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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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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淋搬来江柚家住的当天，江柚久违地下了厨房。
其实他做菜一直可以，只是自己住难免爱凑活，经常把各种菜扔进水里煮熟，挑出一部分给虫虫，剩下的拌点酱人就能吃。
他废了挺大功夫煲了一锅老鸭汤，结果就有不长眼的闻到味了似的来蹭饭。
“你来干嘛？”江柚打开门，看着江玉问，没有要侧身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江玉习以为常，愣是从江柚和门框的间隙间挤进房间才说：“爸妈让我来关心一下你这位大龄剩男的生活状况。”
接着她看见了狂摇尾巴乱叫的虫虫，挤兑道：“找不到女朋友就找只狗？哥你有点好笑了吧。”
江柚手上油也不擦就去拧江玉的耳朵：“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江玉被拧得边吼“脏死了”边往洗手间扎。
洗完手和耳朵的江玉出来才看见饭桌上两盘精致的菜肴和一锅热腾腾的汤，下巴差点掉到胸口：“哥你别告诉我做这么丰盛是为了这只狗？”
江柚拦住她伸向鸡翅的爪子，道：“不是给你吃的。”
江玉怒视他。
“……也不是给狗。”江柚补充。
江玉愣了一秒，然后脸上荡漾出一抹狡黠的笑：“我要有嫂子了？”
江柚白了她一眼：“我今天有客人，你先回家行不行？”
“我不。”江玉一秒拒绝：“正经客人你肯定就请在外面吃了，哪里轮得到你亲自下厨。”
江柚眼角抽搐：“只是我一个朋友，很久没来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个欠登妹妹解释，于是又加重语气补道：“江玉。我今天真有正事，你先回去。”
江玉抱起朵朵，喜欢得不得了，笑着说：“我留在这给你助攻，你不用不好意思。”
江柚懒得再废话，直接上手，抓着江玉衣服帽子就往门口拽。
门打开，和大包小包的宋柏淋撞了个正着。
江柚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虫虫头一次见这么多人，兴奋地“汪汪”叫。
江玉眼睛则一瞬间亮起来：“柏淋哥？”
宋柏淋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应着：“哎，你好。”
江柚没招了，松开了抓着江玉帽子的手，把两位爷一只狗一齐搂进屋里：“进屋说。”
江玉没见过宋柏淋几面，也不知道江柚和宋柏淋谈过，只当他俩是很好的兄弟，当初宋柏淋出国，江柚就再没在江玉面前提过宋柏淋，不过江玉也没过问，只当是毕业了好朋友自然联系都少了一些。
如今宋柏淋居然出现在她哥的家中，江玉就感觉此人不一般了。
她哥的朋友一般只有两种——铁哥们和一般朋友。一般朋友江柚会带着人家下馆子，而铁哥们他则会去人家家里蹭饭。
这种带回家亲自做菜的，江玉也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在统一冠上了另一个名号——前任。
这两年江柚前前后后谈过五个，从甜妹到御姐，从年上到年下，每一个都是大美女，江玉对每一个都特满意，结果都把她哥给甩了，问起原因都说她哥是个很体贴的人，但就是感觉走不进他的心里。
如今细看宋柏淋这张美得过分又不失英气的脸，江玉慢了十八拍的脑袋才转过弯来。
闹半天不是性冷淡，是性取向错了。
……她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柏淋哥，你尝尝这个汤，我哥煲汤最拿手，但就是总不动手。”江玉给宋柏淋乘了一碗汤说。
宋柏淋接过来，笑着说：“是吗？那我蹭你的口福了。”
江玉生怕他误会连忙接道：“我可没那么厉害，我哥这是特意给你煲的。”
江柚咳嗽起来。
宋柏淋怔怔地抬眼看他。
江柚心思一转，坦然回视：“鸭肉再不处理掉就坏了。”
江玉翻白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柏淋哥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是要在这住下？”江玉试探着问。
宋柏淋吞了口汤，点点头信口编道：“嗯，我刚回国，暂时没找着合适的房子，可能要先在你哥这里借宿。”
江柚抬眼看着此人脸不红不白地瞎说，脸上露出点淡淡的笑意。
江玉将她哥这点微表情尽收眼底，磕得倍儿有兴致。
……
由于江柚基本不下厨，家里就也没有洗碗机，宋柏淋看了看自从吃完饭就各玩各的手机一言不发的兄妹俩，无奈地叹口气问：“我去洗碗？”
江柚抬头，推江玉：“你去。”
江玉躲开跑到沙发躺下，撒泼：“我不会洗。”
江柚瞪她。
宋柏淋笑起来：“算了我来吧。”
江柚看着宋柏淋把碗一个个摞起来，端进厨房，然后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又出来：“我没找着洗碗布。”
江柚起身，去储物柜随便找了块新抹布，又走回宋柏淋面前。
宋柏淋伸出手想接过来。
江柚瞅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厨房：“得了我来吧，瞧把你委屈那样。”
江玉躺在沙发上，怎么也没看出来宋柏淋哪里委屈，遂撇嘴鄙夷。
宋柏淋搓了搓手，坚持不懈地走到江柚身边说：“我没委屈，我来洗吧，你们兄妹俩聊会。”
江柚瞥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洗碗。
宋柏淋站了一会，觉得再坚持下去就有点矫情了，于是走出厨房。
“哎！柏淋哥！坐这！”江玉看他出来，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招手。
宋柏淋就坐过去。
江玉：“柏淋哥，你和我哥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宋柏淋点了点头：“是，我们是大学同学。”他顿了顿：“他跟你提起过我？”
江玉觑着宋柏淋的脸色琢磨着道：“提过几嘴，他的那些好朋友我都知道。”
宋柏淋像是松了口气道：“是吗？那挺好的。”
两人安静看了会电视，江玉坐直往厨房瞅了几眼，看江柚才到洗锅的步骤，才又问：“那柏淋哥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柏淋看了眼江玉，后者没什么表情，但眸中隐隐有些许期待.
半晌，宋柏淋缓缓吐字：“他生日。”
江玉眼睛一瞬间亮了：“你知道啊！那你有没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宋柏淋觉得江玉和以前的江柚很像，很会引导别人顺着他们的意思做。
江玉看宋柏淋没回答，怕他没准备不好意思说，连忙道：“没准备也没事，我准备了生日蛋糕，到时候一道零点我就拿出来，你跟我打下配合，怎么样？”
宋柏淋看着那双长得和江柚极像的眼睛，犹豫了。
按理说他这个点应该去酒馆工作了，但是等酒馆下班要三点。
“我爸妈一会也会过来，他们让我过来先准备着。”江玉又补充道。
“那你们给他好好过吧。”宋柏淋没再犹豫：“他肯定希望一家人一起过生日，而且我还有工作。”他礼貌笑着。
江玉失望，试图挽留：“我爸妈很好相处的，他们就过来说句生日快乐，不会待很久，你在这哥肯定更开心。”
宋柏淋依旧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会单独和他说生日快乐的。”
江玉欲言又止了一会，终究没再说什么。
江柚的房子很大，平时他自己在家一般就窝在卧室，开一盏阅读灯照亮一方角落就够了，至于卧室外的一切丰富，就任其隐匿在黑暗里。
今天他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偌大的客厅亮堂堂的，电视在“叽叽喳喳”地吵，狗躺在软垫上轻声打着鼾，江玉和宋柏淋不知道在聊什么，宋柏淋脸上挂着笑意，一种久违的情绪从心底溢出，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便草率地用“幸福”二字作结。
“聊什么呢？”江柚走过去。
江玉：“不告诉你。”
江柚习以为常：“我也不稀得知道。”
宋柏淋就笑。
江柚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吃不吃？”
江玉：“你削就吃。”
江柚瞪她：“谁问你了？”
江玉于是推宋柏淋，同时换了副嘴脸：“柏淋哥你吃不？你想吃我给你削。”
宋柏淋哭笑不得只能被迫加入这场无聊的唇舌之战：“我不吃，你想吃我给你削。”
江柚伸出手指使劲戳了戳江玉的脑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
“我差不多得去上班了。”宋柏淋没等江柚把这个苹果削完。
江柚抬头，看着宋柏淋。
宋柏淋回看……
宋柏淋：“……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柚闻言低下了头继续削苹果：“没事，你走吧。”
宋柏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对着电视说了声“再见”离开。
零点的时候，江柚的父母准时按响门铃。
江柚是跑着去开的门……开门的瞬间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
江玉看在眼里。
生日蛋糕、生日礼物，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但是江柚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同时他也十分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零点来，都一把岁数了也不知道要早点休息。
他曾经有十年过生日从来没有这些，因为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带着只有四岁的妹妹出门玩，妹妹走丢了，从那以后父母对他越发冷淡，直到二十二岁那年妹妹被重新找回，他才开始继续享有被爱的权力。
他笑着接受着这份三十三岁的生日惊喜，并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客客气气地把父母和妹妹送走了。
得了空坐下来，他打开手机：
“00：00
宋柏淋：生日快乐！！！
宋柏淋：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不用给我留灯。
00：10
宋柏淋：[红包]”
江柚一愣过后，点开红包，然后“扑哧”笑出来。
三十三块钱，真够抠的。
于是他揶揄道：“谢谢宋老板了，真大方。”
对方没回。
江柚本来是想等宋柏淋的，但一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搂自己脖子，过了半晌才一激灵醒过来。
宋柏淋被吓一跳：“……我是想给你垫个枕头的。”
江柚盯着他看了会，才问：“刚回来？”
宋柏淋点点头。
江柚起身：“赶紧去洗漱，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宋柏淋：“好。”
江柚站着没动，宋柏淋于是戳戳他：“怎么了？”
江柚又看了看他，要是眼睛能说话，现在估计已经喊得声嘶力竭了：快跟我说生日快乐啊！
宋柏淋纳闷地回看着江柚，最后只是说：“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再站会？”
江柚冷漠地扭过头，箭步往卧室走去。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响起，才躺倒。
他看见床头放了一个素色的礼盒……
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是香水。
他拧开闻了闻，是雪松味，和他平时用的香水同一个调，但细闻还是能闻出来差别。
他看到礼盒侧边又一张纸条，于是拿出来摊开。
是宋柏淋的字迹：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江柚听到卫生间的水声消失了，有人趿着拖鞋走进副卧。
他重新躺下，在腕间喷了点香水，闻了闻，嘴角勾出点弧度，熄灯合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