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天元山蜿蜒的山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宗门的方向迈进，准备参加第二关考核。
就在他们行至半途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只见一个身穿旧袍、嘴角泛着血丝的年轻人，正被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伙围着，显然是在遭受欺凌。
苏珩月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准备施以援手。
那被欺负的弟子名叫王富贵，恰好也是和他们一同前来参加考核的同伴。
因为没钱交过路费，所以被他们围住并遭到一顿毒打。
她厉声喝止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中行凶，真是目无法纪。”
陆沉制止了她：“考核重要，不要节外生枝。”
苏珩月咬了咬嘴唇，目光扫向那被围住的年轻人，见他虽衣衫破旧却眼神坚毅，心中不忍，想着，这条路是参加考核的弟子的必经之路，只要拖到有其他弟子过来就行。
苏珩月沉声说道：“我们只需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陆沉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围的几人听闻此言，纷纷侧目而视，其中一人轻佻地挑了挑眉，戏谑道：“哟，原来是个美人儿，难怪敢这么大声说话。”
苏珩月面色一寒：“老色批，还不放了他？”
“老色批？”其中一个面容猥琐的男子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苏珩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说道：“就是形容你这种好色无耻、满脑子龌龊思想的人。”
那男子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吼道：“你竟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便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苏珩月冲了过来。
他还没碰到苏珩月的衣角，已被人掀翻在地。
苏珩月看着陆沉迅速出手，干净利落地将他来了一个过肩摔，赞叹道：“厉害啊陆总，有两下子。”
陆沉淡然回应：“练过。”
随着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路过的弟子也越聚越多，纷纷声讨这几个家伙。
“就是他们，上次也强行让我交过路费，不交就不让走。”
“没错，他们还专门挑落单的人下手。”
苏珩月：......居然还有这么老土的剧情。
他们见人多势众，便啐了一口，说道：“我们走。”
王富贵缓缓起身，说道：“多谢两位道友相助。”
苏珩月上前扶了他一把：“这几个都是惯犯，看着好像还认识你，你之前遇到过他们吗？”
王富贵点了点头：“之前遇到过一次，可是现在盘缠没了，拿不出钱来给他们了。”
原来，王富贵不慎听信了别人的谗言，结果被骗得倾家荡产，身无分文，这才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陆沉：这世道真新鲜...还能有这么老实的人。
苏珩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富贵，你心地真善良。”在我们那，像你这样的傻子迟早流落街头，只能住桥洞了。
与王富贵一番交谈后，三人决定结伴而行，共同前往宗门参加接下来的考核。
一路上，王富贵开口问道：“苏姑娘，你就是昨天在宗门测试中测出神识天赋的那位弟子吧？”
苏珩月微微点头，嘴角一翘，心想：我这么有名了吗？
她装作淡然的回应：“嗯，富贵，那你又是怎样的灵根呢？”
王富贵略显自卑地回答：“我只是个杂灵根，没什么值得提及的。”
听到这里，苏珩月轻咳了两声，笑着指了指身旁的陆沉，打趣道：“咳咳，边上这位可是连灵根都没有的呢。”
王富贵这才注意到一直默默无闻的陆沉，想起他确实没有灵根的事实，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于是干笑了几声，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
陆沉倒是不以为意：“我自有我的机缘与道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不必强求与他人一致。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未来的结果。”
苏珩月：你说，我听你编。
王富贵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连忙点头附和：“陆兄所言极是，是我太过狭隘了。”
苏珩月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一个敢编，一个敢信。
三人边走边聊，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宗门考核的场地。
李萱儿也早早地来到了现场，见到苏珩月后，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脸上洋溢着友好的笑容。
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熟悉的青年，正是沈清然。
经过第一轮测试，数千人仅剩三百余人，修仙之路的残酷可见一斑。
“第二关——问心路！”
长老袖袍一拂，指向山门后方那云雾缭绕、看不到尽头的漫长石阶。
“此路非寻常石阶，乃宗门法宝所化幻境。踏足其上，尔等将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欲望与执念。心智不坚、道心不纯者，轻则心神受损，重则被逐出幻境，失去资格！坚持一炷香时间，方可过关！”
话音落下，那蜿蜒至云海深处的石阶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
剩余的测试者们面色凝重，依次走向石阶入口。
有人刚一踏入此地，便瞬间脸色骤变，手舞足蹈，状若疯癫；
有人踏上几步便惨叫一声，被一股无形力量弹飞出来，昏迷不醒；
也有人虽步履维艰，却眼神坚定，一步步向上攀登。
还有一些颇为奇特的人，例如王富贵，他表现得若无其事，轻松自如地爬着楼梯。
苏珩月：这人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吧。突然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按照序号依次上前。
很快便轮到了陆沉。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踏上石阶。
初始几步，他只觉周围云雾翻涌，似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回荡，却始终无法听清内容。
陆沉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在石阶上，而是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霓虹闪烁，而在他面前，是一份摊开的、关于恶意收购竞争对手的最终方案。
耳边响起的是董事会成员们急功近利的催促声，以及……苏珩月在穿越前那一刻，被他斥责时那隐忍而疲惫的眼神。
“陆总，这个方案的风险评估……”幻境中的“苏珩月”怯生生地开口。
若是以前，陆沉会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将商业博弈视为冰冷的数字游戏。
但此刻，他的手却悬在笔尖之上，迟迟无法落下。
那双曾在商海中翻云覆雨的手，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
窗外霓虹的光影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仿佛在映照着他内心激烈的挣扎。
那些催促声不断在耳边回响，可苏珩月那隐忍而疲惫的眼神却如同一幅无法抹去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陆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分辨这幻境中的一切，究竟是内心的欲望在作祟，还是真的该做出这样的抉择。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可心跳却依旧如擂鼓般响亮。
他开始质疑，这份方案背后，自己真正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商业上的成功，还是内心深处那份被遗忘的良知，为了所谓的商业版图扩张，他似乎正在一步步将这份珍贵的东西推远。
片刻之后，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清明。
他拿起那份方案，毅然决然地将方案合上，放在了一旁。
“不，”陆沉对着幻境中的自己，也对着内心那个固有的执念，沉声道：“这不是唯一的路。”
幻境轰然破碎，他发现自己稳稳地站在了更高的石阶上，心竟比以往更加通透。
他明白，自己克服了第一个心魔——对绝对控制权的贪婪。
“陆沉，加油啊。”上方台阶传来王富贵的声音。
陆沉循声望去，嘴角微微抽动。
只见王富贵已然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双手托腮，悠然地开始休息，并朝他轻轻招了招手。
陆沉：......我也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看着王富贵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陆沉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随后迈开步伐，继续朝着台阶顶端稳步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