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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蜻蜓·葡萄·溺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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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里,姚安妮在摔东西泄愤,赵盼不敢阻止,默默跟在后面把砸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摊位。
等她摔累了,赵盼上前劝道:“我们回去吧,马上天黑了。”赵盼一边劝,一边拿几串葡萄,“斐哥喜欢葡萄,带些回去给他。”
“你干嘛讨好那个娘娘腔?”姚安妮看赵盼那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斐哥人挺好的,况且咱们住人家屋檐下……”
“那两间公寓又不是他的!……”姚安妮还想再辩,又觉得没意思,“算了随便你。”
走到三楼,姚安妮直接左转回自己屋。
“斐哥,给你带了葡萄。”
“哦,哦……”斐思简面露古怪,别扭地接过赵盼递来的葡萄,逃也似的拿进厨房。
“陆哥,斐哥怎么了?”赵盼转头问陆麟。
“刚才你们出去后,我和斐思简用剩下的沙子看了第二个影像。”陆麟面色如常,缓缓叙述。
“是安妮的别的什么事吗?”赵盼有点后悔错过了解姚安妮的机会。
“是你的。”
“我的?”赵盼指向自己。
“我们知道你是什么过敏了。”
陆麟一句话宛若平地惊雷,赵盼整张脸肉眼可见一下子涨红,红到发紫。
斐思简从厨房里出来撞见吓一跳,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可以红成这样。
“可,可不可以帮我保密……?”赵盼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小声恳求道。
“你放心。”陆麟痛快答应,给赵盼吃了颗定心丸。
斐思简猜到陆麟在和赵盼聊什么,顿感手足无措,拿了衣服又躲进洗手间。
清早,斐思简和陆麟本想再到池塘和废弃发电厂试试运气,没想到刚下楼就目睹从未在小镇看到过的生物。
几只蜻蜓低空盘旋,斐思简狂喜,得来全不费功夫!
斐思简喜滋滋地转身上楼叫赵盼下来帮忙抓蜻蜓,陆麟独自站在单元门前看着这几只蜻蜓陷入沉思。
三人追着蜻蜓跑,蜻蜓体积比蚂蚁大多了,可它会飞,远没有蚂蚁好拿捏。
费了半天劲,斐思简和陆麟各抓到两只,赵盼抓到一只,将一共五只被捏死的蜻蜓用布包裹其中,待化成沙,去敲姚安妮的门。
门其实没有锁,先得到允许才能进女生屋子是礼貌,斐思简耐着性子在门外等。
睡眼惺忪的姚安妮打开门一看到斐思简的脸就作势关门,一旁的赵盼挤过来解释,姚安妮这才不情不愿开着门转身回屋。
狭小的房间再次集齐四个人,大家站在电视前都有点紧张,尤其是赵盼忐忑,当着姚安妮的面赵盼生怕再播出什么劲.爆的片段。
新的画面出现后赵盼顿时松了口气,屏幕中.出现的是正在折千纸鹤的小枫。
“诶?千纸鹤不是你折的吗?”斐思简疑惑地望向姚安妮,却发现姚安妮眼眶湿润。
屏幕里小枫双手仔细地对准、压折,把每只纸鹤折成同样大小,精度之高媲美机器作业。
小枫专注的姿态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件事值得她投入。
被折成纸鹤的粉色纸片中.央隐约能看到一行字:dear安妮,祝你生日快乐。love from枫
画面消失,屏幕恢复雪花屏。
一条泪痕出现在姚安妮脸上,她动作粗鲁地擦去。
斐思简想说点什么,话语堵在嗓子眼。
“……她不原谅我是对的。”半晌,姚安妮吐露出在场每个人的心声。
赵盼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安慰,此时窗外传来一声惊雷。
顷刻间雷电交加,暴雨如注。
“不是应该明天才下雨吗?”斐思简最为惊讶,这场雨来的时机不符合每隔三日下雨的规律。
“蜻蜓。”陆麟一语点醒。
蜻蜓!斐思简后知后觉。
暴雨来临前因为湿度的增大,蜻蜓低空活动频繁。这种现象如今在城市里已经很少见到了,想不到在这个诡异的无人镇遇到。
“这次的雨恐怕不同寻常。”陆麟担忧。
“首先时间就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斐思简同意陆麟的观点。
这场来势汹汹的暴雨第二天中午就停了。
然而,雨停后路边的排水口向外源源不断涌出浑浊的雨水,起初还能看到排水口处形成的一个个小漩涡。
积水水面不断上升,形成内涝。斐思简在三楼窗边眼看内涝几小时淹没了一楼,他们被完全困在楼里。
姚安妮也因害怕来到这间屋里和男生们待在一起。
“希望不会淹到三楼来,否则只能再往楼上躲。”斐思简说出大家的担忧。
四人决定轮班在窗台站岗,密切关注水势上涨的情况,陆麟是第一班,半小时轮岗,姚安妮是最后一班。
好在水势上涨的趋势减缓,轮到姚安妮的时候水位还不到二楼,水流缓慢。
姚安妮依在窗台边,右手托着下巴,呆呆望着下面的洪水。忽然,随着水流漂过来的一个粉色物体引起姚安妮的注意。
是玻璃罐,里面粉色的千纸鹤十分眼熟,正是姚安妮生日时收到,被她随手扔在书桌上的礼物。
眼看玻璃罐乘着水流越漂越远,姚安妮心一横,扑通一声从窗口纵身跳下,仗着水性好朝着玻璃罐的方向游过去。
被水声吸引注意的其他人一看不好,唯一会游泳的陆麟果断从窗口跳下,追着姚安妮游过去。
不会游泳的斐思简和赵盼只能在窗边焦急等待。
“怎么好好的就跳下去了……”赵盼的嘟囔让气氛更紧张。
此时,异变再现。
方才缓慢的水流在陆麟跟着跳下去之后突然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变得湍急,眼看着姚安妮一下子就被冲出好远没了踪影,只剩陆麟在波涛起伏中努力浮出水面。
斐思简差点就要不顾自己安危跳下去救人,好在陆麟一只手臂及时抓住二楼一户的窗沿,姑且稳住了身形。
陆麟利用自身强大的臂力硬是把身体撑出水面,坐稳在窗沿上。
快跳出来的心脏又落回胸腔,斐思简刚松一口气,“安妮……”赵盼的呢.喃让他想到被洪水冲走的姚安妮,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这场洪水来的快也去的快。
半小时后水面下降到只有膝盖深,陆麟从二楼的窗沿顺着水管爬到一楼。
陆麟没有回来,而是往水流的方向蹚水前进。斐思简和赵盼也从三楼下来一起去寻找。
“姚安妮——!”
三人一边沿路寻找一边大喊姚安妮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走到废弃发电厂的时候洪水完全退去,地面湿湿粘粘。
“姚安妮——!”三人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不合理,斐思简心想,这么短时间的洪水,就算瞬时流速再快,能把一个大活人冲到哪去?附近又没有河流……
小池塘!!斐思简想到附近唯一一处水源,当初陆麟爬出来的池塘。
其他人跟着斐思简折回幸福新园。
池塘的水比平时更浑浊,混着不知哪冲进来的黄沙。陆麟伸腿一脚踏进去,池塘内水深只到大.腿,池塘面积不大,陆麟几分钟内就搜索完每个角落,没有人影。
“那是……”满脸焦急的赵盼指着水面,陆麟往他指的方向踏水过去,弯腰捞起一物,回到池边爬出来。
斐思简和赵盼围过来,陆麟摊开手掌给他们看捞出的东西。
是一块五边形木牌,上面刻着“逆”字。
安妮的妮?还是溺水的溺?
知晓内情的斐思简和陆麟一看这块木牌就知道姚安妮凶多吉少,心里一沉。
赵盼不明就理,还催促两人接着找。
陆麟走上前拍拍赵盼的肩。斐思简劝说赵盼先跟他们回去。
公寓里,三人身上都满身泥泞,特别是陆麟,从头到脚狼狈不堪,不复平时高大帅气的样子。
尽管身上不舒服,谁也没去洗漱,赵盼还等着解答。
斐思简心里不好受,他看得出赵盼对姚安妮有好感。
可惜,到了这个无人镇,注定没有未来。
斐思简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结局怎样,他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可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一个个变成冰冷的木牌,不免悲从中来。
“那块木牌是安妮变的?”赵盼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斐思简以为赵盼会崩溃,没想到他说:“那我呢?”
斐思简不忍心直说,可他的表情太好懂,赵盼露出苦涩的笑容。
“其实也无所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赵盼的视线落在陆麟攥紧的手心,“我知道那个卖充气娃娃的贩卖机为什么会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