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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未尽的调查与“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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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看似平息，阳光重新眷顾顾清越的生活，但在某些看不见的层面，暗流并未完全停止涌动。
秦氏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秦砚修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程京元和周墨白分别提交的调查报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却化不开他眉宇间那层深沉的寒意。
报告内容详实，逻辑清晰，顺着赵虎这条线，确实揪出了几个负责网络炒作、资金中转的关键人物。
这些人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指认了一个在灰色地带颇有些名气的“舆论掮客”作为上线。
然而，当调查触碰到这个“舆论掮客”时，线索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那个“掮客”在事发前就已离境，去向不明，所有与他相关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都在同一时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手法专业老辣，显然是早有准备。
所有证据链到了他这里，便戛然而止。
一个被完美推出来的“替罪羊”。
秦砚修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凛冽，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他并不意外。
对方既然敢动用如此阴毒的手段针对顾清越，必然做好了万全的脱身准备。
“继续查。”他对着电话那头的程京元下令，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放过任何细节，资金流向、境外关系、社交网络……哪怕只有一丝关联，也要给我挖出来。重点排查近期与顾家，或者……与我有过利益冲突，或者对她抱有明确敌意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动用我们在海外的一切资源。”
“明白，秦先生。”程京元沉声应下。
挂断电话，秦砚修的视线重新落回报告上关于顾清越在乡下那部分的内容。虽然顾瑾沐找到的证据已经澄清了最恶劣的污蔑，但报告里那些关于她当年如何被孤立、如何因容貌和“外来者”身份被排挤、如何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如何因为缺乏营养而比同龄人显得更加瘦小的客观描述……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密的针，反复刺穿着他的心脏。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瘦弱、眼神怯懦的女孩，在陌生的环境里，独自承受着不公和恶意。
那本该被捧在手心、无忧无虑长大的年纪，她却过早地尝尽了世间的冷暖。
一种尖锐的心疼，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灼烧。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如今顾清越那双亮晶晶的、充满生机和狡黠的眼睛。她是如何带着那样的过往，还能成长得如此明媚，如此坚韧？
他恨不得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连同现在这个藏在暗处的黑手，一同碾碎。
秦家老宅，暖阁内。
秦老夫人听着管家低声汇报着外面已然平息的风波，以及少爷那边仍在进行的暗中调查。
她捻动着手中的佛珠，脸上惯常的慈和笑容淡去，布满皱纹的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丝沉重和显而易见的心疼。
“那孩子……真是受苦了。”老夫人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沧桑和真切的怜爱，“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受这等污蔑委屈……砚修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管家恭敬回道：“少爷还在查，对方很狡猾，暂时没有明确指向。”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放下佛珠，对管家吩咐道：“去把我库房里那套羊脂玉的头面，还有前儿得的那匹‘雨过天青’的冰蚕云锦料子找出来，包好。另外，再把那张紫檀木嵌螺钿的梳妆台也一并打理出来。”
管家微微一愣，那套羊脂玉头面是老夫人的嫁妆之一，玉质温润无瑕，雕工精湛，是真正的传世之宝。那匹“雨过天青”的云锦更是有价无市，色泽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清雅至极。
紫檀木梳妆台亦是前朝的古物，价值连城。
“老夫人，这……”管家有些迟疑，这些物件太过珍贵。
“去吧。”老夫人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那孩子合该用些好东西，压压惊，去去晦气。”
顾家别墅。
顾清越正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几本经济学大部头，皱着眉头和复杂的公式曲线较劲。
虽然风波过去了，但落下的功课还得补上。
门铃响起，不一会儿，管家引着秦家的两位佣人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捧着几个看起来就无比贵重的锦盒和一个用绒布覆盖着的物件。
“二小姐，秦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管家恭敬地说道。
顾清越好奇地站起身。佣人将锦盒一一打开。
第一个锦盒里，是一套完整无瑕的羊脂玉头面，包括发簪、步摇、耳坠、项链、手镯。
玉石在自然光下流淌着柔和内敛的光泽，触手温润细腻，雕琢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带着历经岁月的沉静与华美。
第二个长盒里，是一匹如流水般光滑、色泽清雅如雨后晴空的丝绸料子，光线流转间，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晕，正是那匹“雨过天青”冰蚕云锦。
第三个被揭开的绒布下，则是一张造型古朴典雅、木质油润、镶嵌着五彩螺钿花卉图案的紫檀木梳妆台，低调中尽显奢华底蕴。
林婉和刚回家的顾景深也被这阵仗吸引了过来。
“这……这太贵重了！”林婉看着那套羊脂玉，忍不住惊叹。
她是识货的，知道这套头面的价值。
顾清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厚礼砸得有点懵。她看着那套美得不像话的玉饰，那匹光华流转的云锦，还有那张古意盎然的梳妆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塞满了小星星。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温润的玉石，又摸了摸那光滑冰凉的云锦，最后围着那张紫檀木梳妆台转了两圈，脸上哪里还有刚才啃书本的愁苦，全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和……财迷般的兴奋。
“哇！秦奶奶也太好了吧！”她捧起一只玉镯，对着光看，嘴里啧啧称赞，“这水头，这雕工！这得值多少钱啊！”她又摸了摸那云锦，“这料子做裙子肯定好看死了！还有这梳妆台，放在我房间里，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她越看越开心，忍不住叉腰“哈哈”笑了两声，得意地晃着脑袋：“看来我这次也不算太亏嘛！挨了顿骂，换了这么多宝贝！简直是因祸得福啊！”
她那副毫不掩饰的财迷样，看得林婉哭笑不得。
一旁的顾景深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妹妹对着那堆珍宝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的样子，无语地闭了闭眼，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跳。
他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出息。”
顾清越才不管哥哥的吐槽，依旧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里，抱着那只玉镯爱不释手，心里对秦老夫人的感激又多了十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礼物，更是老人家对她毫不掩饰的疼惜和撑腰。
看着妹妹那没心没肺、容易满足的快乐样子，顾景深眼底深处那丝因调查受阻而产生的阴霾，似乎也被这明亮的笑容驱散了些许。
他摇了摇头，嘴角却几不可见地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也罢，她能这样开心，就好。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虫子，自然有人会去清理干净。他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天空，眼神重新变得冷冽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