你完任务这么努力，废寝忘食？”，刚才没发觉，063竟然就站在旁边。
“可不是吗？”，077边咀嚼着清香四溢的白米饭，边向077邀功，“有我这样的队友，你可就偷着乐吧。”
063站在旁边不说话，077有些疑惑，咬着鸡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了063皱起的眉头。
“怎么？你也想吃？”，077拿起盘子里另一个鸡腿儿递到063眼前，“喏，分你一个。”
063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过了两秒钟，薄唇微启，说道：“吃完赶紧去洗澡，脏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077的房间。
077的手悬在半空，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所以他刚刚是被嫌弃了吧？他在外面浴血奋战，殚精竭虑，拼命找线索，到头来却被家里这位少爷嫌弃，这是什么道理？
越想越生气，077恶狠狠地吞下了手里的鸡腿，将盘子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洗完了？”，063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着077。
077拨开浴室里白蒙蒙的热雾，带着一身水汽走到063的对面坐下，发尾的水珠并没有被他擦干净，顺着发丝滴落到077的白T上，在他的胸口晕开了。
“洗完了。”，077把头藏在毛巾后面，疯狂擦拭着头发，不想和眼前这个没有良心还嫌弃自己的人多说一个字。
063没有再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077，从挂满水珠的头发，到有些瘦弱的手臂，再到衣服上洇开的水渍，还有白T后面若隐若现的躯干。
丝丝甜味儿裹着水汽不断从077身上移溢出，弥漫在两人中间。
077擦得手臂有些酸，干脆放弃挣扎，把毛巾丢在一边，眼睛盯着地面，就是不去看063。
他在生气。今天063不先开口，他是不会主动说一个字的。
“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吃了吗？”，063开口问道，眼神里若有似无地带着点儿笑意，直接对上了077毫无防备的眼睛。
“没……没有。”，077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结结巴巴回答。
“为什么不吃？怕我给你下药吗？”，带着些质问的语气，063问道。
本来还有些感动，但是，063竟然毫无根据地冤枉他，仿佛没吃他给的东西就是多大的罪过，077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双手抱在胸前，开口道：“对啊，我为什么要吃你给的药，我怎么知道你在没在里面动手脚。”
其实077压根就没这么想过，只不过063这么怀疑他，他心里很不舒服，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哦，是这样啊。”，063别开077满是怒火的视线，盯着地面，声音轻飘飘的。
客厅的灯并未全部打开，063一般的脸隐没在光影里，077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他似乎感觉到面前的人像是有些……委屈？
“那个……”，077心里烦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去了墓园。”
“嗯。”，063没有抬头。
“有一个叫苏子季的人，承认他曾经对陈玉实施过霸凌。”，见063没有接话的意思，077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去了温娅艺术学院，在那里见到了张宣，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姐姐张姝也参与了那场霸凌，并且在大学期间，张宣拿陈玉的画获得了一个国际大奖。”
见人没有反应，077干咳了两声，问道：“陈翰之前和我说伤害陈玉的都死了，可是为什么苏子季和张宣还活着？是陈翰没有查到吗？就算没有查到苏子季头上，可是他既然有功夫处理张姝，顺藤摸瓜，张宣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吗？”
077说完，静静等待063的答复，可是等了半天，对面的人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这下077彻底生气了，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踩着茶几直接跳到了063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怒吼道：“你他妈哑巴啊？”
下一秒，077却注意到063看向别处的眼珠有些泛红。他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是因为陈玉吗？077不解，手上渐渐松开063的衣领，按着沙发靠背转身，轻轻坐在063身边。
整个房间没什么声音，两个人就这么靠近坐着，一个失忆的百思不得其解，另一个憋着泪的一句话都不说。
“对了，我还认识了一个新玩家，019，告诉你一声。”，077看着那面窗外说道，“一个女孩儿，她的身份应该是温娅艺术学院美术专业的学生。”
“她知道什么消息？”，063终于开口问道。
“说起来我见到张宣多亏了她，不过她当时是想利用我从张宣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不过被聪明机智的我识破了。”
“然后她就告诉你张宣拿去参加青树奖的画其实是陈玉的？”，063接着077的话往下说。
“对啊，就是她……不对！你怎么知道是青树奖，我刚才提到过吗？”，077转身，视线落在063身上。
光的另一边，阴影遮住了063的表情。
“你是不是……”077凑近他，审视的目光简直要把063刺穿。
两秒后，他抬手，“啪”一声拍在063的后背上，生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张宣的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大中午的连饭都没吃上一口。”
“温娅艺术学院有食堂。”，063突然站起，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所以下一步计划是什么？”，077朝着063消失的方向大声吆喝，然后追了出去。
时钟的指针走到十一点，门铃响起，毫无疑问，陈翰回家了。
077飞快跳上沙发，打开电视，尽力摆开一个自然不做作的姿势，心无旁骛地钻研起电视上的内容。
“啪嗒—”门开了，一阵热浪席卷进门。
“先生。”，063站在门口迎接陈翰，顺手接过了陈翰手里的大包小包。
“小余睡了吗？”，陈翰一边脱皮鞋一边向客厅里面张望，语调快而轻，小猫走路一样，小心翼翼地，想要陈玉早睡，又记挂着想要赶紧见到弟弟。
077已经沉浸在电视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像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脸严肃。
“小少爷还没睡，在客厅。”，063拎着东西，跟在陈翰后面说道。
“小余？”，陈翰来到客厅，看到弟弟认真的神情上不断有电视机的彩光飞过，语气柔和得像一片微微飘动的湖水，试探地唤了一声。
077听到指令，这才回过头，身体还十分配合地打了个激灵，笑道：“哥，你回来了。”
“还不睡吗？都已经十一点了。”，陈翰佯装生气地问077，其实弯起的嘴角早就已经暴露了陈翰心底的纵容。
“哈哈……”，077摸摸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被陈翰脸上的温柔笑意搅动了一下，叫他血液上涌，脸颊发烫。
原来有哥哥是这种感觉吗？真好。
“哈哈，不逗你了。”，陈翰转身，拿过063手里拿一堆袋子，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我给你买了几样东西，你肯定喜欢，之前你还说……”，话到嘴边，陈翰看了眼077，立马停住，像是无事发生般，把那几个袋子往077面前推了推，继续说道：“打开看看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奥奥。”，077把头探向袋子，轻轻拿起了放在最上面那一个，是个玻璃杯，多彩绚丽，077数着，仅是他看见的颜色就有十二种了，客厅的灯光打下来，亮丽的玻璃杯像宝石一样夺目，077当时就感叹道，这件完全可以称为艺术品的杯子简直就是一只可以拿在手里的价值连城。
不愧是陈家，出手确实阔绰。
“喜欢吗？”，陈翰看着玻璃杯映在077浅色的眼珠里，亮晶晶的，心里跟着高兴，说道：“你应该很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
当然喜欢，谁能不喜欢这种看上去就贵得不得了的宝贝？077心里一阵吐槽，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手里的杯子，然后把它捧回了茶几上。
“呯呤—”，杯子稳稳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077的手顿时变轻了，心脏也跟着减负，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砸了这个小东西。
“哈……”，陈翰被077极其虔诚的行为逗笑了，说道：“小余，你不用那么紧张，就是一个玻璃杯而已，你要是喜欢，哥哥明天叫人再送几只。”
“啊？奥奥。”，077不敢拒绝，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点头。看陈翰这架势，他怕一推脱，明天整个杯子店都要开到家门口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