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自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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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淮跟人约定中午十一点钟，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十点半左右，姬淮就到了餐厅门外，没过多久，就见一辆货车驶了过来，最后停在路边的停车带。
“大叔，这里！”姬淮对下车的人挥了挥手。
“真抱歉，让你久等了吧。”从货车上下来的男人不好意思的说。
这人正是当初带姬淮离开荒村的那位好心的司机大叔。
“是我来的太早了，我们快进去吧。”姬淮笑着带他进了西餐厅。
……
蒋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到这么贵的西餐厅吃过饭，如果不是姬淮，他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这种机会。
看着餐厅里高端的环境和那些光鲜亮丽的客人，他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好在姬淮看出了他的窘迫，体贴的要了一个清静的雅间。
两人落座，眼见姬淮随手在菜单上点了几下，价格就已经超过了四位数，蒋成想要阻止，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大叔，你可以喝酒吗？不行的话我就再点果汁。”姬淮笑着问。
“我还要开车，果汁就好。”蒋成有些受宠若惊的说，“其实我们随便找一家饭馆就好，没必要吃这么贵的……”
“大叔，请千万别跟我客气，之前说好等你回t市我要好好感谢你的。”姬淮突然很郑重的开口，“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那无人村了。”
“怎、怎么会，你想太多了。”蒋成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没多久菜品就上齐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菜价虽然有些贵，但味道极佳，连蒋成这种从未吃过西餐的人都觉得十分可口。
美味的食物，是可以让人的心情愉悦放松的。
姬淮吃的很慢，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放下了餐叉，一只手轻轻晃动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蒋成直到吃完的时候才发现姬淮面前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
蒋成看着姬淮品酒的动作，只觉得优雅的令人赏心悦目，他甚至想到，是不是自己刚才的吃相吓到了人家。
“不好意思啊。”蒋成抓了抓后脑勺，憨厚的脸颊上微微发红，他觉得在姬淮面前，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为什么要道歉？”姬淮放下酒杯，笑了笑，“大叔，真的不喝点儿酒吗？”
“不了，我还要工作。”蒋成摆了摆手，谢过姬淮的好意。
“是嘛……那真是可惜了。”姬淮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大叔，你现在的工作，应该做的很不开心吧？”
蒋成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然……怎么会忍不住犯下大错呢？”姬淮再次端起酒杯，悠悠然说道。
蒋成瞪着姬淮，那张朴实的脸逐渐阴沉扭曲了起来。
……
蒋成的父母与妻子皆已过世，只与十七岁大的儿子相依为命，他一直将儿子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儿子高中的成绩非常出色，眼看快到了上大学的年纪，蒋成拼了命的挣钱，只希望儿子将来能上一所好大学，完成自己的梦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某一天，儿子晚自习放学回家途中，却不幸出了车祸……
车主因为撞了之后的恐慌，选择了落荒而逃，等路人发现事故报警的时候，蒋成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蒋成是在值夜班的时候收到的噩耗，他当时不愿相信，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他赶到医院，看到那满眼的白色时，才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蒋成从警察口中得知了一切，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见到那位肇事者，因为对方一直推脱见面，最终他也只从对方的律师那里得到了一笔钱。
蒋成没有起诉对方，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条件，恐怕告不倒对方。
蒋成恨自己，为什么他非要省下那每月的那几百块钱，不让儿子住宿呢？为什么他一定要值夜班，而不是亲自去接孩子放学？但他更恨那个，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留他一个人活在世上，何其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至少他替儿子报了仇。
……
西餐厅中。
“如果那个混蛋没有逃跑！小立怎么会死！”蒋成重重的锤了下桌子，表情既痛苦又狰狞，“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
姬淮默默的听着他的诉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同情吗？并没有，他上辈子不知道见过了多少龌龊，这种事也不记得在新闻上听了多少。
总之，他很不能理解这种，遇到打击，就将自己推向地狱的人。
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但命运就是这样啊。
若是不甘，为什么不让自己先强大起来呢？
“所以我应聘成了顺发物流的一名司机，我等了三个月，才终于有机会杀了他，你看，他都死了一个月，才有人想起他，他的家人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同事听到他的死讯也只会拍手叫好，这种人本来就该下地狱！”
蒋成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只需要有人轻轻推他一下，便会彻底堕落。
“他本来就该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蒋成说到最后已经完全失了理智，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极其诡异，仿佛随时都要走火入魔。
越是纯洁的灵魂，被污染时，才会变得越黑。
姬淮一下一下的用指节敲打着桌面，等蒋成说完，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那么大叔，你今后又打算怎么办呢？”
“今后？”蒋成一愣，慢慢的从疯狂之中清醒了过来，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拘谨自卑的模样，只是眼神早已混浊不堪。
“我可能会离开这个城市吧，先带着儿子去看看他心目中最想去的大学。”说到这里，蒋成脸上露出病态般的笑容。
他显然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被警察捉住，也没有想过姬淮作为知情人，会不会报警，或许他相信姬淮，也或许……他根本不怕。
既然已经开始了，也不在乎堕落的更深，沾了血的双手，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呵呵。”姬淮突然轻笑出声，若无其事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大叔，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吃饭吗？”
“当然是为了感谢我啊。”蒋成嘿嘿的笑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定不会害我的，对吧？”
明明是有些傻气的笑容，但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姬淮叹了口气，将杯子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大叔，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报警，毕竟你帮过我，是我欠你的。”姬淮抬头看着他，慢慢开口，“所以……你自首吧。”
“自首？你要我自首？哈哈哈！”蒋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不过杀了一个人渣！我有错吗？我为什么自首？你告诉我啊！”
蒋成双目赤红，突然身体前探一把揪住了姬淮的衣领，“小朋友，看在之前的交情，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儿，不然……”
威胁之意如此明显。
“呵。”面对蒋成的突然翻脸，姬淮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大叔，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难不成你还要杀了我？”
“我没有开玩笑！”蒋成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握紧，眼神也越来越危险。
姬淮却突然点了点头，“嗯，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
“什么？”蒋成一愣，还没等他再问，便切身体会了姬淮话中的意思。
被那纤细的手指抓住手臂，狠狠地摔在地上时，蒋成脑袋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姬淮死死的压制住了。
“放开！”蒋成大怒，拼命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但奈何姬淮压的十分有技巧，让他完全使不上劲儿。
姬淮笑的人畜无害，“大叔，我说了不会报警，算是还你人情，但一码归一码，既然你都已经威胁我了，我怎么也不能忍着，你说是吧？”
蒋成趴在地上，气得直喘，“混蛋！”
就在蒋成动弹不得，不停咒骂的时候，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门口。
秦简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一上一下的两人，开口道，“警察。”
姬淮：“……”
蒋成：“骗子！！你还说你没报警！！”
姬淮：“……我不是，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自首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