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这响亮的一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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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安然和清野牵手故地重游，来到曾经初中的校园，这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有太多难以忘记的回忆。
暑假，校园里很少人，时隔经年，看门的老大爷还是原来的那个，除了头上多出来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其它并没有太大变化，夏日的午后，老大爷正坐在门口传达室里瞌睡着，清野还记的开门的按键，按了一下门开了，拉着安然悄悄走进校园。
他们在校园随意游走着，漫步流经初一初二后，来到初三的教室。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吗？”安然手拉着清野，鹿眼萌萌的看着他。
“莫非初中你就暗恋我？”清野自顾自的自恋着问。
“也对也不对吧”安然看着他，双手拉着他甩着清野的手玩，仿佛有点害羞又有点窃喜的样子。
清野被她这话挑起了兴趣，“什么叫也对也不对，快说说……快详细展开说说。”说着还在安然的脸上抓了一把以回敬她的调皮，顺便把垂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给别到了耳朵后面。
“嗯，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啊，其实我最开始注意到你是在初三的时候，你说奇不奇怪，初一初二我从来没注意过你，尽管那时候我们一直同班。结果到了初三，就有一次你爸来学校了，还来教室找你……”
清野随着安然，思绪被拉回了初三的那个秋天。
初三开学不过两周，九月的天气昼夜温差大。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楼道里响起来，树上的鸟儿和地上偷食的麻雀被惊飞了一片，一副飞慢了就变成池鱼的样子。
路过的人有些匆匆边跑开边侧目回头观望，有些隔着教师的窗玻璃观火，各自心怀鬼胎的好奇又带着点恐惧的观战。
初三的半大孩子，情窦初开的年龄，男孩子很多身体都处于发育期，女孩子有些早熟的已经发育的基本成型。
被打的人叫清野，十五岁的身体还没发育好，身材瘦削个头磨蹭刚刚过一米六，虽然清秀但委实是有点瘦不拉几的且个头矮小的小不点儿。
这个年龄的小孩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挑挑拣拣没什么可吃的，很多有危机意识的家长怕孩子将来个头长不高。未雨绸缪，逼着天天喝牛奶。
这一巴掌来的有点突然，仿佛脱缰的野马失了控。
一时之间，扇巴掌的人，受巴掌的人，以及正站在旁边的英语老师大脑都空了一瞬。
几秒钟过后，清野爸爸反应过来自知自己失控了，却碍于面子还在那耷拉着脸没说话，脸黑如包公同父同母的胞弟。
清野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水，他感觉嘴里也火辣辣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牙齿也被这一巴掌打掉了几颗。
清野爸爸刚才气血上头，这一巴掌下去，着实是没收住力，自己都有点懵加后怕，但碍于老师还在那里，他自己打的也不好马上去伸手关怀，悬在半空的手在那里思索了好几才缓缓放下。
英语老师因着自己刚才言语有失，才导致现在尴尬的境地，也觉理亏。
一边安抚清野爸爸野明清消消气，一边让清野先回教室准备上课去。
上课铃响了，远远围观不明就里的同学慢吞吞往教室走去，在交头接耳相互嘁嘁喳喳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野低眉却并不显乖顺的走回教室，确认自己只是咬破了腮部内侧导致流血。他在座位上呆愣了几秒钟，终究还是憋不住委屈，埋头掩面，趴在课桌上抽泣了起来。
小男孩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倔强和内敛，啜泣的声音尽管微小，却还是从位子上隐隐传来，委屈与愤懑交织无处宣泄，肩膀晃动起伏看着让人心疼，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氤氲。
坐在清野斜后面三排的英语课代表安然看着前座闷头哭泣的清野，一瞬间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心跳错乱了节拍，莫名的心悸了一下。
情不知所起，真的是奇了怪了，这算什么？为什么会别人挨个巴掌自己要心跳错乱。
“我是怎么了？我没事吧？”安然在心里有点不知所以然的想。
这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清野的脸上，也打进了安然的心里。
多年以后，安然每每想起那一巴掌还是觉得有点惊心动魄，怎么就火辣辣的疼到心里去了呢？
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种，感情的起点有谁能给个定理公式好好解释清楚吗？这好像比最难解的物理题还要难以解释。
人是这样的，男人天生偏理性，女人大多感性动物，不知道女娲娘娘在手拿寸捏的时候是否也塑造了人的先天心性。
不知在什么时候，生活中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情，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每日时间的流逝，山涧的流水，无声无息就过了，不留一点涟漪。
但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小事情，却可能是某个人生命里一件值得记录的节点。
这一巴掌，给清野留下的是脸上烧心的火辣辣的疼以及和爸爸加深的隔阂，和英语老师就此结下的梁子。
这一巴掌却撞进了安然的内心深处，就像暮鼓晨钟，直接敲进心底，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啪！”一声清脆响亮。
“啪！”一下子在心里砸出了一个深浅难辨的坑穴。
清野爸爸，那个中年的男人，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成长，没人能理解他生活中的不易，今天这一巴掌的爆发，除了发泄出了最近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委实是不应该。
野明清自知自己今天是过分了，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自我反省反思反悔，他后怕，万一这一巴掌给清野扇出个好歹来可咋整，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呢。
叛逆期的小孩，和生活不如意的单亲父亲两个人，生活里交杂着各种不对付。
野明清最近被医院里一起医疗纠纷搅弄的心烦，他这个外科主任，在医院里威风凛凛好像大家都得“敬畏”他，位高权重从来都是和责任压力相辅相成的存在品，野明清有点完美主义性格倾向，很多时候被生活各种意外搅得焦头烂额。
偏偏叛逆期的清野各种让他不省心，在学校里各种制造幺蛾子，三不五时就要被请家长。
至于为什么不是清野妈妈去处理，这就要从清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
清野妈妈清乐言在清野五岁左右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近些年一个人在加拿大生活，清野偶尔寒暑假去看妈妈，妈妈也时不时找机会回来看看儿子，母子俩靠着红眼航班维系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小的时候母子俩都受不了野明清天天把医院当家的生活。
那时候清野还小，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老是吵架吵不停，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总是那么忙，家对他就像是一个宾馆一样的存在。
经常早出晚归，清野想见爸爸一面都变的极其奢侈。
为数不多在家的时光，还大部分伴随的是吵架的光景。小时候的清野，对爸妈为数不多的记忆，以吵架居多。
虽然年龄还小，但清野却觉得爸爸妈妈离婚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解脱，至少家里终于获得了一方安静，清野真的过够了每天吵吵闹闹的日子，也害怕那些叽叽喳喳的人。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整个世界也更孤寂了。
清野人如其名，喜欢冷清安静的生活，只想要这样子无波无澜的过活，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房间里，不爱说话不爱理人也不交新朋友，自己一人就是整个世界宇宙。
野明清有一段时间担心不已，以为儿子因为自己婚姻的破裂而影响心理健康得了自闭症，还专门带着去医院咨询过医生，咨询结果却是孩子正常没有自闭症倾向，就是性格孤傲冷清，让他多多接触人□□一些朋友，多一些户外的活动，让家长多多关心陪伴孩子。
野明清工作太忙了，但还是尽量抽时间陪他周末爬山运动，也尽量多带他去人多的广场活动。
清野还小的时候几乎是在托管度过的，托管所也是换了好几家，野明清挑剔，时常因为伙食或者给清野一身埋汰的样子而换下一家。
后来清野渐渐长大，很小就学会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对了，虽然十五岁的少年，个头还没长开，脸确实帅的清奇，先天基因优良由不得别人羡慕。
清野很挑食，很多东西都不喜欢吃，但却对牛奶情有独钟，每日必然逼着自己饮上一大杯，他也在郁闷自己的个头，同年龄的男生很多都高他半个头，因着个子矮小的缘故，清野也爱上了运动，渐渐地迷上了各种运动项目，生怕自己将来基因突变长不高，毕竟按照清野爸妈身高遗传学来说，他是不应该长成现在这么个小不点儿的样子的。
因着运动的缘故，认识了一些朋友，和朋友在一起次数多了，也慢慢开始打开心扉，虽然大部分时候人还是冷清淡漠，但至少是一个好的苗头，野明清才渐渐放心下来，不再想东想西的瞎猜，由着清野自己折腾。
安然其实不知道反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的偏偏要演变成“武打剧”。
隐隐听见清野说了句“关你屁事啊，老巫婆”，然后就是“啪！”一声响彻楼道的响亮巴掌声。
英语老师被叫“老巫婆”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边宽慰清野爸爸一边让清野先回教室，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处境被动的“调停员”。
被叫“老巫婆”的英语老师，其实是个年方28的“中年少女”，未婚的感性女人，好歹是个比较通情达理的“老巫婆”。
英语老师送走清野爸爸后回教室主持纪律，喧嚣的教室才渐渐归于平静。
这节英语课，清野故意负气一直没有抬头听课，好像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不满和宣泄，趴在课桌上磨完整堂课，英语老师频频看向清野，多次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默认由着他自己去了。
安然听的味同嚼蜡，频频走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节课时不时看向侧前方趴在课桌上的少年。
下课后英语老师把作为课代表的安然叫到办公室，让英语成绩好的她多帮助一下班里英语成绩差的同学，特别提到了多多帮助一下清野的英语成绩，清野英语成绩相当稳定的不太理想，每次都堪堪卡在及格线附近徘徊左右。
“他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孩子是好孩子也挺聪明的，就是有点偏科，你英语成绩好，这方面可以多帮助一下他。”英语老师说。
“老师今天有点失言了，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老师不希望你们因为家庭的影响自毁前程。”英语老师又语重心长的劝解。
后面这段安然听的一知半解，什么“失言”，什么“家庭影响自毁前程”，什么跟什么呀这都是？
安然终是把话听进去了，对清野……的英文成绩格外上心了。
清野今天放学回家，野清明竟然意外在家，还整活了一大桌饭菜，一副诚意满满的道歉态度写满全身。
晚餐还有温度，应该是刚做好不久。
清野把钥匙扔到玄关处，看都没看野明清一眼，放下书包换了室内拖鞋，自顾自去洗手间洗手，洗去外面的一身清尘。
清野打小随妈姓，爸爸叫野明清，妈妈叫清乐言，清野是各取了爸妈的姓，虽说随母姓，两个字的名字愣是和爸爸重了两个字，真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觉，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可这一家人就喜欢围着那几个字转悠。
清野随了母姓，人却是跟着父亲生活。
清乐言离开后只剩相看两厌的父子俩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过日子，竟然就这么曲曲折折的也把日子给过了下来，转眼清野竟然长这么大了。
这是清野这么大以来野明清第一次打他，从没有打过孩子的他“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对孩子下手应该适时收力，重拿轻放。
清野知道野明清工作忙闲暇时间甚少，很少有时间亲自下厨做饭的，今天一放学就能看到这么满满的一桌饭菜的情景甚是少见，虽然心里还在生气。
这个在外威风凛凛的外科主任，在家里面对儿子活的活像个“龟孙子”，尤其今天发生“巴掌事件”更是觉得自己就像犯了错的罪人。
打从清野一进门脸上就带着讨好的笑，活像迎接归家的“祖师爷”，挂上他人生第一次的“一脸谄媚”。
“祖师爷”清野眼皮都没抬一下，兀自忽略了野明清讨好的笑脸。
野明清谄笑的脸像是放了个哑炮。
待到清野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野明清已经摆好碗筷在餐桌前等候。
“饿了吧，先吃饭吧”还是野明清先打破这鸦雀无声的寂静。
清野没说什么，走到餐桌前坐下，特意选了个桌角离野明清直线最远的距离。
野明清特意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离清野近一点儿，清野马上紧随其后挪远，俩人像是吵架的小学鸡，他追他逃，逃不出这百十平方的房子。
“那个……今天……对不起……”野明清话语顿顿挫挫的说着，卡壳卡的就像古老的省去中间嘶鸣声的胶片磁带。
“今天确实是爸爸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爸爸不该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是爸爸不对，爸爸郑重地跟你道个歉。”还是野明清再一次先低了头。
顿了顿，野明清见清野脸色缓和了些，才说：“人家方老师也是好意，你不能那样在骂人，太难听了。好歹是你们老师，你不能那么不给人面子。你从小就是有礼貌的孩子，今天这样骂人有点过了……”
“反正，我是不可能接受那个人给我当后妈的，想都不要想，没门……”清野丢出这么一句话。
“我妈又没死，我不需要后妈，你要给我找后妈，我就搬出去住给你们腾地方。”清野威胁道。
“你搬出去，你这么大小孩还没自己生活的能力，你搬哪里去呀你，不要乱说。”野明清好言相劝。
“不用你管，反正饿不死，就算要饭也不来你家要。”十五岁的小孩，正处于叛逆时期，言语气人的本领一流。
想到自己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儿子，竟然口出狂言要出去要饭，野明清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不说这个了，先好好吃饭吧。”野明清举白旗休战。
方漾对野明清有点好感的事情他自己也有察觉，爱屋及乌的对清野也格外照顾。
没成想一片赤心被当成驴肝肺，换来了一句“老巫婆”的咒骂。
当年清乐言和野明清结婚后是有过一段时间的蜜汁岁月的，爱情上头的他们很快有了爱的结晶，清野在婚后一年就到来了，清乐言放弃事业做起了全职太太，从一个皎皎耀眼的大提琴手演奏者抽离，过上了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
爱情过后归于平淡的日子太过无聊了，那时候野明清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有几年天天早出晚归，母子俩想见他一面都难。
医务人员本来就忙，那段时间一边忙工作一边为了晋升的事情操心，野明清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对于家庭上就疏忽了。清乐言本来自己也有自己的事业，且发展下去很有前途。那时候小小年纪就经常跟着老师去各地演出，俨然未来的大提琴新星。
年轻的时候都会爱情大过天，爱上就一叶障目，把爱情当成生命的全部，不会预料到后来激情褪去后只剩下被家庭所累的一身疲倦。
决定放弃事业回归家庭的时候，清乐言的老师苦口婆心劝说了好久都无果，被气的好几年没有理她。
清野刚出生的那几年，清乐言有点轻度产后抑郁，丈夫又天天顾不上家，那时候是第一次做妈妈，没经验又不放心请阿姨，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终归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把当初的爱情消磨殆尽，只剩下那一点亲情的余热。
后来就是经常因为家庭琐事的争吵，她嫌他一天到晚不着家，他抱怨她不理解他。
“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多通情达理多温柔，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耐心还暴躁。”清野爸爸有时候吵架会抱怨。
“我暴躁？我一天到晚的给你伺候这伺候那，里里外外家里的事情你有管一点儿吗？你当这是家呢还是旅馆呢？”清乐言想到自己操前操后弄的自己一身疲惫，到头来换来的不是理解而是抱怨，更觉心寒和憋闷，所幸一股脑把脾气都发出来了。
“我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就不能多理解我一下。”清野爸爸说。
“我还不理解你，你还要我怎么理解你？”清野妈妈回击。
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都是鸡零狗碎的日常琐事。
清野那时候还小，常常爸爸妈妈在那争吵，他在沙发上听到叽哩哇啦大嗓门就吓得哇哇大哭来博取关注，争吵才得以短暂结束。
清野妈妈就会抱儿子去卧室哄儿子，留清野爸爸一个人在客厅。
可能前一秒还在争吵，下一秒医院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矛盾没有解决，下一次再爆发新的矛盾。
日积月累，根根细软的茅草堆成了草房，梁杆渐渐就难以承重，螳臂当车，浪打沙堡，那一点亲情的余热也是消耗殆尽了。
最后一根压倒草房的茅草是在清野五岁那年来的。
医院里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护士，小姑娘情窦初开，偏偏爱上了有妇之夫。
本来野明清没当回事就把她当个小孩，没想到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主动起来攻势猛烈，情感如洪炙热难控。
一些嘘寒问暖的日常照顾野明清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的就话语教育几句，以为小姑娘会知难而退见好就收。
事与愿违，事情渐渐在医院内部发酵传开，以至于清乐言都有所耳闻。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当事人觉得清者自清，可是人们宁愿相信流言蜚语，认为一切并非空穴来风。
吃瓜群众隔岸观火，但会远离是非怕被殃及，人性本是如此，野明清也没觉意外。
后来野明清主动找院领导帮忙给小护士调离自己科室，去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交集的科室，联系方式也是该删除的删除，从地理位置上彻底切断联系。院里领导很看重野明清，只要不是很难的调度，能配合处理的都配合处理。
清乐言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的丈夫什么样的人品，也知道这样事情他也是受害者。可能长久的丧偶式婚姻实在是弄得她身心俱疲只想逃脱现在的环境，或者她那段时间真的是迷茫且不知所措的，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件事的发生便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口子。
清乐言铁了心要自由，野明清挽留无果。
婚姻走到了尽头，她半路下了车，双方暂时放过彼此。
野明清唯一的要求是要把清野留给自己，他要清野留在自己身边。
可能私心里，他觉得这样子彼此之间还有个牵绊，妻子还有回头的可能。
刚开始清乐言因为想念孩子，经常会因为想念难以切断，离婚后和野明清的关系反而缓和了一些。
后来她重拾自己的事业，也渐渐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忙而分散了注意力，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搬到加拿大，也就渐渐走出来了。
清野升初中时候，俩人心里都明白，复合的可能性比较小了。
两个人都有了各自要忙的事情，已经渐行渐远不同频了。
和方漾是在初二家长会的时候认识的，清野是个整体成绩很好的好学生，尤其理科很突出，可是偏科，英语成绩不是很好，方漾作为他的英语老师经常也是头疼不已，家长会的时候也会提醒野明清要多多注意一下，给孩子请个英语家教什么的也无不可，毕竟趁着年龄小及时查漏补缺还来得及。不然等到高中，生米煮成熟饭，才发现因为这一科目坏了整锅好粥，那就追悔莫及了。
方漾应该是个颜控，就是觉得这个小男孩长得这么好看，其它科目都还不错，就因为一门外语拖后腿实在说不过去，加上自己责任心重，总觉得学生成绩不好，老师有大责任。
清野无疑是长得好看的，方漾第一次见到清野爸爸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还是很会遗传的，清野爸爸的高鼻梁大眼睛和白皮肤，毫无保留的全都复制粘贴到这个半大的孩子身上去了。
清野爸爸因为长年累月工作繁忙，眼睛近视，带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没有秃顶也没有一身班味的油腻，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两个梨涡也毫无保留的同样挪到了清野的两颊上。
之前野明清给方漾的感觉一直都是斯斯文文的，后来知道他医生职业忙碌后就对清野更加上心的照顾。
野明清不是没有给清野请过家教，家教老师都是计时收费，他甚至花了比市场价高20%的价格就是为了能让清野的英语成绩有起色，可是没用，换了几个老师，都被清野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劝退或者气走了。
清野这时候正处于叛逆期，性格有点孤傲，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和亲密接触。
最过分的一次竟然恶作剧的拿假蛇吓老师，害的野明清每次都得各种道歉或者经济补偿来收拾残局。
自己的孩子什么脾性自己最清楚，这样子反反复复几次后，野明清也就彻底放弃了。
只能拜托方老师在孩子的学习上多多帮忙上心。
麻烦老师多了也不好意思，跟院里同龄的女同事打听后，让她们给带了一张美容院VIP充值的护肤卡，有一次去学校参加运动会，顺便给方老师带过去。
方老师一开始秉公职守坚决不要，野明清就推说是院里的员工福利，他一个大老爷们也用不上，放在家里过期浪费，全当是方老师帮忙了。
方老师这才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一来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之前纯洁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方老师看你爸的眼神就跟少女怀春似的，你这是要有后妈了吧？”有一次“王麻子”同学半开玩笑的跟清野说。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清野留心观察，发现俩人之间还真的是关系微妙不可言说，本来对方漾老师残留的好印象因为这意外的发现被打了个稀碎。
“一个个都说是关心我，其实还不是另有所图！”清野在心里愤愤的想。
今天挨的这一巴掌三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最近清野迷上了打乒乓球，这成了他叛逆期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天天课间十分钟对着教室后墙壁乒乓乒乓练个不停，每每课间休息上厕所的同学都要因着他绕道而行。
清野爸爸最近医院里刚好有一起医疗纠纷，对方蛮不讲理死缠烂打的天天把医院里闹得鸡犬不宁。
本来是班主任老师请清野爸爸来学校谈话，野明清临走前想着去教室看一眼清野再走。
好巧不巧，遇上了前去上课的方老师，方老师也是好心劝清野爸爸还是要多抽时间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
“小孩子身心健康成长是需要陪伴的，不是光浇钱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没有妈妈陪伴的孩子还是不行啊。”方老师随口感慨了一句，最后一句话刚出口自己也知失言了。
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谁承想这一句话仿佛踩到了清野的逆鳞，顿时犹如火柴遇上白磷，“关你屁事啊，老巫婆”清野突然破口大叫起来。
“老巫婆”实在骂的有点难听，野明清惊闻此言没管住自己的手，“啪！”一声之后三人同时闭嘴，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吃完晚饭后，清野正在卧室里看往年乒乓球比赛视频。
野明清端着杯热牛奶在门外敲门，清野不情不愿的给开了门。
“那个，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嘱咐了一声，就准备退出房间。
“你方老师人不坏，今天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对你一直挺关心的，你哪天想开了还是要给老师道个歉。”野明清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
“谁要她关心，她为什么关心我你不清楚吗？”清野冷哼道。
眼看又要硝烟四起，野明清及时刹车止住了话题。
“看一会就早点睡觉吧，你如果喜欢打乒乓球，可以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兴趣班选一个，爸爸给你出资。”临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
凭良心讲野明清作为一个单亲爸爸除了实在太忙陪伴关心太少，其它方面还是很合格的，在今天之前从没有打过清野，也没有对他说过重话，只是男人毕竟粗糙，很多时候不会把关心宣之于口表达出来。
清野面无表情，在野明清出了房间后，朝房门口看去，愣怔出神了半秒，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这响亮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