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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黑暗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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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狸在地图上看到有一家主题餐厅，四个人就赶往那里，餐厅的饭很可爱，成乐给孙一栩拍了不少照片，老板在知道孙一栩今天生日之后，在结账的时候还送给孙一栩一个主题餐厅的小玩具。
看了眼时间还早，成乐揽着孙一栩的肩膀提议：“小栩，明天有课吗？”
孙一栩低头看了眼手机课表：“明天上午没课。”
“你呢？”成乐转向陈狸。
“没课。”陈狸正在整理刚才拍的照片，头也不抬地回答。
成乐眼睛一亮，伸手拉住萧默的手腕：“萧默，咱们去酒吧玩吧。”
萧默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你酒量不好，去那干什么？”
“给小栩过生日啊！”成乐晃了晃他的手臂，又看向孙一栩，“小栩你去吗？”
“可以啊。”孙一栩笑着点头，生日的新鲜感让他对任何提议都充满兴趣。
最终三票战胜一票，四人沿着导航找到了一家名为“念”的酒吧。门面很低调，只有一块深蓝色的招牌上缀着这个单字，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
一进门，他们就被迷离的灯光与恰到好处的音乐包围。空气里弥漫着鸡尾酒的甜香与淡淡的香水味，环境并不嘈杂，深蓝色调的空间里点缀着暖黄的灯光，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丝绒沙发里低声交谈。
服务生将他们引到一处半环形的卡座，丝绒沙发柔软得让人深陷其中。孙一栩的屁股刚挨着垫子，就隐约感觉不对劲——斜对面卡座里几个打扮时髦的男人，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们这一桌，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探究，让他背脊微微发僵。
“小栩，你喝什么？”成乐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兴致勃勃地翻着酒单，最终指尖点在一款色彩斑斓的图片上，“我要这个‘午夜飞行’，听起来就带劲！”
孙一栩身体不自觉地朝成乐那边靠了靠，声音压得低低的：“成乐……你觉不觉得，好像一直有人在看我们？”
“啊？有吗？”成乐闻言，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环视了一圈，他那粗线条的神经显然过滤掉了空气中那些微妙的信号，啥也没发现，“你想多啦，酒吧灯光这么暗，谁看得清谁啊。”
这时，陈狸放下一直在摆弄的手机，自然地加入对话：“给你们选了‘夏日微风’，介绍说是朗姆酒基底的，加了蜜瓜和青柠，度数不高，适合我们。”他说话时，目光随意地掠过周围，恰好与吧台边一个独自饮酒的男人视线撞个正着。那人并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反而对陈狸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
陈狸微微蹙了下眉，心里掠过一丝“这人有点奇怪”的念头，但也没深想，只当是酒吧里常见的陌生人间礼节性的招呼。他把手机推到孙一栩面前，给他看酒款介绍：“喏，就这个，怎么样？”
孙一栩接过手机，心里那点不自在在陈狸熟悉的声音里稍微消散了些，他点了点头：“行，就听你的。”
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在这个空间里，他们这四个年轻男生组成的群体，本身就成了某些视线悄然聚焦的风景。
服务生端来一杯色泽醇厚的长岛冰茶，轻轻放在成乐面前。成乐“咦”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接，旁边的萧默却敏锐地蹙起眉——他们点的明明是低度数的特调，这杯明显不对。
“等等。”萧默伸手盖住杯口，抬眼看向服务生，“这不是我们点的。”
服务生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侧身指向吧台方向。只见那位独自饮酒的男人正朝这边举杯示意，目光直接落在成乐身上。
“那位先生请这位小哥哥喝的。”服务生说着，又特意看了看成乐，补充道，“他说……很欣赏你的气质。”
成乐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萧默已经将酒杯推回服务生托盘，声音冷静：“不需要。”
他顿了顿，在服务生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突然伸手揽过成乐的肩，将人往怀里一带。成乐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惊讶地抬头，正对上萧默沉静的目光。
“告诉他，”萧默直视着服务生，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这位——”他搂紧成乐的肩膀，“是我的对象，让他不必费心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成乐在他怀里僵住，耳根悄悄红了。四周隐约传来几声善意的轻笑，而吧台那边，请酒的男人耸耸肩，转身融入了人群。
“萧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陈狸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那些过分关注他们的视线。
萧默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只有他们四人能听见：“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家 gay 吧。刚进门时我就觉得氛围不太对劲。”
“啊？gay 吧？”孙一栩和成乐几乎同时低呼出声，孙一栩下意识地往陈狸身边靠了靠，成乐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萧默却没回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向成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你不是？”
成乐被他看得耳根发热，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萧默你很无聊。”
就在这个小插曲刚平息不久，一个穿着紧身黑色镂空上衣、妆容精致的男生端着酒杯，迈着摇曳的步子走了过来。他耳骨上缀着一排细小的银环，手腕处纹着繁复的蔓藤图案，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陈狸身边的空位上。
“帅哥，”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将手中的彩虹特调推向陈狸，“一个人吗？赏脸喝一杯呗？”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把正在和孙一栩说话的陈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半步，眉头微蹙：“不喝。”
那男生却不气馁，纤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身体又往前倾了几分，眼波流转间带着明显的挑逗：“别这么冷淡嘛，交个朋友呀~”
陈狸面对那男生不依不饶的挑逗，神色未变，只从容地牵起身旁孙一栩的手，稳稳地举到对方面前。两人交握的手在变幻的灯光下格外清晰。
“不好意思，”陈狸的声音平静却笃定，“我有男朋友了。”
那男生目光在孙一栩瞬间涨红的脸上转了一圈，终于遗憾地拖长了音调“啊——”了一声。他起身前，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竟又快又轻地在陈狸胸前划了一下，留下若有若无的触感。
“好吧，真是不巧了。”他耸耸肩，终于端着酒杯摇曳着离开了。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拒绝操作把孙一栩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那人走远才喃喃道：“好厉害……”
可他话音未落，却见刚才还游刃有余的陈狸忽然垮下肩膀，转身面对他，嘴角委屈地向下撇着。他抓起孙一栩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刚才被碰过的左胸前。
“小栩，”陈狸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可怜的颤音，“他摸到我了……我不干净了。”
孙一栩先是一怔，随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戏精附体逗得想笑，又在那份夸张的委屈里心软下来。他顺从地用手掌在那片胸膛上轻轻揉了揉，像安抚小猫一样。
“没事啊，没事啊，”孙一栩放软声音，指尖在他衬衫上安抚性地拍着，“擦干净就好了，不怕。”
陈狸立刻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凑，几乎把下巴搁在孙一栩肩膀上，闷声说：“那你多擦一会儿。”
成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刚想吐槽，就被萧默笑着捂住了嘴拖回卡座。
酒吧内的背景音乐渐渐淡去，一道慵懒又带着煽动性的嗓音通过广播响彻每个角落：
“亲爱的朋友们，又到了我们最期待的时刻——‘黑暗之吻’环节！以防新来的朋友不清楚规则，我再简单讲解一下。”
广播里的声音刻意顿了顿，吊足了胃口，才继续道：
“规则很简单。稍后，酒吧的所有照明都会关闭，只留一盏追光灯。这束光会随机巡游，当它最终定格在哪两位朋友身上——无论你们是否相识，都需要用一个吻来回应这份天选的缘分！好了，游戏——现在开始！”
“唰”地一声，整个酒吧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只余下零星手机屏幕的微光。短暂的惊呼和兴奋的窃窃私语在黑暗中弥漫。
紧接着，一束明亮的白色追光灯“啪”地亮起，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开始在人群上空跳跃、游移。
光柱首先扫过舞池，掠过他们所在的卡座，最终稳稳地定格在吧台旁相邻而坐的两位陌生人身上。
被选中的两人在短暂的错愕与害羞后，相视一笑，顺从地倾身，完成了只是一个轻柔的、嘴唇相碰的初吻。
然而在周遭鼓励的欢呼和口哨声中，这个浅吻迅速升温，变成了一个难分难舍的激情拥吻。
第二次，光柱在黑暗中穿梭片刻，照亮了一对原本就十指相扣的情侣。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满满的默契与爱意，随即自然地、深情地拥吻在一起，仿佛早已等待这个向所有人宣告爱意的机会。
第三次，追光灯似乎成了多余的旁观者。它扫过角落时，精准地捕捉到一对早已沉浸在彼此世界的男男，他们早已忘情地热吻着，根本无需这束光来赋予他们契机。
第四次灯光给到了成乐和孙一栩，就在成乐和孙一栩被刺目的白光笼罩，因无措而僵硬的瞬间，周遭不满的起哄声已如潮水般涌来：“亲一个！亲一个！”、“是不是玩不起？”、“既然来了这，就别扫兴啊！”
几乎在嘘声响起的同一时刻，陈狸猛地动了。
他一把将身旁的孙一栩拽向自己，同时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薄外套，迅捷地罩在两人头顶，瞬间隔绝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昏暗私密空间。在布料柔软的遮蔽下，在外部喧嚣被模糊的静谧里，陈狸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孙一栩的——那触感短暂而温热。
“小栩，”他贴着孙一栩的唇瓣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酒…很好喝。”
与此同时，萧默的反应同样迅捷。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愣在原地的成乐整个揽进怀里，用一个转身巧妙地将怀中人与大部分视线隔开。在灯光无法直射、旁人难以窥见的角落，他低下头，精准地在那双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坚定的吻。成乐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与自己同样失序的心跳。
“好了，满意了？”萧默抬起头，环视四周，眼神里带着几分护犊般的警告，声音却平稳如常。
他们这两对“作弊”般的接吻方式，反而激起了更热烈、更善意的起哄声和口哨声，现场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恰在此时，广播里那道慵懒的嗓音带着笑意适时响起，为今晚的疯狂画上句点：“看来今晚的缘分都已圆满——今天的‘黑暗之吻’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再见，宝贝们！”
灯光骤然全亮，驱散了暧昧的黑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大胆而朦胧的幻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