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异乡人 ...
-
他们拥抱，动情，在这间屋子里把所有事都做了。
中途徐舟季还说要是这家酒店有针孔摄像头，那他们现在就会被上传到各大网站，成为现场直播。
陈故南说来的时候他就好好检查过，目前是没有。
“怎么？想我的时候就去网站上找找吗？”
“不是……啊？陈哥要不你好好听听你在说啥。”
陈故南坐在徐舟季身上，他俯下身对徐舟季说：“你叫我两声。”
徐舟季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感受到一阵冲击，他伸手抱着陈故南，在他耳朵边一遍一遍叫陈哥，后面变成故南、阿南……
他能感觉到叫他名字时他会有反应，于是他们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把一切欲.望发泄出来。
许久未见的思念，连同相见时的热烈一起出现在这件屋子里，他们两个人都成为了爱情的奴.仆，漫长的夜晚变成了相见时互相倾诉的时间。
徐舟季想让陈故南开心，但他又怕自己终于忍受不了孤独，并不是什么时候出差都能赶上和陈故南在一个城市。
这次完全是幸运之神把他下辈子的好运都搭里面了。
结束之后他们洗好澡一起躺在床上。
春天已经彻底来了，这里很温暖，也可能是两个人都待在被子里所以温暖。
要是现在世界末日来临，徐舟季应该也能幸福地闭上双眼……
陈故南转过身抱着徐舟季，面对面地，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要是这么睡一晚他们俩的手明天都得是麻痹的。
但片刻可以，只是现在。
“我们之间的情话没有多少……”陈故南说。
徐舟季想到自己背的土味情话，开口就给陈故南来了两句，把人弄得笑到发抖。
估计是也没想到他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没有水准的句子。
“明天你就要走了，啊不对，几小时之后。”
“舍不得我吗？”徐舟季问出这句话时心里都在暗爽，他当然知道陈故南会说舍不得，也因此能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己，这样就更令他兴奋，只是这种兴奋不着痕迹，他希望陈故南不是因为他喜欢才被动地说自己喜欢。
“舍不得。”
他想对了，陈故南确实会这么说。
“爱我吗？”
“多多少少有一点。”
“有多爱？”
“比张川玟多。”
“天呐，大好时光咱们就别提让你伤心的人了。”
“那好吧，应该有百分之三十五那么多了。”
百分之三十五。
之前他说爱他到百分之八十就回来，现在还差百分之四十五，还是挺漫长的。
会不会一辈子也不会到百分之八十，那陈故南和他永远这样见面吗？
如此漫长又潮湿的路途。
下着太阳雨。
但是至少增加了百分之十五，这个一个好兆头，也代表陈故南一直都爱着他。
这点便够了，他还年轻，他等得了。
大抵是见他不说话，陈故南便一个人又说着，以前这样的场景不多，一般情况下都是徐舟季在说，这是否代表着陈故南信任他喜欢他。
“我今天刚见到你就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公园里等，”他在徐舟季脸上亲了一口，“本来不太敢认，万一看错人，但是后来看你侧脸看出来了，帅啊小少爷。”
徐舟季还是那样看着他的脸，他看见陈故南的眼睛亮亮的，像在描述什么好东西。
“但是我现在回去不了，至少等我完全脱身……不是什么麻烦事啊，我没惹到什么人。”
“至少等我从过去走出来，我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
过去究竟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呢。徐舟季想知道在和张川玟的感情当中，陈故南受到了什么伤害，他直截了当地把矛头指向张川玟，因为他打心底觉得陈故南的一切苦难都和他有关。
当然也可能是他单纯不喜欢张川玟罢了。
“陈哥，我会一直等你。”
陈故南把头埋在他的肩头，随后又抬起来说：“这不比那些土味情话好听多了。”
“我靠……陈哥你别埋汰我了……”
徐舟季巴不得现在就顺着网线去看看那些教人家土味情话的人到底啥样，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么多猎奇的语录。
“见到你我都害怕这一切突然功亏一篑，我喜欢我能自由自在地活着，但是一看见你我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明明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把位置给你了，哇塞我真贱啊。”
徐舟季安静地听着，现在他成了倾听者，他并不觉得这是贱，因为他也一样，他想陈故南想得无法自拔，有时做梦都会认为是真的，但也害怕自己会拴住这个人，害怕之前的等待都成为徒劳。
“啊我们还是太有道德了……”没由头地这么来一句，陈故南有点懵，回了个“啊？”
“一般这样不是都得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吗，然后我强制你你跑了我求你回来，或者我走你求我别离开这样？”
“哇——你一天上网看些什么啊……”陈故南没忍住在被子里笑。
“以前和张川玟的事，有没有想倾诉的，可以说。”
“那些等下次见面吧。”说完他就平躺着，不再说话，见状徐舟季也老老实实睡着。
下次是什么时候，其实他们都说不清楚，可能没有下一次，也可能是下个周下个月或者下一年。
重逢和别离总是不成对出现，这是一对神奇的词语，有了重逢就代表他们必然经历过别离，但别离之后，未必会有重逢。
这就是现在他和陈故南的状态。
后来他们就都睡了，寂静的后半夜他们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闹钟响的时候，两个人都起床，他们一起去吃早餐，一起去机场。
在这座城市里，一个异乡人送另一个异乡人离开。
在飞机上，徐舟季闭着眼睛想昨天晚上的陈故南，他一下子说了很多很多，前所未有的多。
于是他期待下一次见面，渴求着再次在异乡见到熟悉的人。
下飞机时，徐舟季打车去公司，等到了公司才发现徐晴一直等着自己，现在他终于知道罗文旭为什么总是跟他抱怨不想上班了。
有时候看见上司的脸都觉得天气要不好了，这还是他俩上司都是亲人的情况下，他都不敢想要是上司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看见上司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汇报完毕后，徐晴难得说他做的不错，这也使他不那么心慌了，接着他便回别墅，路上还在想陈故南把做的陶艺作品寄哪去了。
心情不错，他还跑去那个花店买了束百合，老板已经完全记住他了，因为他每次只买百合。本来要送给陈故南的那个小多肉被他带回家了，毕竟陈故南没有带走，他也不希望这棵小植物就这么干死在没租出去的出租屋。
多肉长势喜人，天气渐渐好起来了，没有冬天那么冻人，他把它拿出来放在了大门外院子里，有时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有这么个东西。
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秦欢的消息，他有时候问张驰，张驰也只说在做衣服。
艺术这个东西就是令人捉摸不透，还有三四个月才是展览，秦欢就像之前陈故南那样感觉每天都很焦虑。
张驰和王琳偶尔会过去帮忙也就知道她的近况，但他好久没见了，准备哪个周末去看看维系一下友情。
可惜这几周都挺忙，就这么一来二去，一个月过去了他也没腾出时间去见秦欢。等到有个休息时间，这时候他可能会被徐晴叫去参加个晚宴，回来更不想动了。
工作真是一个伤害自己的东西，关键他还得自讨苦吃，必须来公司。
重新见到秦欢时，他感觉这个人变得更憔悴了，他带了一些甜品过去，看见工作室一地鸡毛就知道她刚才可能还在捣鼓衣服。
“其实我有灵感啊，就是做起来不顺手罢了。”她这么说，张驰这时候也在，他的工作时间变化比较快，有时候夜班有时候白班，毕竟是自媒体公司，这样好像也正常。
张驰过来时，徐舟季已经和秦欢聊了一段时间，他过来主要是拍个照，在制作展品的时候她摸鱼搞了好几套衣服，就等着两个模特来拍。
拍摄过程中，徐舟季一直坐在沙发上跟陈故南聊天，这一个月有时候忙得没空发消息，也是现在他才知道陈故南去了另一个省，他还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去乞力马扎罗看看，但陈故南拒绝了，他说他想离徐舟季近一点。
看见这种话，徐舟季很受用，他就喜欢听这种话。
等到张驰拍完，他们三人便坐一块随便聊聊，忽然说到王佳，他这次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和好了。
王佳确实因为父母催婚的事很烦，但现在她还不想结婚，她觉得得有个过程，至少现在她觉得谈着恋爱挺自在的。张驰也这么想，主要是现在两人都还没有结婚的底气。
聊着聊着，张驰和秦欢的视线就落在徐舟季身上。
“哎老徐，你不觉得你现在春光明媚的吗？”张驰问他。
“啊？”
“他意思是你是不是谈了？”秦欢在一边补充。
徐舟季呵呵笑两声，其实他跟陈故南至今都没确定是不是恋爱关系，但其实做的事已经比单纯谈恋爱多了。
在两个人的逼问下，他终于无可奈何把陈故南供了出来。
结果收获了：
张驰：？
秦欢：？
“不是，你把老陈追到手了？铁树开花啊……”秦欢不免发出啧啧的声音，她觉得陈故南完全不像会跟徐舟季谈恋爱的人。
张驰也是如此，他知道这事比知道罗文旭被王琳表白了还震惊。
他们还想深挖一点八卦，但都被回绝了，徐舟季忽然看见工作室窗台上有七八个小陶器，见他的视线转移，秦欢也顺着看过去。
“嗷……借物思人是吧。老陈店里剩的几个，没联系上主人就放我这了。”
“原来如此啊。”徐舟季点点头。
见时间不早了，他们准备离开，送张驰回去的路上，他看见手机有好多条消息，他想着大抵是陈故南发来的，但既然在开车，他就没管。
等回家后他才拿出手机看了眼，确实是陈故南，他说他准备去新的地方，这里的山很多很高，吃的也不错，还附有很多图片。
一般他会在一个省待久一点，多去几个地方，这次也一样。
本来两人要打个电话聊聊天，这时候宋兰枝的电话打过来了。
接起来后，她说：“你爸爸刚刚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徐舟季脑袋一下就空了，他连忙定了出国的机票，拿上该拿的东西就往外跑，路上徐晴打电话给他说她走不了，明天有很重要的会。
他一一应下，接着给陈故南发了个晚安就下车跑进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