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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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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我好看我乐意听,说我性格没朋友,那我可就不认同了。我承认我性格有一点小小瑕疵,但还不至于没朋友吧,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所谓朋友,也都是损友。只有像薛明这种性格才是真的没朋友,加上他也不帅,被彻底孤立很正常。
那么问题来了,薛明性格不好,我还如此在意他,难道我妈有一部分说对了?就是关于朋友,我真的在挑长相,不过不是为了衬托自己长得好,而是……有奇怪的兴趣?我……不会恋丑吧?
想到这里就觉得恶寒,我对自己说,一定是我想多了,哪有人恋丑的?不能因为自己帅就喜欢丑的啊?
可是我的眼睛,我的心,却狠狠地背叛我。
它们拼命地在意着薛明。
每当看到薛明,我的心总是不自觉地产生一股怜惜之意,总是想对他好,好像我欠了他似的。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咒?让人身不由己?
我渐渐都有些认命了,我想我可能真的爱上薛明了。
可是谁能想到,薛明会突然死了呢……
我有想过会不会是黑色方块导致的,但我没有对警方提起。万一薛明的死真的跟它有关,那我把方块塞进薛明手中的行为,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了?当然我也可以说不是我塞给他的,反正死无对证,我就说是薛明自己拿的好了,把我俩的角色调换一下……可到底说谎让人有压力,我不确定我的谎言能否过关,还是什么也不说最安全。至于高树会不会提起,他当时都不相信我的话,他压根没看见什么黑色方块,估计早就忘记这件事了。就算他想起来,真的提起,警察要是问我,我也可以含糊其辞地回应,表现出模棱两可的态度就好,好像有那样一个方块吧,我也不确定,也许是我做的梦呢?况且,我不是也碰了那个方块了吗?我不是还好好的?与其调查我,不如去调查桃源屋。说起来,桃源屋有没有监控啊……
我感到心烦意乱。
我和高树沉默地回到校园,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心事。
来到公寓楼下,我停下脚步,抬头向我们寝室的窗户看去。那里此时正亮着灯。
我转头看高树,高树也在看着窗户。见我看他,他转头对上我的视线,说:“别多想了,应该是别人开的。”我点点头,然后我们一起走进公寓。也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公寓里的气氛透着紧张,而且安静得过分。
上楼的时候,高树说:“现在这个点,大家应该都上自习呢。”
我“嗯”了一声。
高树突然一笑,说:“发生这事,很多人今晚回家住了也说不定。”
我心里蓦地一动,问他:“那你回家吗?”高树是本地人,他当然可以选择在今晚回家。可我不行,我家不在本市。我想起薛明也很少回家,听说他家虽然不在市内,但也不远。
我不太希望高树回家,从事情发生开始,高树的存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我混乱的心神勉强维持稳定。
高树看看我,说:“不回,我走了你会害怕吧?”
其实不仅是害怕,还有一点类似于失恋的难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便默认高树的说法,只点点头。
高树又说:“或者你跟我一起,去我家住也行。”
我不想去别人家里打扰,摇头说还是留下吧。
高树说:“都可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到三楼,我问高树:“你带钥匙了吗?”
高树摸摸兜,说:“没带,不过灯亮着,应该有人。”
虽然这种时候室友还在有点奇怪,但高树说得也有道理。
到了寝室门口,我发现门不仅没锁,还虚掩着。
高树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一开门,第一反应就是感觉哪里不对。我抬头看看灯,明白不对在哪里了。我们寝室是八人间,靠窗住四个,靠门住四个。棚顶的灯管有两个,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我和高树住对铺,都住寝室里面靠窗。我回寝室通常都是休息,不需要太亮的灯光,所以从不开里面的灯。我虽然睡得早,却会给其他室友留着外面的灯。住里面的四个人中,薛明没什么存在感,高树回来得晚,高树上铺很少回来。我们四个人因此都没有开里面灯的必要,住外面的四个室友自然也不会想到开我们这边的灯。可是现在,棚顶的两个灯中,亮着的却是里面的那个。
高树关上门,将外侧的灯也打开了。我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灯的问题,只见他往里面走去。
寝室里显得乱糟糟的,满地脏脚印,我们的东西都没怎么变动,可就是有一种荒凉破败感。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扫了眼我上铺的方向,那里自然早就没人了。
高树伸脚将挡在他身前的椅子踢到一边,发出的噪音吓我一跳。我见他坐到他自己的床铺上,开始往床上的书包里塞东西。
我也走进去,到自己床铺上坐下,只觉闷闷的。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想要深呼吸一下,鼻端却闻到一股怪味儿。那味道直接钻进我的胃,让我胃部翻搅,很是恶心。
我将鼻子闭气,喊了声对面的高树,忍着作呕感问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高树吸了吸鼻子,疑惑地说:“有味儿吗?”
我冲他招手,让他来我这里。高树起身走过来,没等走到我身边,他像被什么拦住了一样,忽然停住了。
我见他表情奇怪,问他:“怎么了?”
高树说:“闻到了。”
我说:“怎么这么难闻。”
高树嘴角一动,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解。
“你没猜出这是什么味道吗?”高树问我。
我看着他,他眼睛朝向我,目光却往我头顶一瞟,做了个暗示。
我一下子跳起来,远离自己的床铺。越过桌子,站到寝室正中间,我心惊自己的健忘。我头顶可是死过人的,我刚刚怎么像忘记这件事了一样呢?刚刚那怪味,不正是尸体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