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重生 ...
-
第十六章重生
他们的停顿姿势非常亲密，与朱威尔最初压在科尔沃斯身上的情况相反，现在两人的斗篷都敞开了，尽管这两个人并没有感到不雅或别的什么。
科尔沃斯的手指紧紧掐住朱威尔的脖子，同时锁住其他部位，防止朱威尔再次突然发动攻击。
“现在冷静点了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科尔沃斯问道。
由于这短暂的干扰，朱威尔眼中的仇恨瞬间消失殆尽，他微微抬起头，示意科尔沃斯可以放开他。科尔沃斯确认朱威尔不会再次突然攻击后才放开了他。
朱威尔用手肘撞了撞科尔沃斯，迫使他后退，但不足以引发另一场战斗，朱威尔又整理了一下他的斗篷。
目前的卧室不能说是破败不堪，但要说它设施齐全，那就太天真了。
彻底杀死科尔沃斯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朱威尔别无选择，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但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朱威尔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个怪异的世界就是最好的证明。
显然，他死前并没有轻易忘记那一幕。
他摔倒了。
他的背部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双眼睁得大大的，但视线却渐渐模糊。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黑暗，正向他袭来，吞噬着他的意识。
朱威尔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起那些可恨的人。相比那些混蛋，他还有更多想要铭记的珍贵回忆。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家庭。
往事在他脑海中浮现，如同破碎的镜子碎片——脆弱不堪，支离破碎，却又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他想去他们所在的地方。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沾满鲜血的双手无法触及天堂。
但朱维尔并不后悔。
只是…
略感遗憾。
朱威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朱威尔闭上了眼睛。
而且……他们肯定不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科尔沃斯看着斗篷下朱厄尔的背影和修长的双腿。他其实觉得没必要再提醒朱厄尔欣赏这番美景了，但是……
“Juwel”
朱厄尔无视了科尔沃斯的电话，不在乎他想说什么。
科尔沃斯见朱厄尔仍然心事重重，内心充满矛盾，似乎在为什么未知的事情而烦恼，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说道。
“——的衣服”
“沉默的！！”
还没等他说完，科尔沃斯衣服的沙沙声就触动了朱厄尔的神经，所以科尔沃斯一开口，朱厄尔的神经就突然断裂了。
科尔沃斯只来得及抬头，就看到有什么东西直奔他的脸而来。就在他险险躲过的一瞬间，科尔沃斯看到朱厄尔脸上充满了杀意。原本应该是一场激烈的搏斗，但朱厄尔只是想吓唬他们，以免真的伤到他们。
科尔沃斯终于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朱厄尔继续纠结于脑海中关于当前事件的各种想法。
“死了就是死了，咱们走着瞧。”
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朱威尔最终做出了那个决定。
朱威尔看到旁边的衣服，便顺手拿来穿上。
科尔沃斯静静地坐在床头，做着他最喜欢的事情——看书，以此来保持安静。但朱厄尔并不介意打破他的宁静。科尔沃斯看到朱厄尔换衣服时，有些心不在焉，但在他毫不掩饰的眼中，朱厄尔看起来一切正常。
朱厄尔扔掉斗篷，直直地看着科尔沃斯。
“如果你比我先死，那你一定在这里待的时间更长。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信息吧？”
科尔沃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用一丝淡淡的微笑掩饰过去。朱厄尔拒绝回答他，但他猜想科尔沃斯最终还是会回答。
这并不奇怪。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朱威尔的性格就是这样。
科尔沃斯耸了耸肩。“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关于这个地方，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朱威尔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世界是如何运转的？
他的声音略低，带着一丝谨慎。科尔沃斯一如既往地保持冷静，目光平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人。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表达。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他回答说，“你还有什么更具体的问题想了解吗？”
朱厄尔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太过笼统，但他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果这里是来世，那它应该有自己的规则。
“在这里，死亡意味着什么？”
“已不复存在。”
朱厄尔对这过于简单的回答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满意。“我说的不是死亡的普遍定义，我是说……死后会发生什么？”
科尔沃斯歪了歪头。“我想每个人的结局都会不一样吧。”
他简短的回答让朱厄尔感到很不自在。他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
“我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对吧？”
“没有什么能永恒。”
“我的意识会变得支离破碎吗？我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完全失去记忆？”
“嗯……如果你年纪大了，可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答案显而易见：虽然有些老人仍然神志清醒，但人死后是否还会继续“出生-衰老-疾病-死亡”的循环呢？这多么奇怪。尽管也存在一种假设，认为死后的世界与死前的世界相似。
朱厄尔没有停下脚步。“好吧，那时间呢？这里是怎么安排的？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有时间限制吗？”
任何人都能从朱威尔连珠炮般的提问中看出他的不耐烦，所以科尔沃斯选择保持沉默，等待朱威尔冷静下来。然而，朱威尔并没有理会他的沉默，反而更加咄咄逼人地继续提问，迫使科尔沃斯回答这个问题，这正是朱威尔惯用的操纵手段。
“那转世呢？”他似乎还抱有一丝希望。“我能离开这里，开始新的人生吗？”
朱威尔从海上漂洋过海而来的书籍中对西方文化略知一二。虽然他不太信任这些书，不如信任自己从小接触的事物，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朱威尔冷峻的目光迫使科尔沃斯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也许这是你的前世。”
朱厄尔身体僵硬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科尔沃斯却依然镇定自若，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对话。
“那么我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呢？”
科尔沃斯没有回复。朱厄尔理所当然地认为答案和之前一样不确定。
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尽的循环里，那里没有他所相信的规则。所以死后，人类将永远被困在这个无尽的世界里。
朱威尔的心跳加速了。他的手冰凉。
“死后谁是向导？”朱威尔问道。他想起东方曾有一种理论提到过这件事。朱威尔知道科尔沃斯大概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去世不久，最好还是找个知情的人。
“没有，”科尔沃斯回答道。
没有通往其他灵魂的路，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逝者的踪迹。
这……说不通。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指的不是这个地方的正式名称，而是，”朱厄尔紧紧握住拳头，“我为什么还拥有这副身体？这副身体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处？”
这很令人费解，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跳动，这不是错觉，所以很奇怪。
“好吧，”朱厄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只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我犯下的罪行将受到怎样的惩罚？”
科尔沃斯沉默不语，看着他。然后他望向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他没有立刻回答，但当朱厄尔再也等不及时，他转过头看着他，平静地说：
“朱威尔……实际上，你转世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什么？”
科尔沃斯出乎意料的直截了当的回答，让朱厄尔来不及做出反应。
“你怎么会知道？你只是个初次死亡者。”
朱厄尔从一开始就明显持怀疑态度。
“因为我拥有这具身体的记忆。”科尔沃斯毫不掩饰，甚至指着自己的头表示同意。
他无法理解其中的区别。为什么科尔沃斯有记忆而他没有？这种不公让他感到愤懑，但他没有让情绪凌驾于理智之上。
朱威尔无法开窍去验证，探究科尔沃斯的底细确实是个愚蠢的想法，狡猾的科尔沃斯不会轻易让他看到答案。朱威尔决定不再在意自己的存在。
该死。
是的，你不必相信他的话。你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好像你们关系很亲密似的，这很奇怪。他只是想故意捉弄你，另有图谋。
决不。
但是，该死的。
这个想法一旦在他脑海中扎根，他的所有感官都试图证明它是真的。
朱厄尔强迫自己平稳呼吸，但空气却卡在喉咙里。他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太过不合常理。但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清晰的反应：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被逼到了绝境。
他凝视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不是他自己——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他的头发长了，出奇地柔顺，披散在背上，不再只是垂到肩膀。他的容貌变化不大，或许他只是记不起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但科尔沃斯的容貌确实发生了变化，他的体型也肯定发生了变化。他前世的“宝石”一直停留在他青春期刚开始时的高度。
这具身体的感觉也不同。当他移动时，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他的身体本身都不熟悉自己。
但朱维尔认为，这不能被视为证据，人死后会变成另一种状态，比如“灵魂”或“星辰”形态，身体的轻微变化不能被视为可靠的证据。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一刻，以及科尔沃斯的反应——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而不是突然出现，不小心摔倒在他身上。或许科尔沃斯那样做是想逗逗他。
朱威尔驳斥了这一论点。
然而，我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朱厄尔抬手摸了摸脖子，冰冷的手触碰到一条陌生的项链。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条项链。他的手指滑过吊坠，当他意识到吊坠背面刻着一个名字时，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窜了上来——一个他从未在自己的东西上刻过的名字。科尔沃斯的名字。
他胃部一阵紧缩。仿佛出于本能，朱厄尔一把抓起项链扔到一边。
他果断地转身，开始环顾房间。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寻找任何能够证实或推翻这个假设的迹象。
如果这是他的……不，是这个人的住所，那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这一点。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叠文件上。
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当他抽出一份文件时，他的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
文件上这个人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完全一致。
朱威尔摸到了纸上的旧痕迹，这证明这张纸曾被人经常使用。
不仅如此，文件里还有他的签名……不，是这具尸体的签名。那不是他的笔迹，也不是他常用的签名。但对于任何认识这个人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熟悉的签名。
他放下报纸，感觉自己的手微微颤抖。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桌沿，仿佛需要抓住什么坚实的东西，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在脑海中翻腾的风暴中跌倒。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他在这具身体里获得了真正的重生。
但为什么？
当与你自身相关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时，复活就变得有意义了。
不，这绝对是地狱，是他和科尔沃斯应该去的地方。科尔沃斯才刚到这里，所以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扭曲了，仿佛现实正在他眼前慢慢崩塌。景色变得模糊不清，线条也变得飘忽不定，仿佛置身于一场虚幻的梦境之中。
科尔沃斯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或许是此刻最清晰的景象。
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评判，没有挑衅，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只有纯粹的观察。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却又什么也不透露。他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冷酷神祇，俯视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人类。
朱厄尔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呼吸急促，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种感觉……并非普通的疲劳，也不是愤怒或恐惧。它远不止于此。
一阵混乱爆发，几乎让他丧失了清晰思考的能力。
科尔沃斯的一个动作引起了朱厄尔的注意。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帮忙。
那一刻，朱厄尔惊醒了。他本能地后退一步，然后迅速推开科尔沃斯，远离自己。身体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驱使他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后停在一扇看起来像是浴室入口的门上。
朱厄尔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在了科尔沃斯的脸上。
“繁荣！”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还能听到朱威尔呕吐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