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多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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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门口有一条小吃街，小吃街上有一个早餐店，不大，不过出了名的美味。大学的时候，危楼经常去那家店吃早餐。
沈慎以前也会去，一开始故意和危楼错开，后来和危楼差不多的时间，然而只是隔了几张桌子，危楼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曾经有一次，沈慎就排在危楼后面买早饭，那是他第一次离危楼那么近，那时候他心里紧张的要命，可是危楼似乎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不知不觉，沈慎就到了A大的附近。7点多，A大第一节课是8点，有些要在早餐店吃早餐不外带的学生差不多这个时间已经在了。
沈慎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开门下车，朝那家店走去。毕业几年，小吃街的不少店铺早已关门，还在的，大多已经易主，难得这家店还在这里，还是原来的老板，一对恩爱的中年夫妇。
沈慎看了一眼，曾经自己常坐的角落位置现在已经有人，便随意捡了个空位坐下，点的是危楼最喜欢吃的每次必点的早餐搭配馄饨面和生煎包。
沈慎记不清馄饨面和生煎包的味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在这个店里，他的全部注意力永远都被那一个人吸引。
大夏天的本来就热，再加上店里没有空调，只有几扇风扇在忽悠忽悠地转，热烫的早餐还没上桌就已经出了汗。
沈慎是不太出汗的人，在吃到一半的时候细密的汗还是从额上流了下来，不过和其他满头大汗甚至后背都湿了的学生比，沈慎倒是清爽多了。
在有些嘈杂的声音中，沈慎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连忙抬头往门口看，对于那个人的声音，沈慎的耳朵向来敏锐。然而听到声音是一回事，而亲眼见到人又是另一回事。
沈慎看这一眼，就定定地挪不开眼了。现在危楼比大学的时候瘦了点，头发也稍微留长了一点，其他都没怎么变。
以前的危楼，沈慎记忆再深刻不过，曾经多少次偷偷看着他，毕业后又有多少次盯着毕业照里的那个人。还有那唯一一张李科拉着一起照的三人合影。沈慎每次看这张三人合影的时候都特别想把中间的李科抠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危楼和李科说话的注意力被分散，往沈慎这边看来，不过沈慎却知道危楼的目光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似乎只是四下扫了一圈。
和危楼说话没有再得到回应，李科也闭嘴目光扫视店中，突然发现了熟人，手指着沈慎的方向道，“是沈慎！咱有位置坐了！”
李科嗓门还挺大，沈慎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科招呼着危楼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沈慎的对面，毫不客气，“沈慎真巧啊。”
随后又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对还没坐下的危楼道，“坐啊，小麦还记得他么，沈慎，就是大学时候咱班最孤僻的那个。”
危楼这才看了沈慎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在李科旁边坐下，李科还热呵呵地说着话，并没有感觉到他对面的人此刻有一丝紧张。
沈慎知道，不管过了多久，他再见危楼永远都会那么紧张那么忐忑。危楼刚刚看他的那一眼，他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和危楼对视。
“沈慎，你今天也不上班么，怎么想到到这边来吃早饭了，A大这边离你住的地方应该不近吧。”
“突然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
“嘿嘿，我也是。昨天不是提到同学会嘛，就想起学校了，过来看看，顺便看看咱以前的导员。上了班之后被领导各种蹂-躏，就想起大学的好咯……”
沈慎看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危楼一眼，打断李科的话，“你们先点吃的吧，一会儿再聊。”
“哦，对对对，小麦你吃什么？我记得你大学时候老吃馄饨面还有那个什么生煎包是不是，那我帮你点了。”
李科给自己点了盘炒面又点了几屉蒸饺，点到生煎包的时候却得知生煎包已经卖完了，危楼一愣，看向老板娘，“那么早就卖完了？”
老板娘显然还记得危楼，笑着对他说，“是啊，这两天A大在办运动会，学生们起得早都来我这儿吃早点了。”
“哦……那就换两个豆沙包吧。”
“哎，好的。馄饨面我帮你多加几个馄饨啊，以后来吃提前打声招呼，我可以帮你留着点。”老板娘转身又开始忙活去了。
危楼突然转头对李科道，“我跟你说了吧，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人多吃不到。”
“不就没吃到生煎包么，都是包子你搞歧视么？你让刚刚被你点的豆沙包如何自处？”
沈慎伸手把他点的那一屉生煎包推到危楼面前，“这是我点的，就吃了两个，如果不嫌弃的话……”
危楼一怔，“哎？那你够吃么？”目光却直直地落到生煎包上。
沈慎微笑，“够了。”
“那谢谢了啊。”危楼连忙上手三两口吞了一口。
这时候李科的炒面也好了，他滋溜了一口，“刚刚老板娘不是说A大运动会么？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一会儿吃完饭咱们混进去看看吧。”
没人理他。
危楼正吃得香，沈慎看着吃得香的人看得入神。
危楼侧过头，“你还要么？那……再给你一个？本来就是你买的。”好像还有点不舍得的样子，只剩三个了呢。
危楼以为沈慎看着他是想再吃几个生煎包。
沈慎摇摇头，“我吃饱了。”
危楼点点头，夹起一个新的，咬了一大口，流了一手的油。
沈慎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擦擦手，慢点吃，生煎包刚出锅没多久，很烫。”
看着眼前的手帕，危楼迟钝了几秒钟才接过来，“谢谢，回头洗干净了还给你。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带着手帕呢。”
危楼很意外地说。
沈慎点头，“嗯，习惯了。”
李科也很吃惊，“沈慎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好神奇的习惯，我倒是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危楼习惯随身带一块手帕，每次看他在宿舍洗那块沾了油的手帕，就被我们一宿舍的嫌弃。”
沈慎没有接话，他这个习惯确实是因为危楼而形成的。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没想到多年后真的用上了。
吃完早饭，危楼和沈慎都被李科拉着去看运动会，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沈慎想起来，李科大学的时候确实很喜欢运动，每次运动会的时候都是参与积极分子。不过上班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地抱怨过每天跑业务跑断腿，应该是没什么精力再运动了，凑凑热闹还行。
A大并不大，一共就那么两三个运动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他们到的时候今天早上的第一项即将开始，是长跑。
于是李科又开始缅怀他曾经参加长跑还拿了第三名的经历。
危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现在还能跑的动？”
李科看了眼已经开始有些发福的小肚子，沉默了。不过很快又满血复活，“总比你好，你从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跑不动了，每次运动会的时候也就参加个跳远跳高之类的。”
说着他又看向沈慎，“说起来那时候沈慎最不合群，什么都不参加，每次运动会都拿一本书静静地坐在一边，比那些女生还安静，装什么呢。”
“唉……不过现在却比我这个班长混得好，想想就心酸啊，偶尔看班级群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你自己当老板了，还有好些人都不敢相信呢。”李科看着运动场上那些活力四射的身影，突然又没了兴致。
等这一波比赛完，李科对沈慎和危楼道，“我去找找咱导员，你们找个地方坐下看比赛啊，等我回来啊，你们两个不许偷跑……”
“去那边吧。”危楼指了指离运动场不远的一处树荫下的石桌石凳。
“嗯。”沈慎微落后危楼一步，在他身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危楼坐下后，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投向运动场上，似乎很认真地在看比赛，沈慎几次张嘴，内心纠结不已。
正在沈慎看着危楼张嘴的时候，危楼突然转过了头，“嗯？你要说什么？”
“……没有。”
危楼也没有纠结，“其实之前在早餐店的时候我没想起你来，不过刚刚李科说起运动会的时候，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了……”
沈慎掩饰住内心的失落，笑了笑，“大概记得我的人并不多。”
“你叫沈……慎？”
“嗯……”
“哪个慎？”
“谨言慎行。”
“哦，我只记得1班好像有个人叫沈绅来着，和你名字好像，不仔细听很容易听错。”
沈慎点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沈慎心中，危楼占据了生命很重要的位置。
在危楼心中，沈慎只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过路人。
这个认知，让沈慎心中一阵难受。好在，他还有机会在这个人面前刷存在感，一切都还不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多年再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