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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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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宋榕打算上午去看下上次下载的论文。宁汐争陪他一起。
清晨校园里人很少。
前面有个很矮的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女生，低着头，砰一下撞到电线杆。
旁边大概是她男朋友，牵着她手往旁边拉。
女生呜呜叫疼，男生把她拉向自己，左手推着她背，在她发梢轻吻，安慰她。
大概是爱情让人甜蜜，宋榕感觉天空都更蓝了。
手上忽然多了一种触感。
有一些属于别人的触感，他们走的太近，手指碰在一起。
他偷偷看了四周，没有什么人。
也就理所当然享受这种甜蜜。
忽然，宁汐争侧头，正望见他的眼睛。
眼神深深的，像烈日岩浆，裹不住的某种深刻的情感。
将他包围，不许逃跑，一如他的手，也被他握在手心。
宋榕回过神来，想要挣脱手指，但宁汐争却在感受到他的退缩后变本加厉。
五个手指头和五个手指紧紧相扣。一点也挣脱不开。
宋榕看向左侧，阳光下他侧脸英俊，嘴角上扬，很开心的样子。
宋榕也被蛊惑。
微微低下头，感觉脸有些发烫。
直到快到图书馆的大路时，他才瞪着宁汐争，少有的强硬地收回手。
宁汐争于是搂着他的腰。右手微微拢着他腰侧。
苏曹迎面走来，宋榕不好挣扎太过，只好作罢。
苏曹很远就打招呼：“哈喽！”
宋榕和宁汐争也冲他挥手。一个右手，一个左手。
不过苏曹这种钢铁直男也很难发现有什么异样。
“论文准备地怎么样了？”他问。
宋榕说还在准备，苏曹让他不要有压力，可以给姜老师看一下。
姜老师是他们院有名的女神，学术能力也强，就是人有点高冷。
宋榕点头，很乖巧、反应不灵敏的样子。
苏曹又说晚上有聚餐，曼天悦也会去，挤眉弄眼问他去不去。
宋榕摇头。
本来苏曹还想跟宁汐争哈两句牛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感觉宁汐争看他的眼神有点冷。
三人分道扬镳之后，苏曹想起想跟宋榕借游戏账号用一下，回头却看见宁汐争搂着宋榕的腰。虽然男生之间勾肩搭背很正常。但是宁汐争的姿势，有点像把宋榕整个人握在手心。
他摇摇头，什么怪异的想法，应该是宋榕长太小巧了。
他于是回头往自己的方向走。
所以也没有看到宁汐争突然回头的冷冷的眼神。
图书馆人不多，他们找到拐角的位置，宋榕把电脑拿出来，就开始专心看书。
宁汐争拿了他的水杯，出去排队打水。
宋榕抬头，只看见他的背影。
忽然有种平凡的幸福降临。
午饭在食堂吃。
人很多，宋榕不让他牵手，所以宁汐争轻轻搂着他肩膀。
宋榕一侧头，两人的距离被人群挤的过分近了。
他闻到宁汐争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小学三年级以前宋榕比宁汐争个子高，还抱过哭泣的小宁，但不知道何时开始，宁汐争就比他高了，可以整个把他抱住。
宁汐争觉得，宋榕虽然在很多事上别扭，但其实并不知道真正应该避免什么。
比如说现在，他侧着头，眼神呆呆望着自己，鼻子随着呼吸一动一动，温热的气息落在脖颈。
这种情况怎么思考。
他只想把他带回家藏起来。
在食堂楼下正好遇到曼天悦，她少有的穿了裙子，法式绿色吊带裙，披着薄薄的米色针织衫，整个人明艳动人。
“宋榕。”曼天悦同他招手。
宋榕也跟她招手，有意跟宁汐争错开一点距离，宁汐争却搂得更紧了。
曼天悦的目光落在宁汐争搭在宋榕肩膀上的手，表情变得有点怪异。
她跟身边的女生说了几句，然后跑过来，插到宋榕和宁汐争中间，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宋榕还未回答，就听见宁汐争：“不行。”
曼天悦微笑：“我开玩笑的。”
宋榕觉得她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那个有点沉默的女生走过来，很自然牵曼天悦。
她于是凑过去跟那个女生说着什么，女生一笑，笑容绝美。
真的绝美，宋榕不经感慨。连曼天悦在她面前都像芍药遇见牡丹一般不敌。
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别看了。“
宁汐争眼神很危险。
宋榕缩了缩脖子，感到他的手移到脖子上，稳稳地，握住了他的脖颈。
吃完饭，回到宿舍。
宁汐争关上门。
克哒一声。
像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宋榕刚放下书包，就感到被人整个冲后面抱住。
宁汐争的呼吸落在他耳侧，温热，像热带季风。
宋榕闭上眼。
在黑暗中，一切都像假的，但又最真实。
没有他人的凝视，他不必伪装。不必克制最激烈的情感。
宁汐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按掉后又响起来。
宋榕推他，他才接电话。
是宁妈。
宋榕和他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细碎雨丝滴在身上，驱散了奔跑带来的热气。
宁汐争握着手机：“妈，我们现在上去。”
“好。”
“别怕，我们马上过来。”
宋榕看着他，跟着他。
宁汐争一直皱着眉，回头看他，眼眶红红的。
宋榕对他点头：“没事的。”
他们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宁妈坐在手术室长廊上，手扶着额头，肩膀微微颤动。
宁汐争轻轻走过去，抱住妈妈。
“呜……”压抑的哭声在走廊上传开。
医院的环境让宋榕很焦灼，他压抑着焦虑情绪，坐在宁汐争旁边，瞪着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他受不了看宁汐争红红的眼眶。
脆弱仿佛只在宁汐争身上停留了一瞬间。
他安抚了脆弱的母亲，又和她商议着应对公司那边的情况。
宁妈平时柔弱似百合，现在却思路异常清晰，她边擦眼泪，边嘱咐宁汐争交代秘书封锁消息。又打电话跟几个合伙人周旋。
又劝宁汐争和宋榕先去休息。
宁汐争不同意。
宋榕也不愿意走。
宁妈好像又要哭的样子，就不在坚持，问他们有没有吃饭。
两个人都说吃过了。
她就沉默下来，又用手扶着额头，难过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宁汐争打电话给张嫂，让她准备饭菜带过来。
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大门终于舍得打开。
医生表情疲惫，说好在宁妈发现的早，及时送过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要再观察一下。
宁妈一个劲点头，说谢谢，声音像从破风箱发出来的。
宁汐争送她去旁边的酒店休息。宁妈让宋榕先回去。
宋榕摇头。
他陪着宁汐争回了病房。
病房很干净，有种无声的苍白。
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宁汐争的嘴唇很干，眼睛有些红，头发被风吹乱了，也没有用手理一下。
他捏捏他的手腕，接过水杯：“谢谢。”
宋榕顺着他的头发抚摸，想把翘起来的头发抚平。
宁汐争笑了，按住他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凌晨五点宁爸醒了。
宁汐争跟宁妈打电话，宁妈那边说马上就过来，埋怨他怎么不早点喊醒自己。但语气却比昨晚轻快。
医生说醒过来就好了，这次是突发的心脏不适，需要注意保养。他叮嘱了一些保养细节，宁妈拿着手机，一边做笔记一边点头，比做学术时还认真虔诚。
宁汐争也认真听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身侧的宋榕。
宋榕的目光落在宁妈的身影上，很温柔地笑着，好像很向往有这样的伴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