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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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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三秒钟，林砚陡然拔高的声音才炸响在听筒里，震得江岁声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
“什么？！夏柏家？！你搬去夏柏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江岁声你胆子肥了啊！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报备一声？万一他把你卖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担忧，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一样。
“就……前两天刚搬的。”江岁声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替夏柏辩解，“他不会的……他对我很好，这里环境也很好，我……”
“好个屁！知人知面不知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夏柏那种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林砚根本听不进去，语气斩钉截铁，“地址发我！立刻！马上！我必须得亲自过去看一眼！不然我今晚睡不着觉！”
“林砚……”江岁声试图挣扎。
“少废话！”林砚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倒要看看，他夏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顺便尝尝他的手艺，要是做得不好吃，这门亲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亲事……”江岁声被她这用词弄得哭笑不得，脸颊发烫，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乖乖把地址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江岁声握着手机，有些忐忑地看向正在开放式厨房岛台旁查看食材的夏柏。
“那个……夏柏，”他小声开口，“林砚说……她晚上要过来吃饭。”
夏柏闻言转过身，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显然刚才电话里的动静他多少听到了一些。他擦擦手走过来，很自然地把人揽进怀里揉了揉头发。
“来得好。”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正好让她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很好，让她放心。”
他低头看着江岁声还有些不安的眼睛，语气笃定：“而且，这也是个机会。正式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的生活。”
他的坦然和重视，让江岁声心里的那点忐忑瞬间消散了大半。
“那……晚上我们做什么菜？”江岁声仰头问他。
“既然是‘见家长’，”夏柏故意用了林砚的词，眼底带着戏谑，“当然要隆重一点。我来拟菜单，你帮我打下手，怎么样？”
“好！”
接下来的时间，公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活气息。
夏柏果然拟了一份详细的菜单，兼顾了美味和摆盘，甚至考虑到了林砚可能的口味偏好。他打电话让人迅速送来了最新鲜的食材，然后系上围裙，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准备。
江岁声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被他指挥着洗菜、剥蒜、递调料。他动作有些笨拙，但极其认真。
夏柏一边熟练地处理着手中的鱼，一边时不时侧过头，指导江岁声如何给蔬菜改刀，或者在他差点切到手时，及时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完成动作。
“小心点，”他的呼吸拂过江岁声的耳畔，声音低沉温柔，“手比镜头娇贵。”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各种食材混合的香气。灶上炖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烤箱里烤着什么东西，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江岁声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挺拔背影，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和亮起的城市灯火，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翠绿的蔬菜，一种无比真实的、温暖的幸福感充盈着胸腔。
这里不再是夏柏的房子。
这是他们的家。而他，正在和夏柏一起，为迎接他们共同的朋友，准备一顿充满烟火气的晚餐。
门铃响起的时候，最后一道菜刚好出锅装盘。
夏柏脱下围裙，对江岁声笑了笑：“去开门吧。”
江岁声深吸一口气，小跑到玄关，打开了门。
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砚。她依旧是一身惹眼的吊带裙，外面披着件西装外套，大波浪卷发风情万种，只是脸上那副杀气腾腾的表情，在看到江岁声明显红润了些的气色时，稍稍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一个脑袋就从她身后猛地探了出来。
“Surprise！柏爷！小江摄影师！蹭饭的来啦！”
贺昭顶着一头看似随意抓过、实则精心打理过的短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双桃花眼在走廊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极其自然地把手臂搭在林砚肩上，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她身上，一副“我俩是一伙儿的”亲密姿态。
林砚没好气地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却也没真的用力把他推开，只是对着目瞪口呆的江岁声翻了个白眼：“楼下碰见的，死皮赖脸非要跟上来，甩都甩不掉。”
贺昭立刻委屈巴巴地看向林砚，语气黏糊得像块糖：“砚砚你好狠的心”眼神瞟向屋里闻声走来的夏柏，带着明目张胆的炫耀。
夏柏擦着手走过来，目光在门口这对姿势诡异的男女身上扫过，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他伸手，很自然地把还在发愣的江岁声揽到自己身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进来吧。”他语气平淡，像是招呼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刚好，饭做好了。”
贺昭立刻拉着林砚，毫不客气地登堂入室，一边换鞋一边熟门熟路地嚷嚷：“哇！柏爷亲自下厨！今天有口福了！让我看看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啧，这么丰盛，果然是‘见家长’的规格啊！”
他特意把“见家长”三个字咬得极重，换来林砚又一记肘击，却只让他笑得更欢。
餐厅里，灯光温暖，菜肴精致地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
四人落座。林砚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扫过江岁声的脸，又扫过桌上显然花了心思的菜肴，最后落在夏柏极其自然地为江岁声布菜的手上，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贺昭则完全反客为主，一边嘴巴不停地夸赞夏柏的手艺，一边手脚麻利地给林砚夹菜剥虾，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殷勤。
“砚砚，你尝尝这个鱼，柏爷的火候绝了！”
“啧，这虾真新鲜，来，啊——”
“柏爷，这汤可以啊！教教我呗，回头我也给砚砚炖。”
他聒噪得像个永动机。
偶尔沉静下来，在他抬头接过夏柏递来的酒，两人视线短暂交汇时，那种心照不宣的、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张声势的锐利眼神，才会让人猛然惊觉，这位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天雷勾动地火？或许吧。
一顿饭下来，林砚虽然嘴上还在挑剔“汤有点咸”、“青菜炒老了”，但眉宇间的担忧和戒备已经基本消散，甚至偶尔会被贺昭的插科打诨逗得忍不住翘起嘴角。
而江岁声，看着眼前这诡异又莫名和谐的一幕，看着夏柏始终从容淡定的样子，看着贺昭对林砚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殷勤，再看看林砚那看似不耐烦、实则默许的态度，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夏柏，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夏柏接收到他的信号，微微倾身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笑着确认了那个惊人的事实：
“嗯，如你所见。KTV那晚之后，他们两个……勾搭上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看好戏的玩味，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江岁声：“……”
这世界，有时候真的变得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