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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婆要被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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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处比外面更加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和劣质酒精混合的酸臭气味。断裂的飞鸟翅膀指向巷尾一家门脸破旧的小酒吧。
到了酒吧门口，江汉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酒吧内部狭小逼仄，烟雾缭绕，只有寥寥几个看不清面目的酒客窝在角落的卡座里。吧台后面，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正慢吞吞地擦着杯子，听到铃声，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江汉径直走到吧台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目光扫过酒吧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木质吧台上。他在靠近酒保手边的位置，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另一个更小更隐蔽的断裂飞鸟图案，这一次，鸟喙微微指向吧台下方。
酒保感受到了江汉身上的危险气息，擦杯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先生，喝点什么？”
江汉没理会他的问话，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吧台上，声音压得极低：“我找‘鹞子’。” 这是简云离开前，隐约提过的一个代号，是他在H市最可能联系的情报源头。
酒保的脸色变了，却强装镇定：“什么鹞子鸽子的，听不懂你说什么。不喝酒就请出去。”
江汉的耐心已经耗尽。
简云失踪三天，生死未卜，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一把扣住酒保正在擦杯子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咯吱声。
“啊！”酒保痛呼出声，脸色瞬间惨白。
“他在哪？”江汉凑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给你线索的人，现在在哪？”
周围的酒客被这边的动静惊动，纷纷看了过来，但感受到江汉身上那股杀气，没人敢上前。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酒保疼得冷汗直冒，还在嘴硬。
一把匕首抵在了酒保的肋下，冰冷的触感让酒保一僵。
“我的耐心有限。”江汉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低语，“下一次，就不是抵在这里了。告诉我，‘鹞子’在哪？那个留下飞鸟记号的人，发生了什么？”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酒保。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会杀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那点可怜的职业道德和义气不堪一击。
“在……在后面……仓库……”酒保哆哆嗦嗦地，用没被抓住的手，指向吧台后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江汉松开他的手腕，但匕首依旧抵着他。“带路。别耍花样。”
酒保战战兢兢地推开小门，后面是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通道，通向一个散发着霉味的小仓库。仓库里堆着酒箱和杂物，一个干瘦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清点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正是代号“鹞子”的情报贩子。
他看到来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江汉一脚踢上门，身影一晃，已经拦在了“鹞子”面前，匕首的尖锋抵住了他的喉咙。
“我问，你答。”江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简云在哪？”
“鹞子”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他……他打听消息，惹了不该惹的人……”
“说清楚！”江汉的匕首往前递了半分。
“是……是黑鼠帮！他们设了圈套！”鹞子尖叫起来，“简先生让我查悬赏源头，我……我给了他一个线索，指向码头区的老仓库。但那是个陷阱。黑鼠帮的人早就埋伏在那里了。他们抓了他。”
江汉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如此。“他们把他带去哪了？目的是什么？”
“鹞子”眼神闪烁，似乎不敢说。
江汉的耐心彻底告罄，匕首的力道加重，杀意毫不掩饰。
“我说！我说！”鹞子崩溃地大喊，“他们……他们卸了他的伪装，发现他长得……长得太好了……黑鼠帮的老大‘秃鹫’说……说这样的极品不能浪费……要……要在今晚的地下拍卖会把他卖了。就在三号码头，第七仓库地下。现在可能已经开始了。”
地下拍卖会！卖了？
怒火瞬间冲散了江汉的理智。他想象着简云被卸去伪装失去反抗能力，像货物一样被展示和拍卖的场景，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他死死盯着“鹞子”，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会让你比死更难受。”
说完，他一个手刀劈在“鹞子”颈后，将其打晕。至于那个酒保，早已吓瘫在地，江汉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冲出了酒吧。
码头区某个废弃仓库的地下，正举行着一场秘密拍卖会，据说今晚的压轴商品是一个“极品”，有着惊人的美貌。拍卖会戒备森严，需要特殊邀请函才能进入。
废弃仓库外表破败，但隐约能看见内部透出的微弱灯光和周围巡逻的黑影。江汉避开所有明哨暗岗，从一个通风口悄无声息地潜入。
仓库内部被改造过，下方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布置得十分奢华。昏暗的灯光下，形形色色戴着面具或压低帽檐的男女坐在观众席上，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雪茄的味道。
拍卖台上，主持人正用夸张的语气介绍着上一件“商品”。江汉快速搜寻着简云的身影。后台区域有保镖看守，隐约可见几个被黑布笼罩的笼子。
终于，轮到压轴商品。主持人声音亢奋：“诸位！接下来这件，是真正的稀世珍宝！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聚光灯猛地打在台上，黑布被掀开，一个精致的铁笼显露出来。笼子里，简云被换上了一身类似古希腊风格的白色长袍，布料单薄，更衬得他身形清瘦。他脸上易容的痕迹已被彻底清除，露出了原本清俊至极的脸。或许是被用了药，他眼神有些涣散，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脸色苍白，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偏偏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冽气质，又让他像月光下蒙尘的利刃，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贪婪的赞叹。
“起拍价，五千万！”主持人高声喊道。
竞价声此起彼伏，数字疯狂攀升。江汉看着笼子里那个任人评头论足被当作货物拍卖的简云，怒不可遏。他的简云，那个强大骄傲与他并肩作战的“影”，此刻竟被如此折辱！
主持人即将落锤的瞬间，江汉从阴影中暴起。他没有冲向舞台，而是沿着阴影疾行，利用人群的喧嚣和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的时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通往二楼的守卫，攀上外墙，猛地撞破包厢的玻璃。
“什么人？”
“保护老大！”
包厢内顿时大乱！
江汉直取秃鹫。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无比，几个试图阻拦的保镖瞬间被放倒。秃鹫脸上的得意化为惊恐，想掏枪却已来不及，被江汉一把扼住喉咙，像拎小鸡一样从破碎的玻璃窗后拽了出来，用他的身体作为盾牌，直面整个会场。
“都别动！”江汉的声音压过了全场的混乱。他手中的枪紧紧抵在秃鹫的脑袋上，“否则我先宰了他！”
会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舞台移到了二楼这惊变一幕。保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混乱，才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趁着这短暂的停滞和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江汉对舞台方向发出信号——他买通了负责拉幕布的工作人员。江汉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那工作人员看到信号，悄悄地按动了某个机关。舞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应急灯突然爆闪，发出刺眼的白光和尖锐的警报声。
这突如其来的二次干扰，让本就紧张的保镖和在场宾客彻底陷入混乱，人群开始惊慌四散。
就是现在！
江汉将吓得瘫软的秃鹫猛地推向冲上来的保镖，同时，他从二楼跃下，落在舞台边缘，冲到笼前，一枪精准打烂锁头，一把拉开笼门。
“简云！”他低吼一声，伸手去扶他。
简云似乎被枪声和打斗惊得清醒了一些，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江汉表情暴戾的脸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江汉的心狠狠一揪，不再多言，用外套将他紧紧裹住，打横抱起。
“抱紧我。”江汉叮嘱。
简云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入他的肩窝。这一刻，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卸下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依赖。
江汉抱着他，一边击退涌上来的敌人，一边朝着预定的撤离路线突围。
冲出仓库，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
两人迅速隐入码头错综复杂的集装箱阴影中，消失不见。
直到确认没有人追来，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江汉才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着，低头查看怀里的简云。
“没事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杀意，轻柔地用手背碰了碰简云冰凉的脸颊，“我来了。”
简云抬起头，月光下，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着江汉脸上和身上的血迹，看着他因为自己而大开杀戒的模样，心头百感交集。
“江汉……”
“我们回家。”
江汉低头看他，应道：“好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