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原是个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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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沫儿挑准时机，忽闻得一阵衣袂带起的破空声，抬眼望去，沫儿很快捕捉到了一个一身灰衣的人影飞上了她原本看准的地方，那里有一道后窗。
偷偷探出一点头，沫儿紧盯着灰衣人上去的身影，只见他轻轻掏出一个藏匿在窗户缝里的竹片，将薄薄的一端顺着中间对齐的缝隙插了进去，慢慢上挪，一声细微的“嘎哒”，里面的闩就被挑了起来，拽开了窗户，灰衣人一个跨步就迈了进去，转身又将窗户对好。
沫儿心下觉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的先一步上去，否则自己只能杵在窗口像个傻子什么都做不了。
时不我待，沫儿转头看了一眼在胡同口一脸紧张的柳清禅，冲他摇了摇手，示意他放心，从身后解下了三爪飞索，抓住离爪子一尺的地方，甩动了起来，一个伸手，将钩子脱手，甩向了二楼的木头栏杆上。
心下惊喜，赶紧拽了拽，见稳固了，便顺着墙往上爬。
沫儿自十五岁开始就不再去私塾了。在家闲来无事，二娘欲教她点女红，沫儿却对此并不感冒，却选择与当上了校兵卫的哥哥学点武，解释是自己身体太弱，需要加强锻炼。哥哥回绝了几次，沫儿竟选择闭门不见，自己回家就不与他一桌吃晚饭，无奈只能答应她的要求。虽是说习武，却都是基本的体能锻炼，又不累又简单。后来沫儿因不满足于毫无技术可言的基础把式，徐礼便买了些简单的器械，三爪飞索本不在其中，却被沫儿发现，逼着徐礼教她用，不到半日就能摇摇晃晃的爬上院子里最高的桐树上，徐礼因此被徐老爷骂了一顿。
所以如今沫儿也算得上有一两下子三脚猫功夫，至少比一副文弱书生样的柳清禅强了不少。爬上去还不算费劲。
翻到二楼，收起了绳索，沫儿像灰衣人一般，蹑手蹑脚走到了窗前。窗户没有再次闩上，只轻轻用手一扣便开了，用手扶着窗框，一个翻身便跳了进去。
可是这宜春楼有三层，白天在外头瞄了一眼，一层应是个挺大的厅堂，是一些散座。二楼三楼应该是一个一个的屋子，某一个屋子里关着的就应该是殊玉。
窗户轻轻关上，沫儿不知向哪里迈步。眼前是一条昏昏暗暗的走廊，两边是一个一个的屋子，门都关的严严实实，有的里面还点着灯，有的则是一片漆黑，有的里面发出一声声细微怪叫，有的是谈天唱曲。
沫儿只觉得耳朵根子热，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间一间的听里面是不是殊玉。
听了几间，都不是殊玉，沫儿忍着脸红继续躲着听下去，却忽然眼尖发现走廊尽头有一个影子。
是那个同她一条门路进来的人！
沫儿心下着急，往回退了几步，推开门进了一个漆黑一片的屋子。伏在门上的耳朵警惕的听着外头的动静，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不一会，“吱呀”一声，有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沫儿憋着一大口气，心中鼓声如雷，手中不自觉抓紧门框的手指头都发白了，才松下来，差点站不稳。
转身也出了屋子，重新回了走廊，继续一间一间听。只听到大约是刚才灰衣人进的屋子，沫儿摒着呼吸，耳朵贴着门，却听见屋里是悉悉索索的点纸声，还有银子碰撞发出的小小声音。
原来，他是个贼啊。
沫儿想到他一身轻功飞后窗，估计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打算继续找殊玉。
“吱呀！”
没等沫儿反应过来，眼前的门竟开了，沫儿惊愕的脸还没收好，就被一个男人的大手扣住了鼻子和嘴，另一只手将脖子也被捏住，力度并不是很大，却足以威胁沫儿。若是她敢妄动，就捏断她的脖子。
本就气息不顺，如今被捏住了嗓子，沫儿只感觉脸憋的一定像只熟了的蟹，头开始昏厥。
高大的灰衣人拖着喘不过气的沫儿，三步两步又回到了沫儿刚刚躲藏的屋子，轻推门，闪身将手上的小人拖了进去，关上了门。
“你这孩子是谁，怎么还喜欢趴门窃音？”
声音很小，灰衣人松了手，沫儿捂着刚喘过气的脖子没有回答。
“看你这一身打扮，你怕不是也跟大爷我一样吧？”
沫儿抬眼看不清黑暗里的身影，索性不看，也紧闭着牙冠，不出一声。
“行了，以后记住了，这宜春楼是大爷我的地盘儿，没你的饭食，我给你块散碎银子，走吧，再也别踏进这儿了。”
说罢，灰衣人掏了块碎银，递给了沫儿。
“飞鼠就你一个罢。我可没你这撬门弄锁，飞檐偷盗的好技术！我只是来找人的。”
伸着的手抖了一下，沫儿喘匀了气，强撑着胆量，努力镇定的说这话。
这话里的刀子白刃朝上，灰衣人脸上抽着筋，被羞辱的感觉让他尤为不好受，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你…大爷我这叫盗亦有道！你懂个什么…你只要别挡了大爷我的财路，你自找你的人，我不拦你。”
说罢，灰衣人收了银子，打算出门。
“站住。你要是此时出去，我便大喊抓贼！我看是你飞的快还是这来的人快！”
沫儿生怕灰衣人走掉，急急忙忙威胁了一句。
刚要碰到门的手僵在了那里，心下气结，却也忍了下来，只忍着耐心，转回身。
“你要怎样？你是看我不敢杀你么？你喊完了不照样被抓？”
“谁管你这个，我自是打好了最坏的打算来的，虽然我动机不怎么光明正大，一同被抓，我也可以说是跟着你这个毛贼进来的。到时候只要我爹跟衙门的人通一口气，我这一身干净既没偷也没抢，必定是会马上放出来的。不过嘛……你就不同了，你这怀里的银子和银票，可就没办法解释了……”
镇定是假的，威胁也是迫不得已，心下敲着鼓，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灰衣人气得牙根直痒痒，却也不敢一走了之。
见有戏，沫儿心下一喜，却沉着声音道。
“有一个被卖为官奴的女孩子，今天送来的，我要带走她。”
“今天？我也才是今晚过来的，这个我也不知…”
“那你走吧我自己喊她！”
趁热打铁，沫儿不想放了这么一个大帮手，赶忙又威胁了一句。
“别别别你等会！我给你查查去，你莫喊，你…”
还想说什么，一时又哭笑不得，只觉得今日自己出门没翻黄历，竟然撞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精。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这宜春楼我有认识的人，应该能打听到。”
“若你一去不复返，溜掉了，我就在这傻子一般等你？我怎么信你？”
沫儿狐疑的问，生怕自己人也没救着，连这个可以利用的飞贼也放跑了。
“这样，我就去这个隔壁，或者是对过的那两个屋子，你怕我跑的话，就在这盯着我，跑了你就喊，可好？”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只觉得这不知哪来的棘手的小毛头让他头痛不已。
“说好了。一盏茶时间还问不出来就回来，与我一同一间一间找。”
“哎！好勒我的祖宗！”
听得自己把对方气得叫自己祖宗，沫儿差点没忍住乐出来，努力板了板脸，低声道了一声去吧。
灰衣人出去不肖片刻就回来了，沫儿只觉得等待的时间熬得难受，见人回来，赶忙上前询问。
“我问到了，那个被卖进来的女孩子在窗户口那边第二间，听说是不太听话，被捆了嘴绑好了扔屋子里一宿打算教训教训。”
沫儿就看着他，也不说话，看得周承一头雾水，想了想，警惕的问。
“怎得还让大爷帮你运出去？你可别太过分呐！大爷我是你口中的飞贼，可不是你这小鬼的苦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原是个贼